- 更新時間:2015-6-24 6:52:44 本章字數:3549
慕離太過淡定的態度，和太過淡然的回答，讓所有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回過神來，不是沒有聽清楚，而是聽得真真兒的，就是很難相信她竟然用這麼明顯是謊言的說辭，來拒絕表演。
“你說什麼？”何雨霖走近一步，似乎就想要動手了，“你再說一遍。”
“小姐，我說我都忘記了，我不會舞劍！”慕離誇張的用手做了一個喇叭的形狀比在嘴附近，“這樣說，小姐可聽到了？沒想到小姐耳朵這麼不好。”
這種無聊而幼稚的氣人方式是從玉笙寒那裡學來的，簡直就是玉笙寒的真傳，慕離想着，無形之中，他影響她是比她自己所感受到的，深刻得多。
“嗤”人羣中不少嗤笑聲傳來，不過礙於何雨霖黑到底的臉色，還是有所收斂的。
“你怎麼可能不會？你撒謊！”何雨霖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你什麼不忘記，偏偏就忘記舞劍，你騙誰呢？”
“我沒有騙誰啊，小姐你不要整日就覺得自己被騙了，這樣不好。”慕離念着玉笙寒和樑媽，真的面對何雨霖的時候，一點不陰暗，反倒能夠笑容燦爛，“我家中經歷大事，心中痛苦，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的，所以就會忘記一些事情，只是忘記什麼，不是我可以控制的，小姐你就偏挑中了我忘記的一樣而已。”
“你！”何雨霖氣得說不出話來，“你這個騙子，睜着眼睛說瞎話，你明明什麼都沒有忘記，你用這樣的理由來糊弄你的主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她原本想着奚落慕離，沒想到反倒被慕離給奚落了，還讓她連反駁都不好反駁，不僅她不要表演，還讓她陷入這麼難堪的處境，她何雨霖從來高高在上，從來將人踩在腳下，何時這麼難看過的？
“小姐，我可不敢欺瞞你，你別生氣了，這麼多人看着呢。”慕離看着在安慰，實際是火上澆油，“其實小姐你可以昨晚問問我，我就可以告訴小姐你我忘記了，也不至於今日這麼尷尬。”
何雨霖臉是一陣黑一陣紅，看着周圍看笑事兒的目光，更加受不了，她是來顯擺她是如何奴隸慕離的，而不是讓人看到慕離是如何不會聽從她吩咐，如何反抗她的，而且還是這種一看就是嘲諷捉弄般的反抗。
“嗬，這纔是棋逢對手啊，慕離根本就沒有受氣啊，反倒是將何雨霖氣得要死。”
人羣中不知是誰冒了這麼一句出來，這可是何雨霖的逆鱗了，她心高氣傲，受不得氣的，看着慕離在她眼前笑容燦爛，她就覺得恨得牙癢癢的。
忍無可忍之下，何雨霖直接出手了，一拳揍嚮慕離的臉，慕離一個側身避開，她一直對何雨霖是有所防備的，特別是當她看到她的拳頭已經捏起的時候，何雨霖的暴脾氣，她自然知道，別人這麼一刺激，不動手就怪了。
避開了之後，何雨霖沒有打到人，又用力過猛，整個人就朝前傾去，慕離也沒有客氣，助了她一臂之力，腳輕輕一勾，勾在她邁開步子想保持平衡的腳上。
“撲通”從來沒有出過醜，從來盛氣凌人的何雨霖，便在衆目睽睽之下摔了一個標準的“狗啃屎”。
“小姐！”綠蘿尖叫一聲，連忙上去攙扶，慕離也不看熱鬧，何雨霖是她現在的小姐，是主子，主子摔倒了怎麼辦，那是必須上前扶的。
所以慕離也上前，就去攙扶何雨霖，何雨霖站了起來，沒有任何形象的吐了吐嘴裡的泥，一把將慕離甩開了，盯着她的眼神簡直就像是要將她吃下去一樣，那麼惡狠狠的，生吞活剝都可以的樣子，倒和她沾染了污泥的衣服和臉頰很是般配。
“去，拿劍來，我要和慕離比劃比劃，看看她到底還記不記得舞劍。”何雨霖兇狠無比的語氣，“誰敢攔我，今兒我和誰沒完，我父親如何寵我縱我，你們都知道，知道就不要插手。”
將話說得這樣直白赤果果的，姑且就算作是何雨霖的坦蕩吧。
“何小姐，你又是何苦，這畢竟是墨香社，舞刀弄劍的不合適。”慶寧郡主勸說了一句，“再則，她確實是經歷大事，許是真的忘記了，刀劍無眼，傷着了，終究也是不好交代的。”
“傷着了，也是我的丫頭，我自然會處理，我今兒就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忘光了，如果真的是，那麼傷了她，我自然負責，誰要交代，我給誰交代，也保證將她醫好，並且給她賠禮道歉。”何雨霖現在大約已經不剩什麼理智了，只有憤怒和自尊心而已，這在她看來是奇恥大辱，是她從來沒有經歷過的。
“要是她沒有傷，那麼就不要怪我用假髮處置這不撒謊的奴才，絕不輕饒！”何雨霖斬釘截鐵，“我何雨霖說一不二，說到做到。”
慶寧郡主一滯，何雨霖發火她見過，不過發這麼大的火倒是頭一回，上一回還沒有這麼嚴重的時候，已經雞飛狗跳，滿城風雨了，現在這樣，只怕慕離……
慕離倒也沒有慌張，即便做這些事情，那麼做之前，她就已經想好了，她只是看着何雨霖，認認真真的朗聲問道：“賠禮道歉麼……小姐，你說話可算數，可守信用？”
“自然。”何雨霖將給她擦臉的綠蘿揮開了，盯着慕離，以爲她的重點是在賠禮道歉上，“如果你真的忘記了，我會給你賠禮道歉。”
不管是忘記了還是沒有忘記，其實何雨霖都是賺的，都會給自己出氣，如果慕離會舞劍，抵抗或者是擊敗了她，她就用家法處置慕離，說她騙人，違抗主子的命令，實實在在該被處罰，上哪兒說都是她有道理的。
如果慕離沒有還手，那更好，她必然用劍將她刺傷得十天半個月下不了牀，最好弄個殘廢，賠禮道歉算什麼，只要能夠廢了她，現在何雨霖就是這麼一個念頭，甚至宋凌軒會如何，她都懶得考慮，反正天塌下來，還有何覺如頂着。
“小姐說話可算數？可是一個守信用的人？”慕離再次問好，坑已經給何雨霖挖好了，就等着她跳進來而已。
“我何雨霖優點不多，我自己清楚，但是有一件我就做得很好，從來沒有給我父親給何家丟過人。”何雨霖昂首挺胸，說得器宇軒昂，“只要是我承諾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到，要不我就不承諾，要不我就拼死做到，絕不做言而無信之人，所以慕離，你放心吧，這麼多人見證着呢，拿劍來！”
所有人都爲慕離捏把汗，何雨霖的氣勢分明就是要殺人的樣子了，慕離已經是進退兩難，至少在旁人看來，是沒有任何可能逃過這個麻煩了，沒想到何雨霖真的如此膽大，連皇上的顏面都不顧及了，一定要出了她心中的惡氣。
“慢着。”慕離問道，聲音還是那樣淡定，一點兒也不慌張，她看着何雨霖，慢慢的說道，“小姐，如果你真的是一個言而有信，不給太師府不給何家丟臉的人的話，恐怕你今日是不能拿劍，也不能動武了。”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寂靜，誰都不曉得慕離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從何而來。
何雨霖也是愣住，擰起眉頭：“哼，你又想說什麼？又想用什麼言辭來推脫，慕離，我明確告訴你，今日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既然你說出這失憶的荒謬的話，那麼我要試劍，也是必行之事，誰都阻止不了的。”
“不是。”慕離微微一笑，搖頭，衆人見她還能笑得出來，見她氣勢一點兒也沒有弱，反而是那種不急不躁的態度，更是驚訝無比，都猜想着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你到底想說什麼，痛快的說出來！”何雨霖原本好聽的聲音都有些尖銳刺耳了。
“去年八月二十，玲瓏閣，小姐你與我比試，有一彩頭。”慕離不疾不徐的說到，環視了一圈，“當時，慶寧郡主，蘇媚蘇小姐，田靜敏田小姐等人都在，也算是做了一個見證，那日的彩頭，小姐你可否還記得？”
何雨霖的臉色猛的一變，她自然記得，這幾****還總是想起，這也算是她對慕離的怨氣點之一的輸了騎射，那便不能在另外一人面前動武。
“想來小姐記性不錯，肯定不會忘記。”慕離保持着平和的微笑，“輸的人，絕不會在另外一人面前動武，小姐那日親口承認，你是輸了，那比試也是你親自去確認的，是不是？”
“是有這麼一個彩頭。”何雨霖沒有說話，是慶寧郡主說話的，算是幫着慕離吧。
“對，我也記得。”田靜敏符合了一句，她們周圍好幾個人都跟着點頭，是那日在玲瓏閣見了慕離和何雨霖7騎射的人，“那日的靶場也是我去收拾的，是慕離贏了。”
一時之間，氣氛僵持，何雨霖抖動着嘴脣，說不出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