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0:06 本章字數:3613
“好，你就說說是我覺得你有半分假話，小心你的臉。”慕笑顏惡狠狠的道。
她是想知道真相的，想知道付啓明爲什麼會這麼對她，將她送入萬劫不復之中。她去問過付啓明，但是送過去的消息都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迴應。
她自信自己對付啓明的吸引了，一直覺得是慕離從中作梗，或者是逼迫了付啓明什麼，所以付啓明纔會這樣對待自己，她也覺得將自己送給謝富貴的，就是慕離，因爲付啓明不至於如此殘忍。
“那日獵場，你先見了付啓明，然後見了謝富貴，說的話，你還記得嗎？”慕離也不嗦，直奔主題，“付啓明心高氣傲，怒了，後來酒醉，氣不過，將你欺負了。我知道，是因爲我看見了，我看見他們將你帶給謝富貴，以此來避開你的追究。”
“真的是他做的？”慕笑顏的手顫抖了一下。
“不錯，是他，甚至是他去告訴那位姑姑，將這件事情捅了出來，若是你不被發現在謝富貴的帳篷之中，也許不至於一定嫁給謝富貴。”慕離說了一半的事實，“對他來說，你只是在一味利用他，他要出氣。”
慕笑顏垂下眼眸，並沒有立刻說話，似乎在思考。
“我自然不會幫你救你，我知道你要對我做什麼，下藥，然後讓付啓晨欺負我。”慕離淡定的說道，“我真的想不明白，你對我的仇恨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從來我都不是擋你路的人。”
“呵，潛移默化的吧。”慕笑顏輕笑了一聲，“經過這許多事情，其實我也想通了很多，都是利益，母親從不曾真心待過我，你說得對，她是將我當槍使，但是她卻能給我帶來好處，只要我替她辦事了；至於你，你當然也沒有想我好過，同樣是處處對付我，那我何必憐憫你。”
“我不是想對付你，我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你一直逼着我對付你。”慕離想冷笑，不過現在幾乎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與你說這些也沒有用，你說得對，吳氏也好，我也好，與你都沒有半分情誼，但你真的認爲吳氏就能夠給你帶來好處，真的讓你幸福嗎？”
“她可以，她可以給我豐富的陪嫁，讓我風風光光的嫁出去，若我嫁過去受欺負了，她承諾她會來幫我。”慕笑顏有些尖銳的道，“而只用犧牲一個我厭惡的人。”
“這樣看來，她要你對我做的，想來是件麻煩事兒，很可能就暴露你的事兒。風險十分大，所以，她承諾的代價才這樣大。”慕離反問了一句，“那她怎麼保證她的承諾是真的呢？她不會滅你口嗎？”
慕笑顏皺了眉頭，不置可否。
“你脖子上的抓傷是什麼時候的？這段時日，你足不出戶，幾乎沒有受傷的可能。”慕離也沒有繼續追問，轉了話題，又道，“讓我算算，該是十幾日前，在獵場，讓謝富貴他們抓傷的吧。”
慕笑顏的臉色一下子垮了一大半，刀尖在慕離的臉上劃過，慕離只覺得臉上一涼。
“你一直用女兒香遮蓋，這女兒香是母親賞賜你的對不對？”慕離語調平靜的道，這樣的平靜反倒是讓慕笑顏心驚，她用手摸了摸那傷口，聽着慕離繼續說下去，“這樣的女兒香我也有一盒，也是母親賞給我的，不過我從來沒有用過，因爲我讓我師父，江先生查了查。”
“這女兒香怎麼了？”慕笑顏的嗓子發乾，再次摸了摸傷口，也沒有如同剛纔那樣迴避。
看來是說中了，這傷是十幾日前留下的，因爲是被男子欺負抓傷，慕笑顏大約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更別說看大夫了，一直便用那面脂給遮蓋着。
“原本不深的傷口卻一直不見好，反倒越來越大，越來越嚴重對嗎？難道你就沒有想想爲什麼會這樣嗎？”慕離輕聲問道。
“爲什麼？”慕笑顏吞了吞口水，“你不要騙我。”
“我騙你做什麼，你查查便知。”慕離勾起一抹微笑，“這女兒香中，有腐骨葉，如果你一直用，這傷口會一直爛到你骨頭裡面去。傷在脖子處，沒準兒會讓你脖子都爛掉。”
慕笑顏臉色一白，手中的刀子又抖動了一下。
“你還認爲吳氏不會對付你嗎？”慕離反問，“其實在她眼中，除了慕仙瑤和慕蕭然，還有她自己外，別人都不是人，這相府中的都是她的棋子，而且要是棋子失去了原本的作用，那便是廢了也無妨。”
“我，說過忠心於她的，即便是出嫁了，我也可以幫襯着她。”慕笑顏不敢相信似地喃喃自語着，“她爲什麼要這樣對付我？雖我不聽話，但是我從來沒有怎麼忤逆過她。”
“嗯，你嫁給謝富貴，正妻，京城首富之子，到底也算是風光，至少有錢，甚至比相府都富有。”慕離輕聲道，“她看不得你好，看不得你得意，看不得你的吃穿用度甚至有超過她女兒的可能，她怕你得寵，更怕你得寵之後，不聽從她的，她是不知道謝富貴曉得你跟他之時並不是處丶子的事情，已經對你心有芥蒂。所以，她給你製造傷痕，哪怕你只有極小的可能得寵，她也要斷了。”
“簡單的說，她不想我在謝家過得好，更不希望我風光出頭？”慕笑顏總算是明白過來，看臉色似乎也是相信了。
“對，她不想你好，你若過好了，她不好控制你，但你若過不好，需得靠着她，這纔是她想要的。”慕離進一步說道，“脖子傷口爛得越來越大，即便不會死，但是看着也讓人心煩，長久以往，算是隱疾，若有隱疾了，謝富貴這樣好色的，又怎會寵你呢？”
“哈、哈哈哈。”慕笑顏頹然的放下了刀子，在慕離面前坐下，發出幾聲怪笑來，“我竟信了她，我竟然信了她，哈哈哈，我以爲十幾年，即便沒有真感情，多少也不至於相害，沒想到啊。”
“你沒有父母，她卻有兒女，她是你唯一的依靠，而你不是她唯一的棋子，這很自然。”慕離嘆了一句，至少瓦解了慕笑顏忠心吳氏的念頭，那麼下一步，得讓她放棄行動，“你冒險爲她做事，換來的不是好日子，不是她的全力相助，甚至，若事情敗露，她會滅你的口。”
慕笑顏擡起了眼睛，眼神迷茫至極，而看向慕離的眼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我該怎麼辦？”
“靠你自己。”慕離言簡意賅三個字，“你不要忘記，你是相府的千金，這種地位是謝家的人無法超越的。至於怎麼做，你去了謝家以後，再慢慢學吧，但有一點，靠母親，你永遠是靠不住的。”
慕笑顏夢遊似地點點頭，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嘴脣發紫。
“慕笑顏，這是我第一次真心跟你說話，你我相互傷害算計，也算是扯平，我不否認我爲了自保是有設計你，但前提是你總處心積慮害我。”慕離深吸一口氣，喊了慕笑顏的名字，認認真真的說道，“現在你要出嫁了，不管好與壞，都是你的命，你該如何做，你不妨看看我。”
“看看你？”慕笑顏有些回神了，看着慕離，“看你什麼。”
“看我怎麼一步步爬起來的。”慕離輕聲說道，“從一個受盡欺壓的庶女，到現在連我的丫頭出去別人都要相讓三分。”
慕笑顏的眼睛亮了亮，確實慕離是從最不利的地方站起來的，現在在督陽城有名頭，在父親面前得臉，甚至皇上也諸多關懷。
“首先你要認準一棵大樹，你要找準哪一個人是你可以依靠的，能夠幫着你的，不管真心假意，至少他不會害你，不會如同母親這樣永遠見不得你好。”慕離低聲道，“其次，你要學會忍耐，忍耐別人對你的冷言冷語，放下你從前的自尊和高傲，學會謙和，審時度勢，要對付別人，不是隨隨便便，而是找準時機。”
“找準大樹，忍耐……”慕笑顏重複着，她不笨，只是被慣壞了，從來沒有吃過苦頭，做事衝動任性而已。
“對。”慕離點頭，“你可以看我怎麼做的，同樣也可以看母親，你知道她背地裡做了不少事情，但是她卻有一個大度寬厚的名頭，便是因爲她懂得忍耐，做事講究滴水不漏。”
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慕離想着，爲了讓自己擺脫眼下的困境，她也算是不擇手段了吧，竟對慕笑顏說這些爲人之道。
“我明白了。”慕笑顏想了一陣，慢慢的堅定了起來，臉色的神色也決絕了很多，“人呢，果然只能爲自己而活。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會在謝家站起來，做好一個當家主母的。”
慕離不置可否，這是慕笑顏的觀念，她無權干涉，她只是問道：“你現在還要對付我嗎？”
慕笑顏露出了一絲慘淡的笑：“爲一個永遠要我不好人，這種險還是不要冒了，人命關天。而且留着一個我厭惡的人，給一個時時害我的人添堵，做對，我何樂而不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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