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棉心裡一沉。
不對,不止穆棉,六叔湯秘書房檢查官心裡都一沉,要命了。
小河不深,但是也不淺啊。
六叔有點懵,反應過來之後大喊一聲:“濟安不會游泳。”
穆棉飛奔過去,河邊已經有人往裡邊跳了,最先跳的就是湯秘書和房檢察官,緊接着六叔也跳了進去。
不會游泳的人,哪怕河水只是淹沒了膝蓋,那他也會非常惶恐的。
唐濟安在河裡撲騰着,上下沉浮着,水花四溢,動靜非常大。
眼看着穆棉要往下跳,唐濟安就是唐濟安,不是凡人,他在溺水這危急關頭,居然還能分出精力來喊:“你別下來。”
穆棉硬生生剎住了自己的腳步,已經有三個人跳下去了,好像確實用不着她去救了,下去反而給他們添亂。
湯秘書跟房檢察官一人架住他們副院一邊的胳膊,,背對着他,禁錮着他,將他往岸邊推,六叔就在河邊沿,一把拉住了唐濟安,三人合力,將他拉到了岸上。
唐濟安鼻子裡嗆了不少水,這會兒劇烈地咳嗽着,六叔趕緊給唐濟安脫了身上的衣服,吆喝着:“那個,誰給脫件乾衣服給我家少爺啊。”
他們四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溼了,唐濟安昨晚上一路折騰過來,人本來就比較虛弱,這會兒又掉進河裡,晚風一吹,太容易感冒了。
他這話一喊,穆棉趕緊解開身上裹着的大羊毛圍巾:“用我的,用我的。”
唐濟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輕輕推開六叔的手:“不用了,先去房宇那邊,換一套他的乾衣服。”
房宇小聲道:“副院,過去的十幾分鍾呢,你穿着這身潮衣服走過去,很容易感冒的。”
穆棉捧着圍巾的手懸在空中,她能明顯感覺到,唐濟安不高興了。
可是爲什麼不高興,她卻不知道。
她湊過去:“你把溼衣服脫了吧,裹着我的圍巾過去吧。”
唐濟安神色冷漠:“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們還要處理公務。”
說完,跟湯秘書就要往前走,那些農民嚷嚷着:“用什麼苦肉計,你以爲你掉進河裡就可以開溜了嗎?沒那麼容易,今天必須得把話說清楚,那個化工廠,肯定不能建,你們是檢察院的,就得爲老百姓伸張正義,你們不能官商勾結,那樣就是喪盡天良。”
穆棉一把攔住了他們:“你們不能這樣啊,就讓他先回去換身乾衣服吧。”
唐濟安瞥了她一眼……
瘦弱的人在據理力爭着……
那些人很激憤,都推搡着穆棉:“你跟他是一夥的?你肯定幫他說話,你們從來不會站在我們老百姓的立場考慮問題,你們都沒有良心,隔壁鎮,就因爲建了一個化工廠,每年村裡都有好多人得癌症,小姑娘,你知道治療癌症要花多少錢嗎?我們辛辛苦苦一輩子攢的錢都不夠看病的。”
穆棉點頭:“我知道,這個事要從長計議,急不得的啊,你們這樣反而會讓事態僵持不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