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以前唐濟安只是喜歡穆棉,那麼如今,他對她又多了一層欣賞的感情。
這丫頭在他跟前不穩重,冒失,但他不知道其實她也有一顆堅定的心,一顆不向權貴屈服的心。
旁人見了他的舅母和舅舅以及父親是怎樣,他最清楚,他們只會趨炎附勢,只會無條件地附和他們的話,毫無原則,一味討好。
韓萍是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小丫頭自己也不是軟骨頭,又有濟安護着,至少明面上,她不能做得太難看。
到時候,她的寶貝外甥指不定要跟她反目成仇。
爲了這麼一個戲子,讓自己最寶貝的外甥跟自己生分了,那可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她夾了一塊帶魚給穆棉,笑笑:“難得你這麼自信,怪不得濟安喜歡你呢。”
穆棉知道,這不過是場面話,他的舅母,仍然不喜歡自己。
不過也無所謂,她之前就說了,反正她不跟他的家人過一輩子,她努力了,盡力了,他們喜歡不喜歡,那是他們的事了。
一頓飯,吃得大家都不愉快,當然,最不愉快的還要屬韓萍,她看向穆棉的眼神便不怎麼高興。
晚飯後,唐濟安便直接拉住了穆棉的手,面無表情對自己舅舅和舅母道:“我先送她回去了。”
蘇正國知道唐濟安不高興了,便打圓場道:“不再坐一會兒了嗎?”
唐濟安冷冷道:“不了,她腳上還沒痊癒,需要回家休息。”
蘇正國笑笑:“那行,你送她回去吧。”
穆棉有始有終,禮貌又乖巧地和他們告別。
兩人一走,韓萍就忍不住大聲道:“老蘇,你看到沒,你看到沒有?”
蘇正國又回到了客廳,拿起茶几上的報紙,抖開來開始看報。
“看到了,濟安變了啊。”
韓萍沒好氣道:“可不是嘛,這簡直就是養了個小白眼狼啊,有了媳婦兒忘了娘啊,那時她母親剛去世那會兒,我多心疼他?我一個月就飛一趟法國,就怕他想不開,就怕他心情不好,這小東西,如今爲了一個小丫頭,竟然處處針對我,你看到沒有,剛纔,那混小子有多偏袒那丫頭,我說的話很過分嗎?不都是家長裡短的尋常問題嗎?他至於嗎?”
蘇正國擺擺手:“好了,別動氣了,濟安那孩子,你不是不瞭解,他向來主意就大,不喜歡別人爲他安排好一切,要是他是個逆來順受的,我跟他父親會讓從最底層的檢察官做起嗎?他從政法大學一畢業,我本來是想讓他直接進市局做秘書長的,做個兩年,然後找個富饒一點的地方,讓他做個三五年的縣長,以後就好升了,可是這孩子,你也看到了,他不但不喜歡我給他安排的,他也不喜歡他父親給他安排好的,隨他吧。”
韓萍心氣兒難平:“哪能隨他呢?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說說看,濟安到時候領個戲子去參加家族聚會,或是去別人家做客,別人怎麼看我們?”
蘇正國翻了一頁報紙:“怎麼?你還想動什麼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