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透明的玻璃窗外,然後伸手敲了敲窗子,示意她出來。
顧念嘆了口氣,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便懶洋洋地走了出來。
冬季,從溫暖的便利店走到室外,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京都比海城冷多了,她有點兒不適應。
她走到他跟前,撇嘴:“什麼事?”
“我把何嬌告上軍事法庭,需要一個證人,你的那個室友,讓她出來作證吧。”
顧念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冷冷道:“她可不一定會出來作證。”
“許她以益處,她總歸會出面的。”
顧念也知道,幕後黑手是何嬌,而丁妍不過就是馬前卒而已。
讓丁妍退學沒什麼,讓何嬌伏法,纔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我去找丁妍。”
兩人就這麼一路走到了女生宿舍樓下,顧念想着,這個點,丁妍大約還在收拾行李吧。
她便匆匆上了樓。
回到宿舍一看,果然,丁妍在收拾行李,簡夏也在。
看到她進來,兩人都有些心虛,簡夏迎過來,顧念冷冷瞥她,簡夏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念念,你回來了。”
身後丁妍一邊哭一邊將東西塞進行李箱裡。
顧念內心直嘆,好像她是什麼十惡不赦的地主婆似的,到底是誰先做錯事啊,這年頭,誰愛哭誰就贏了唄?是這意思不?
她走到丁妍面前,丁妍一雙眼哭成了胡桃夾,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顧念開口道:“是何嬌指使你做這一切的,就事論事,如果你能站出來指證何嬌,讓她得到應有的懲罰,那麼,我就對你既往不咎,你就不需要退學了,你覺得怎麼樣?”
怎麼樣?夠仁至義盡的了吧。
丁妍這眼淚,真是源源不絕:“那……那我出來指證她,她會怎麼樣?”
喲,還挺聖母的呢。
顧念如實道:“她是軍人,能做出這種事來,軍籍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丁妍立刻擺手:“不……不可以,我不能這麼殘忍。”
嗯?
什麼意思?
讓壞人得到應有的處罰,這叫殘忍?
大姐,你腦袋還好嗎?怪不得幹出這麼沒腦子的事來啊,簡直讓人歎爲觀止。
“你真這麼想?”
她是搞不懂這種‘善良’的女生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寧願自己退學,也不出來指認何嬌,這是怎樣一種高尚的情操啊。
丁妍哭哭啼啼道:“如果我指認了何嬌,那我怎麼面對她的弟弟?”
顧念攤手,還真是有理有據讓人無法反駁呢。
“事已至此了,你覺得你和何嬌的弟弟還有可能在一起?”
丁妍一邊抹淚一邊哀怨地看着她:“不管怎麼樣,我要做到問心無愧。”
顧念忍不住笑了,有人自己要往河裡跳,她想拉一把,別人不領情,那就算了。
她擺手:“知道了知道了,不勉強你。”
用退學來保住一個罪犯,這麼拎不清,可能男人還真就喜歡這種糊塗蟲吧。
丁妍決絕地提着行李箱離開了505宿舍,顧念有些失落。
如果丁妍不出來作證的話,難道就真的讓何嬌逍遙法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