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管被捲到了膝蓋上,馮寶兒便看到了血肉模糊的一灘,不止掉了皮,大概還掉了肉吧。
醫藥箱被送到了她手邊,她拿起紗布,沾了點碘伏,沉聲道:“估計會疼,你能忍住的吧?”
紗布按到了傷口上,殺豬聲的尖叫差點刺穿了馮寶兒的耳膜,宋冉眼睫上掛着淚珠子,瞪着馮寶兒:“寶兒姐,你……你你……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疼死我了。”
馮寶兒撇嘴:“剛纔摔下來不見你叫,我給你上藥,你倒是叫成這樣,不識好人心呢。”
宋冉一叫,外頭的小菊自然又被訓得更慘了,那小菊心中憤恨到了極點,宋冉她至於嗎?不就一點皮外傷嗎?叫成這樣,故意害她挨訓呢吧。
馮寶兒給她上好藥,宋冉已經是滿臉的汗了,一張臉漲得通紅,看起來苦不堪言,馮寶兒小聲道:“既然傷得這麼重,就休息個一兩天吧。”
宋冉擺手,咬着牙道:“不休息了,我得趕着回學校呢。”
一來是快要開學了,二來,她想在開學前再留個三兩天去陪陪她家景行,畢竟整個暑假她都一直在拍戲,昨兒他過生日都只是匆匆見了一面,她還得考慮考慮得補個什麼禮物給他呢。
馮寶兒給她纏上了紗布,撇嘴,沒說什麼。
外頭副導演還在訓人,宋冉忍着痛對馮寶兒道:“寶兒姐,你讓導演別訓了,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算了算了。”
訓得過了,不是給她拉仇恨嘛。
馮寶兒便跑出去打了個圓場,那小菊回頭看了一眼宋冉,宋冉身旁圍了一羣對她噓寒問暖的人,而她呢?
副導演厲聲道:“再有疏漏,直接給我捲鋪蓋走人!”
同人不同命啊。
小菊也只有十九歲,被副導演訓到現在,她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了,這會兒哭成了個淚人,被她師傅給領走了。
一出院子,那小菊淚眼婆娑地問師傅:“師傅,那宋冉傷得又不嚴重,爲啥導演把我往死裡罵啊?”
師傅拍了拍她的肩膀:“人家是主演,你是打雜的,你弄傷了人家,導演不得罵你罵誰?她宋冉就是金貴,這都是命,你要認命知道嗎?幹咱們這行的,就是要小心謹慎,以後可切不能再馬虎了,記住了嗎?”
小菊哭哭啼啼道:“她是有多金貴呢?不就擦破了點皮嗎?至於喊成那樣嗎?她是故意整我的。”
師傅怒聲道:“不許說了,這話要是被導演聽見了,你這份工作就真的沒了,一個字也不許說了,聽到沒有?”
小菊抽噎道:“知道了師傅。”
溫慧慧目睹着這一切,嘴角輕勾,宋冉還真是金貴啊,摔了一下,一堆人去噓寒問暖,真是矯情。
衆人注意力都在宋冉身上,溫慧慧悄無聲息地跑了出去,追上了小菊的步子。
溫慧慧喊了一聲,小菊回頭看她,眼睛哭得跟胡桃夾似的:“慧慧啊……”
溫慧慧拍了拍她的肩,安慰她:“你別難過了……”
有人安慰,那小菊愈發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