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窟裡的蒼雲弟子仍舊不少,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只是那位地火窟執事此時是兩眼無神,顯得十分落魄。
也難怪他落魄,自從上次白易在瞬間聚集了所有地火之後,這位地火窟執事把自己的全部積蓄陪了出去都沒夠,還欠了一身的外債。
來到地火窟,白易直接扔給執事六塊低階靈石,而後走進一間空着的石屋。
地火窟的使用費用爲每天一塊低階靈石,上次是執事有意爲難,纔要出三塊低階靈石的高價,白易可不清楚,還像上次一樣交付了兩天的費用,六塊靈石。
地火窟執事看着滾到面前的六塊低階靈石,又看了看白易一身灰色道袍的背影,鼻子一酸,差點沒哭出來。
連個外門弟子都這麼有錢,他這位執事混的實在是太慘了……
石屋裡,白易取出被壟千里砍斷手腳的千機傀儡,又取出一份煉製千機傀儡的材料,開始修復了起來,大半天后,這隻容貌與他一般無二的傀儡終於被完全修復。
傀儡的好處,就是不死,斷手斷腳都不算什麼,只要沒有支離破碎化爲齏粉,就能修復如初。
修復了傀儡,白易先是恢復靈氣,隨後又取出一份材料,煉製了足足一天的時間,第二隻千機傀儡終於被煉製而出。
第二隻千機傀儡的模樣,並非白易,而是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看起來好像個乞丐,其容貌正是天牢中的楊海。
當初的那張百面魚臉被白易分成三份,這第二隻與楊海一模一樣的千機傀儡,又耗費了一份百面魚臉,現在僅剩一份。
離開地火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白易回到留仙居休息,恢復兩天來耗費的靈氣。
對於救出楊海,白易勢在必得。
只有讓楊海逃出蒼雲宗,才能真正阻斷丹閣長老的詭計,楊一帆這步棋是險棋,畢竟不穩,只要丹閣長老找不到楊海,纔不會對白玉下毒手。
楊海被關押在天牢重地,想要救出來,基本沒有可能,白易煉製出第二隻傀儡的目的,就是要金蟬脫殼,以千機傀儡來替代楊海。
第二天清晨,白易來到執事堂發佈任務的偏殿,想要接取清掃天牢的任務。
別說白易只是一個外門弟子,蒼雲宗的天牢哪怕內門弟子都無法輕易出入,想要進去,必須要執法殿下令才行,以白易如今的處境,除了接取天牢任務之外,再無進入天牢的機會。
在執事堂尋找了一番,白易微微皺眉。
與天牢有關的任務本就很少,而且全都被其他弟子接取,竟然一個也沒剩。
沒有任務在身,就進不去天牢,進不去天牢,哪怕白易有通天的手段也救不出楊海。
帶着一絲失望,白易離開執事堂,在返回的路上不斷思索,當他走上一個高坡的時候,無意中看了眼遠處一片小湖般的池塘。
池塘裡臥着一座古怪的假山,呈圓拱形,好像個倒扣的大鍋,正是蒼雲宗的龜祖。
看到池塘裡的龜祖,白易眼前一亮,改路前往龜祖的棲息之地。
如果說蒼雲宗裡有誰能夠不需執法殿下令而輕易出入天牢,就只有執事堂的凡人雜役,負責給天牢送飯的小女孩兒童靈了。
不多時,白易來到池塘邊,天色還早,童靈沒在,白易索性就等在這裡。
池塘裡的龜祖察覺到有人靠近,緩慢地伸出四爪,扭頭看了眼白易,一雙渾濁的獸眼裡先是黯淡無光,可片刻後,龜祖眼裡的渾濁竟然快速消散,現出了一絲警惕的光芒,死死地盯着白易腰間的玉佩。
龜祖在蒼雲宗極其出名,因爲它不但是一隻達到五級的妖獸,還是蒼雲老祖身邊的靈獸,哪怕它數千年都窩在這片池塘裡睡覺,也沒人敢小看。
一隻五級妖獸的實力,與元嬰初期的修真者相仿,這隻巖甲龜既然能被稱之爲祖,連宗主見到都得恭敬三分,就是因爲龜祖有着守護蒼雲宗的能力。
蒼雲宗開宗四五千年,蒼雲老祖在數千年前就已經不問世事,閉關不出,生死無人得知,這麼多年來,並非沒有其他門派暗中窺視蒼雲宗腳下的中階靈脈,甚至在兩千多年前,幾個較大的宗門曾經聯手攻擊蒼雲,將當時的蒼雲宗強者逼得退守山門。
那次的宗門大戰,蒼雲弟子傷亡慘重,要不是最後這隻龜祖出手,蒼雲宗恐怕已經被其他的勢力逼出山門,失去了道統。
五級的龜類妖獸,最可怕的地方是它的防禦能力,當初大戰的時候,龜祖以強橫的防禦能力,生生擋住三個元嬰初期修士的猛攻,這才扭轉了敗局。
從那次宗門大戰之後,龜祖的名號,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五級妖獸巖甲龜,而是守護着蒼雲宗的護山靈獸。
五級妖獸的神智已經堪比人類,龜族妖獸生長得十分緩慢,因此龜祖哪怕生存了數千年,也無法口吐人言,卻能聽得懂人話,對於一些威脅到宗門的存在,也極其敏感。
龜祖並不在意白易這個煉氣期的弟子,而是以妖獸的敏銳,察覺到玉佩中的鬼王閆山。
一隻千年的鬼物,實力堪比金丹,而且出現在宗門腹地,已經算得上威脅到宗門的存在了,龜祖在感知到閆山的存在後,立刻警惕了起來,眼中兇光閃爍。
玉佩中,藉助九幽寒氣棲身的閆山已經瑟瑟發抖,被一隻五級妖獸盯上,除非他是萬年鬼王,否則很難生還,堪比元嬰強者的妖獸要殺他簡直輕而易舉。
池塘中的龜祖開始緩慢地挪動,一步步逼近岸邊的少年,閃動着兇芒的雙眼如同兩盞燈籠,要不是看出對方的確是蒼雲弟子,它早就將白易與玉佩中的鬼物一同滅殺。
猜測到龜祖發現了閆山,白易眉峰微蹙。
之前急着尋找童靈,他沒想太多,忽略了這隻巖甲龜的能力,如果龜祖動手,那麼閆山立刻就得魂飛魄散。
平靜地注視着逼近的巨龜,白易腳下紋絲不動,直到龜祖龐大的身體如小山般爬到近前,他才冷漠地低喝了一句:“還想再當幾百年的石門麼!”
這句話一出,龜祖立刻停住腳步,眼中的兇芒瞬間轉變爲疑惑,愣愣地盯着白易好久,不知在想些什麼。
“呼!哈!”
白易腰間的螺殼裡,感受到龐大威壓的燭火,探出了半個腦袋,朝着龜祖齜牙咧嘴地呼喝了幾聲,就像在嚇唬別人家的老狗一樣。
聽到白蟲的細微呼喝,龜祖眼裡的疑惑終於變成了驚駭,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