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竹簡上記載的正是柳絮身法的詳解與心得,徐忠忍着狂喜的內心,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位雲前輩可曾還說過什麼,沒有怪過我偷走了他老人家的柳絮身法吧?”
“這到沒說,雲前輩只說過一句話。”白易望着徐忠,波瀾不驚地說道:“他說等你真正學會了柳絮身法,才配繼承他的衣鉢。”
聽到這句話,徐忠驚喜交加,繼承一位化神強者的衣鉢,這豈不是天上掉來的餡餅。
天上不會掉餡餅,如果真要天上掉下來餡餅,也一定是一場陰謀詭計,徐忠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剛纔被柳絮身法的詳解給衝昏了頭腦,這時候他仔細想了一遍,一位化神,不可能看中他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纔對啊。
身法詳解是白易送來,徐忠相信白易不會害他,可是他始終無法相信,自己怎麼會如此走運?
至於柳絮身法詳解,是否是白易自己寫的這一點,徐忠剛剛想到就被徹底拋到一邊。
不說柳絮身法在整個青州都沒見人施展過,光是那份無比晦澀的心得體會,就絕不是一個金丹修士能寫得出來的,柳絮身法算不上什麼強大的殺招,看起來只對逃命有效,可是修煉了這麼多年的徐忠卻深知,柳絮身法一旦大成,決不亞於任何的煉體法門,單單是速度一點,幾乎能超過法寶!
如此神秘深奧的柳絮身法,白易怎麼會寫得出來,而且那份詳解十分古老,一定是多年前就被記錄而出。
雖然並不懷疑白易,可是徐忠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偷了人家的功法。人家非但不追究,還送來了功法詳解,這種好事出現得沒道理啊,那種‘老夫與你有緣’的說法,在徐忠看來基本和‘老夫想要你死’沒什麼區別。
是不是陰謀徐忠不敢肯定,他唯一能肯定的。是面前這位生死之交,絕對不會要他的老命。
的確,一身紫色道袍,一頭黑髮隨意束在腦後的白易,雖然年紀輕輕,但是看起來絕對穩重不凡,那雙清澈如溪的眼眸裡彷彿不染凡塵,隱隱有出塵之意,清秀的面孔上更是帶着一股讓人心安的隨和笑意。
過命的交情。讓徐忠無法懷疑白易半分,他看到了白易的穩重祥和,也看到了白易清秀灑脫的外表,卻沒看到人家背在身後的手中,拎着的那口巨大的黑鍋……
“難道我徐忠要走運了?”徐忠搓了搓手,不知如何是好地嘿嘿笑道:“你在哪裡遇到的雲前輩,他老人家身子骨還好吧?”
“在一處海島。”
白易揹着雙手,好整以暇地說道:“盤雲山之戰。我逃脫的方向出現了追兵,一番鏖戰才衝出重圍。負傷逃進了大海,在一座海島遇到了雲前輩,多虧雲前輩收留,纔沒有葬身大海。”
白易的臉色並不太好,在白骨殿自毀筋骨的傷勢還沒有完全恢復,看起來的確像大病初癒的模樣。和徐忠的氣色倒是十分類似,於是他這番說辭,徐忠更是毫不懷疑。
“之前還不知道雲前輩曾經在銀虎峰閉關過很多年,後來偶爾說起柳絮身法,才知道你取走的身法。原來是雲前輩獨創的秘法,你看到的那副白骨,只是雲前輩的一位宿敵而已……”
若論騙人的功力,遊見海的確是行家裡手,但是白易這位活過了萬載歲月的散仙,可以說更勝一籌,忽悠一個金丹而已,實在算不上難事,經過白易的一番有理有據的講解,徐忠終於疑慮全消,笑呵呵地擺弄着手中的竹簡。
“臨別之際,雲前輩還有些惋惜,他說若非早已定下第一個找到柳絮身法的人才能繼承他的衣鉢,當時就要收我爲徒了,我看不出雲前輩究竟修爲多高,卻能斷定他絕非元嬰修士。”
白易現出一種羨慕的神態,將一個儲物袋拋給徐忠,道:“這是雲前輩託我帶給你的見面禮,他說這輩子從沒收過真傳,只要你苦心修煉柳絮身法,你就是他唯一的傳人了。”
接過儲物袋,徐忠大喜道:“還有見面禮!雲前輩真是太客氣了,只要有了這份詳解,柳絮身法我徐忠早晚能修到大成!”
白易拋來的儲物袋,封口處存在着一道小型的法陣,這種法陣用來阻隔靈識或者靈力,一旦強行衝破,法陣會立刻破碎,只要法陣在,就說明這件儲物袋從來沒被人打開過。
發現法陣的存在,徐忠對於白易的人品更是暗挑大指,心說黑血蓑衣果然是守信之輩,化神強者的見面禮非同小可,他居然看都沒看過,從裡面拿走些寶貝,我也不會發覺不是……
徐忠眉花眼笑地就要當着白易的面打開儲物袋,如果裡面的好東西不少,徐忠還準備分給白易一些,不是要還清之前在棲鳳山欠白易的靈石,而是想要顯擺一下。
“徐長老且慢。”白易擡手止住了徐忠的動作,道:“雲前輩說過,這裡面的東西,不到大難臨頭的時候最好不要開啓。”
徐忠眨巴眨巴眼睛,立刻做出一副無比恭敬的模樣,對着虛空遙遙一拜,道:“前輩的好意,徐忠永生不忘!”
當!當!
鎮雲鐘的鐘鳴越發急促了起來,彷彿在催命一般,青州聯盟的各路強者已經逼近蒼雲,大戰一觸即發。
白易望向窗外,蹙眉道:“徐長老到是好運氣,遇到雲前輩這種隱世的奇人,蒼雲卻沒那麼好運了。”
帶着一種壯烈的神態,白易就要前往觀雲臺,徐忠急忙說道:“白長老等等,我也是蒼雲長老,雖然無法參戰,罵罵那些混賬還是小事一樁,能爲宗門出分力也是好的,我們一起去!”
望着徐忠,白易重重地點了點頭,沉聲喝道:“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如果白某出戰,徐長老一定要爲我擂鼓助威!”
“一言爲定!”
如同上陣的兄弟一般,兩人並肩而行,大步走向觀雲臺的方向,在徐忠那些女弟子的眼裡,師尊傷得連命都快丟了,連法寶都催動不出,居然還能爲了宗門而面對強敵,光是這一點,就是真男兒,於是那些曾經被奪了元陰的女弟子們,看向徐忠的目光裡少了幾分幽怨,多了幾分崇拜。
“滾一邊去!”儲物袋裡,燭火將角落裡的藍水蠅王扒拉到一邊,乾嘔着說道:“讓老子吐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