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兩日,明思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門,清蕪看出明思要離開,着急了發問:“明思,你收拾東西要去哪裡?不是說好在這裡多修煉一些日子嗎?你不會把我一個人扔這裡吧?”
“出門幾天辦點事情,你最好是在這裡等我回來!”明思將東西稍加整理了一下,其實她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整理,反正出入不需要拎包,不過是要離開了想把凌亂的屋子稍加整理。
清蕪完全不知道明思的打算,“明思,你是要去雪神谷嗎?我跟你去啊!”
“雪神谷可不是現在能去的,我一個人也不敢隨便亂闖啊!”明思回過身一笑,“而且,去那麼危險的地方,我肯定會找你跟我一塊去的!對了,再去雪神谷,你得多置些抗寒的寶貝纔好,這件事情我倒是忘了跟方潛說了,他們家煉器多年,肯定是有這種寶貝的。”
清蕪聽她這麼一說,明顯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不過轉念又疑惑了,“明思,既然不是去雪神谷,你還要去哪裡?要知道你現在不同以前,萬一煙蒼渺盯上你了怎麼辦?”
“我必須出去一趟,沒辦法避免!雪神谷是什麼情況沒人知道,前幾天三叔傳訊給我,說終南一派歷來低調,是本界存留至今最古老的門派,只有去找他們纔有可能瞭解到雪神谷是什麼情況。”
爲了迴雪神谷找人,明思這次不得不去終南山才行,好在玉清子與她算有前緣,這次的行程應該不會有問題。
清蕪的手緊了緊,又無奈何的鬆開來,雪神谷的事情館主也沒有找到有用的信息,不過唐家竟然想到了終南派,肯定已經有些把握在手。
“既然是要問消息。我跟着你一塊去!還用我的柳葉飛盤,隱身又安全,煙蒼渺來了我也保證能走得了。”
明思卻是搖頭,“你留在這裡幫我守着就行了,不必要用柳葉飛盤,那法寶很耗靈力的。”她只是去問個事情,坐飛機過去也方便,非得清蕪送一程實在浪費了。
“你幫我治傷,從來沒提過報酬,我本就應該涌泉相報的!用些靈力又算得了什麼?而且就算不用法寶。坐飛機我也可以陪你,到了終南山,你一個人去問事情我絕不跟着,我可以幫你去尋些上次錯過的靈藥。”清蕪想了想,知道明思是怕終南派的那些人不喜人多,立刻給自己安排好了事情做。
“可是上次尋藥的秘術特別耗真靈,我更加不能讓你那麼做了!”明思無奈的笑道。
清蕪從懷裡掏了個綠圓盤出來,“我可是專門找人借來的指靈盤,雖然品階不高。用來找藥應該足夠的;這回你總沒有理由不讓我去了吧?”
“難道你就不用先跟展容商量商量嗎?說不定無憂城有事讓你去打理呢?你不會把無憂城給忘了吧?”身爲無憂城的城主,一直跟着自己在外邊東奔西跑,也是蠻辛苦的。
清蕪立刻搖頭,“不用不用。我不在無憂城還有白朗在,何況尋常的日子裡無憂城風平浪靜,根本不需要什麼人管,大家活得自在得多。”
“好吧。你如果堅持要去我就答應了,既然要去終南山,肯定得順便看看鮮豆大叔。上次聽大叔唸叨蝶音喜歡吃h城的糕點,你現在幫我去買一些回來好不好?”明思笑道。
“是不是前天你帶我去買的那家?雖然有點遠,但是味道確實不錯,你在家等着我,不許趁機跑掉。”清蕪狐疑的看着明思,又覺得自己想多了,如果明思要甩開自己其實不用偷跑纔對。
“我保證不跑,偷跑的是小狗好不好!”明思毫不猶豫的起誓,清蕪這才放心的離開,明思則轉身來到了屋頂。
屋頂上早就站着一個人,背對着樓梯口的方向,不過穿着與身形很好相認,明思也早料到他會來,“方大師,不知閣下再次光臨寒舍,是有什麼指教?不會是向小女子來求藥問診的吧?”
方超轉過身,臉上不再像之前一般隱忍,盡是陰沉之色,“唐家的丫頭,你既然這麼機靈,就該知道老夫今天爲什麼又來你這裡吧?莫說那些客套話了,你只管答應以後再也不跟阿潛接近,老夫就立馬離去。”
“呵呵。”明思回了兩聲十分敷衍的笑,“方大師,你這去而復返的意思,我還真有些不大清楚,難道就是爲了逼我這個弱女子發誓,再也不接近你們方家的人?可今天是方大師你主動來找的我。”
明思抱着手臂,內心微微有些鄙夷,不論是之前在無憂城,還是如今在自己家,這個方超歷來就是沒有過好臉色,如果第一回是覺得她在高攀方潛,可如今的自己可沒有賺過方家的便宜啊?如今方潛來求醫也要怪罪於她,還來逼她發誓,是當她好欺負麼?
“你何必明知故問?我們方家是大族,阿潛是方家未來的希望,可容不得有任何閃失,可他如今卻整天爲了你這麼一個女娃,安不下心來修煉,你說老夫該怎麼辦?”方超怒而出聲,眼光如利劍穿刺而來,毫無憐惜之意。
明思緩下笑容,心裡閃過一絲羞惱,“方大師,方潛既然是方家人,該怎麼辦也是方家人的事,你問我也是無用;不過方潛不思修煉的原因,方大師認爲是因爲我,言語之中還頗有怪罪之意,這一點我可是冤枉得很。”
方超怒瞪,“你有什麼冤枉的,不是因爲你,阿潛會如此嗎?”
“因爲我?我又做了什麼?方潛前來求醫治傷,我耗盡心力幫忙,這反倒是有錯了嗎?方大師,恕小女子不懂你們方家的爲人處世之道,唐家的傳承之德也沒有見死不救這一條。”明思冷笑,救了人還沒個謝,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自古就有,不過從方家人嘴裡說出來,格外讓她難受些。
被明思這麼搶白,方超氣得臉白了又黑。“你休要以救人爲藉口,真以爲別人不知道你那種心思?老夫今天好心告誡你,阿潛的道侶不是誰都能當,他已經有天命之人,若你們再這樣深陷下去,將來有的是你們痛苦的時候。”
“不必說了!”明思果斷瞪了方超一眼,“大師,你儘可放心,我一直是把方潛當作朋友,他來問診我不會也不能拒絕。如果大師當真不能容忍方潛在外面交朋友,那就管好方潛不要來!
至於我,倒是可以很肯定的跟大師保證,我絕不會跑去找方潛、耽誤他修煉的。話已至此,我與方大師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大師慢走不送。”明思說完果斷轉了身,不想再看方超那張臉。
“你!你這丫頭好不知禮,你的師傅是誰,竟然沒有教過你尊敬長輩的禮數嗎?”方超容不得明思這副不把他放在眼裡的態度。抖着嘴巴恨聲道。
明思驀然轉身,眼神凌厲的盯回方超,“我的師傅當然教過我禮數,更教過我自強自信。在講不清道理的時候就直接用實力證明,這世道講再多道理終究無用,實力纔是王道。”
方超臉色變了,如果明思話裡那點戰意他都聽不出來。也枉修了這麼多年靈術;只是這個丫頭畢竟是晚輩,他即使很想出手教訓一下這個丫頭,也得考慮着出手會不會有麻煩。
“丫頭。你說得沒錯,這世道就是實力第一,今天你若誠心求教,老夫看在唐方二家世交的份上,出手一次讓你開開眼界也無妨。”方超緊盯着明思,希望能看到她眼裡的懼意,可惜卻只是徒勞。
明思扯着嘴角冷笑,渾身揚起逼人的氣勢,“方大師,明思正要討教幾招;此處人來人往,法術相鬥唯恐會傷及無辜凡人,明思斗膽要求跟大師神識一戰。”
方超一思忖,登時明白了明思的想法,摸出個金黃色的玲瓏寶塔來,“你這丫頭也是明白人,想必聽阿潛說過我這個剛得的法寶,此塔共有七層,每層對神識的考驗不同,越往上走越難過關,其中寶塔對神識所施加的壓力對鍛鍊神識有奇效,你既然是晚輩,那也不必用其它手段,只管比誰能承得住壓力最先到達塔尖一層便算贏,如何?”
明思這才勉強露出三分笑意,“大師既然說這樣好,那便這樣吧!”說罷,神識傾出遁入塔中,剛纔站定便覺得一股壓力從頭而降,平白讓她覺得身子重了許多。
方超的神識化身此刻也進來了,他看了一眼明思,臉上從容的發笑,“丫頭,此間寶塔一層,壓力最小,第六層有萬鈞之力,這一路上去若吃不消了可以立馬結束,你修爲不夠不要硬抗!”
明思也不多說,笑着催促,“方大師,開始吧!看看我能用多短的時間到塔上第七層。”
這種抗壓的鍛鍊也不搶一分半秒,明思先擡了步子,方超也跟着動了身;明思環顧着周圍,也暗歎這寶塔其中的奇妙,這一層壓力不大,卻是個迷宮之陣,若是尋常人進來,解這迷宮也要費時,不過她儘可以跟着方超,省了這一步,等一腳踏上第二層之時,肩上的壓力驟然變大,稍不留心便有跪倒的可能。
此二層中心是個巨大圓形的陣法,陣中無數陣符奇妙無比,大約開啓之時必須得有特定的順序才能走得過去;而第三層矗立着九個鐵人傀儡,兵刃和甲袍上的寒光十分凌厲。
明思面不改色的走到四樓,方超已經面露凝重之色,他深看了明思一眼,“想不到你這丫頭還有幾分本事,能如此從容的走到這一層,在小輩之中也算是不錯了。”
事實上,方超自己已經有些難負重擔的感覺,肩膀四肢無處不在的重力讓他有種凡人爬山的負重感,這是成爲修士之後多久沒有嘗試過的感覺了。
第四層上是個器陣,十二座玉臺上熒光閃閃,想必開啓之時會有強大的阻擋之力,這一層的重力已經讓人難以快速的行走了,明思和方超一前一後緩緩的走過玉臺,明思發現那些玉臺之中都有些怪異的獸符。
第五層中只有一黑一白兩個着長袍的人,各守一方坐在太極陣裡,看起來好像沒什麼攻擊力,不過明思覺得兩個不動不移的人身上有種壓抑的重壓傳出。
這寶塔七層,每一層的大小是遞減的,這第五層不過一間房子大小,可明思卻花了第一層三倍的時間才穿過太極陣法,轉頭看時方超落後在兩米開外,對她露出驚懼的模樣。
第六層寶塔屋中只飄浮着一個碩大的水晶球,絲絲的七彩光線從光球內溢出,一層淡薄的光暈將水晶球裹在其中;走到這一層的壓力顯然跟第五層區別不大,明思原以爲這一層會讓她半天也移不開腳,於是有些奇怪。
在她踏上七層之前,方超也趕到了六層,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氣的,“丫頭,想不到你實力不俗,是我小看你了;這一層本是寶塔最厲害的幻陣層,這顆蜃皇珠能拉人墮入幻境,只是此刻沒了效用而已。”
明思淺笑點頭,“嗯,這珠子果然厲害;方大師,我就先去第七層等你了。”
第七層只是一間極小的房間,周圍擺滿了數不清的書籍,屋中間擺着副棋局,到達這一層後,明思只覺得身上壓力全無,舒服得想要飄起來;今天這局,她算是贏了。
方超心裡一直覺得自己不過是築基初期的實力,神識再強也絕對不會比他這個半步結丹的強,可惜他卻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更不知道她本就有元嬰的神識強度,若不是那次傷勢有了損傷,她會贏得更快。
雖然她這次贏得有些取巧,但是這七層她也是硬扛踏上來的,怪只怪方超之前的態度那麼無禮,她就算脾氣再好也覺得有些臉燒得慌啊!
贏了這局,方超以後就算依舊不會有好臉色,但心裡也不敢再小覷她了!至於方潛……,方超以後大約會對他嚴防死守,不會讓他再輕易找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