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下心來,安吉捧着一本書靠在自己牀上,就着房間裡柔和的熾光燈,靜靜的翻閱着手裡新買的《解密微表情》一書。
這是莫非給她的建議,雖然這位大神現在還沒真正發光發熱,可她相信他不是無的放矢,也不願意浪費任何一個可以提升自己的機會。
時間一晃就過了正月,到了二月中旬,京影就要重新開學了。
在這段時間裡,宋涵薇果然如安吉預料的一般忙的不可開交。
隨着《兵王》的熱播,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宋涵薇的名字,讓她除了每天到公司參加培訓以外,還要時不時出去應酬一下,有時候甚至還有通告要去上。
讓人奇怪的是,同爲該劇的主演之一,安吉卻幾乎從未被人提起過,像是有人在圈內圈外引導輿論,刻意壓低了她的存在感一般,被人們提起的始終只有宋涵薇一人。
如此一來,漸漸就有關於她的流言傳了出來。
京影開學前一天,安吉如往常一樣到公司報道,正要走進電梯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背後傳來的議論。
“你看,那個在等電梯的就是演杭靈的安吉。”
這個聲音聽起來有點耳熟,站在電梯門口的安吉微微側了下臉,眼角餘光瞥見了正在和新來的前臺小妹說話的冉靜秋。
“以前啊,她和她的好姐妹宋涵薇……哦,就是那個演董蕾蕾的人,你知道董蕾蕾的吧?”
似乎怕新員工不知道她說的是誰,冉靜秋還特意解釋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她們兩個剛進公司的時候可要好的很,天天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如今好姐妹紅了起來,這安吉不但沒搭上那艘順風船,兩個人反而疏遠了很多,我都已經快有一個月沒看到她們一起進出了。”
“薇姐這麼忙,不一起走也很正常吧?”新員工吶吶的爲宋涵薇辯解。
她可是衝着董蕾蕾纔來天娛應聘的,算是宋涵薇的粉絲也不爲過,當然不願意看到有人詆譭偶像。
冉靜秋嘖嘖搖頭,湊近新員工壓低了嗓子:“你不知道吧?以前在《兵王》的新聞發佈會上有記者爲難宋涵薇,這個安吉還挺身而出幫她應付了記者呢!”
“那也只能證明她們的感情確實很好呀……”
“哎呀,你懂什麼呀?這裡面可有不少內幕呢!”
冉靜秋打斷了新員工的話,貌似義憤填膺的道:“我聽說,公司就是在這件事發生之後,纔開始冷落安吉的。因爲她當時替宋涵薇出頭時言辭不慎,影響到了她在公衆面前的形象,導致公司決定將她‘雪藏’起來。要不然,以她在《兵王》裡的戲份和演技,怎麼可能到現在都默默無名?”
另一個前臺咂舌不已:“那照你這麼說,那薇姐應該很感激安吉,並且想辦法幫她纔是,怎麼會和她變得這麼疏遠?”
“嘁,我看那宋涵薇就是一個白眼狼……”
背後議論聲不斷,連接待處的其他人都忍不住了,紛紛加入了冉靜秋和那位新員工的討論中。
安吉搖了搖頭,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新手錶,默默走進電梯。
人言可畏,也不知道那冉靜秋到底是怎麼腦補的,竟然將她的不得勢和宋涵薇聯繫到了一起。
要是換成了以往,她可能還會上前去和她們辯解一番。
只是如今宋涵薇以大熱之勢在圈內崛起,她們兩個確實已經很久沒有一起進出了。
要是她不解釋,別人最多也就胡亂猜測一下,並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相反,她要是真的跑過去說點什麼,只怕纔是坐實了宋涵薇成名後就不顧念舊友的言論,對宋涵薇來說反而倒是更加不利。
還不如就當做沒聽見,傳這些流言的人見她們不理會,過段時間自然而然也就消退了。
二月十二號,農曆正月二十,京影終於開學了。
這天是星期一,安吉一進教室就發現了氣氛的不同,按理來說,學生們就算野了一個月,重新上學有點不習慣,也不至於表情那麼難看。
由於最近宋涵薇異常忙碌,導致她現在出門都是由關雲親自接送,所以安吉是一個人來學校的。
隨手抓住跟自己同時進門的胡興,安吉不太理解的問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同學們的表情都不太對?”
“哎呀,和我們沒關係。”
胡興撓了撓當初在劇組裡被剃成板寸,現在已經長長了不少的頭髮,嘿嘿笑道:“那些傢伙上學期表演課成績都不及格,正在發愁這學期要怎麼辦呢。”
成績不及格只有兩個辦法,要麼補考、要麼重修,偏偏不管怎麼選,授課老師都還是他們班的導師吳甜甜,其他人聽到這個噩耗後自然好過不了。
胡興也是表演課考試中勉強及格的一員,這時候看着同學們哭喪着臉,竟然沒同情心的幸災樂禍了起來。
弄清楚了緣由,安吉伸手在人高馬大的胡興背後拍了一巴掌:“收斂點,你就不怕引起公憤?”
“哦,你提醒的對,民憤惹不得!”一聽這話,胡興立馬繃緊了臉,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只是他那對上揚的濃眉怎麼看,都覺得和他的表情有點不符。
安吉被他這怪異的腔調惹得哭笑不得,別過頭去深深的吸了口氣,好險才忍住了沒笑出聲來。
兩人說了半晌話,眼看時間已經快要到9點了,教室裡還是空着幾個位置,胡興就越過走道把上半身湊到了安吉身邊:“林然沒來也就算了,怎麼宋涵薇也沒和你一起?”
也許是最近聽多了各種各樣的議論,面對曾經在同一劇組混過的胡興的疑問,安吉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得回答:“《兵王》正在熱播,前幾天央視五套放完了,其他幾家電視臺也跟着引進了這部戲。他們兩個是男女主角,難免會忙一點,請個假出去應酬或上通告也是很正常的。”
她說話的語氣分外淡定,彷彿和《兵王》根本沒有任何關係似的,讓胡興以及跟他同桌的孔俊初紛紛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