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和Anna一共見過兩次。
第一次是四年前,唐巧兒在華市做宣傳,當時她還是長髮。第二次是三年前參加天娛年慶會的當天下午,那時她剛拍完《兵王》,一頭長髮剛剛被剪掉沒多久。
無論是哪次,距離如今都已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了,而Anna卻叫她“帥氣的丫頭”,很難不讓人聯想到她兩次見面都還記得。
這可真是驚人的記憶力呢!
安吉跟在工作人員身後,表情有些出神。
剛纔,她還沒來得及和Anna說話,就被工作人員帶走了。
作爲莫非組最後一個出場的選手,在她後面還有15個其他組的選手沒有出場,所以董澤羽的話其實不完全是對的,在今天而言她並不是真正的壓軸,只是出場的順序比較靠後罷了。
就安吉所知,在目前人氣較高的選手中,顧曼組的施柔、樑樂星組的蘇冀、雨澤組的沈芊芊,還有黃軒煜組的尹梓齊可都還沒有出場。
舞臺周圍,觀衆們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自從聽到加林報出下一個出場選手的名字開始,他們就翹首以待的盯着節目組預留出來的連接後臺和舞臺的通道。
“安吉……安吉……安吉……”
大概是等的時間有點久了,臺下的觀衆們開始呼喊起安吉的名字,大有一副“你不出來我要喊到你出來”的架勢。
“噓!”
一道清晰的噓聲,通過四周的音響傳入觀衆的耳朵裡,奇異的讓鼓譟起來的人們漸漸安靜了下來。
這時,他們才發現,現場的伴奏不知道什麼時候響了起來。
“這個前奏好像有點耳熟啊?”
“是很耳熟,好像是哪位評委的歌。”
安靜了一會兒,觀衆席上不少人湊到一起交頭接耳起來,小聲的討論着安吉到底要唱哪首歌。
“我知道、我知道,是莫非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蒲公英》,記得當時我可喜歡聽這首歌了!”某位疑似莫非粉絲的觀衆興奮的宣佈。
“不是吧,當着評委的面唱他們的歌?安吉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她這到底是自信還是自大啊?”
“噓,管她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先聽完不就知道了?”
手握着麥克風,安吉神情不悲不喜,腳步從容不迫的從通道中走出來。
此時,歌曲的前奏已經放完了,她便邊走邊唱的開口唱出了第一句歌詞:“無根的浮萍,空中飄蕩的蒲公英,你看我的眼神,是那樣陌生的平靜。”
清靈的歌喉,彷彿一縷清泉般澆灌在人們的心頭。
《蒲公英》是一首傷感情歌,燈光師把現場的燈光調的稍微有些暗,直播現場只有中央那片空空蕩蕩的舞臺上有些許燈光,評委席和觀衆席都昏暗無比。
漆黑的通道出口,一束聚光燈適時打到了安吉的身上,以便讓坐在黑暗中的觀衆,能夠看清楚正在唱歌的人的模樣。
“完美的再見,無法挽留你的絕情,哦,我的心像是陷在困境。”
一手握着麥克風,一手放在心口呈捧心狀,安吉在聚光燈下一步一步地踏上舞臺。
下一刻,舞臺上的燈光便以她爲中心,圍繞在她身邊旋轉起來,那點點細碎的燈光看起來就像是蒲公英般在她腳下鋪了一地。
“蒲公英啊蒲公英,你可知道我的心,午夜夢迴的心情,似夜空墜落的流星。”
安吉慢慢的走到舞臺中間,沒有握着話筒的那隻手舉起來,掌心向上彷彿託着什麼東西一樣,臉上的神情也在這一句歌詞出口後變得傷感無比。
舞臺上,人們似乎看到了一個被戀人拋棄的人傷心無比的站在那裡,而那不停在耳邊響起的音樂配合着安吉天籟般的歌聲,竟讓他們心裡都升起了一種無法抹去的鈍痛感。
緩緩在舞臺上轉了半圈,安吉輕擡螓首,清澈的眸子中充滿了依戀:“飛舞的柳絮,一如你走那天的蒲公英。”
依戀中,輕靈的歌喉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在這一刻,那始終盤桓在人們耳邊的美妙聲音裡,也開始染上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哀情緒。
“戀人手中的星星,我又聽到了你的聲音,你說你喜歡蒲公英,如今卻愛上了滿天星,哦,我給不起你要的愛情。”
觀衆席中,一些心思較爲細膩的女性開始哽咽。
滿天星的花語是真愛。
結合先前所唱的歌詞,這首歌描述的是一對戀人分開,原因是其中一人喜歡上了另一個人,而那位第三者的條件顯然很好,於是纔有了“給不起你要的愛情”這麼一說。
給不起,多麼簡單的三個字,卻又是多麼沉重的三個字。
不是不想給,也不是不願意給,而是給不起。
垂下頭,安吉默默地閉上了眼,聲音近乎呢喃的唱道:“蒲公英啊蒲公英,我只爲你而相信,她教會了我愛情,卻留下滿地的傷心。”
蒲公英只是路邊的野草,雖然它也有屬於自己的美麗,可終究還是比不上受人追捧的滿天星,正如城市裡打拼的普通人比不上有權有勢的有錢人。
坐在臺下的觀衆,大多數也都是普通人。
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和不如意之事,再加上這首歌的歌詞這麼通俗易懂,因而極容易引起他們的共鳴。
在安吉第二次唱到副歌部分的時候,許多人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唱了起來。
“蒲公英啊蒲公英,你可知道我的心,午夜夢迴的心情,似夜空墜落的流星。蒲公英啊蒲公英,我只爲你而相信,她教會了我愛情,卻留下滿地的傷心。”
跟着安吉一起,觀衆們一遍遍的重複着這幾句歌詞。
到後來,隨着跟唱的人越多越多,現場竟然成了一片大合唱的局面,就連坐在評委席的評委們也不自覺的哼唱了幾句。
作爲這首歌的原唱,莫非的心情是最複雜的。
一方面,他很期待安吉的表現,另一發面,卻又在看到她過分出色的表現時,心裡莫名的覺得有點不爽。
這麼一想,他乾脆從評委席上走了下去,長腿一邁就跨上了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