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老了就是這樣,總希望一家人都住在一起,恨不得時時刻刻能看到幾個孫輩纔開心,可是不說安吉的工作有多忙,就連被李家從小嬌寵着長大的李念心也很少回家住。
尤其是在創立了“唯”以後,李念心簡直就差把那家店當做自己的家了,一個月三十天裡起碼有二十幾天是待在店裡的。
爲此,李念心甚至還買下了“唯”樓上的兩戶房子,將它們打通重新佈置一番,平時基本上就住在那裡了。
孫輩中只有繼承了李家的李容軒,纔是唯一一個常在家裡居住的。
回想起這一點,已經在家裡蝸居了好幾天,眼看格萊美即將開始,才從那間被改造完的工作室裡踏出來的安吉又是一陣失笑,跟着就低頭看着被自己捏在手裡的那兩張歌譜,眼裡閃過了一道柔和至極的光芒。
到房裡找到了自己的手機,安吉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多條未接來電,以及快把收信箱擠爆的未讀短信,撥通了已經找自己找的快要發瘋的經紀人的電話。
“陽哥新年快樂。”
先對自己的經紀人道了聲好,安吉緊跟着就堵住了他的話頭,飛快的解釋了一下自己失聯的理由:“抱歉,過完年我突然有了靈感,現在纔剛從工作室裡出來。”
對一個創作型歌手來說,沒有什麼東西比靈感更重要。
在這個理由跟前,所有的一切都要靠邊站,更何況她這個也不是藉口,而是再真切不過的事實。
安吉手裡握着電話,目光溫柔的看着自己另一隻手上新出爐的歌譜,想到李家那一大家子可愛的家人,略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經紀人:“嗯,剛寫了一首新歌出來,可以用在下一張專輯裡。”
儘管已經漸漸適應了安吉的高產,可是乍一聽到她又創作出了一首新歌,電話那頭的紹正陽還是被驚的不輕,然後徹底忘了這幾天找不到她人的不快,轉眼就樂得跟什麼一樣的咧開了嘴。
迫不及待的把安吉急招到辦公室裡,紹正陽一時之間也忘了去想格萊美的事情,轉而問起了她新歌的事情:“你對下一張專輯已經有想法了?”
擡頭看着自己興奮不已的經紀人,安吉微微勾起了嘴角:“是啊,已經有想法了,剛寫的那首歌叫《媽媽,媽媽》,下一張專輯我想做成和這個主題,或者說是和家庭有關的內容。”
她的第一張專輯纔出了多久?
不說截至目前爲止這張專輯的銷量有多高,甚至就連她上個月才發行的EP,現在的銷量也已經破了百萬。
出道四個多月,兩張白金唱片,不管她在格萊美上能否獲獎,這兩件事爆出來就已經夠讓她在圈子裡站穩腳跟了。
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她又有了新歌,甚至連下一張專輯都已經想好要做成什麼樣的了,只怕他們一個個都要去撞牆了。
這完全是不給一點活路的節奏啊!
“和家庭有關?”紹正陽稍稍沉吟了一下,手指撫着下巴摩挲了一陣。
他是知道一點安吉的家庭環境的,也清楚她小時候是在什麼樣的家裡長大的。
仔細的打量着自家藝人的神色,見她並沒有任何異常,表情甚至還可以稱得上是溫柔以後,紹正陽的一顆心才稍微放下來一點:“我不干擾你的創作,但是有一點必須要提醒你,你可以在歌裡抒發自己的情感,不過專輯整體給人的印象絕對不能是負面的。”
越是清楚安吉的成長環境,紹正陽就越怕她以家爲主題創作的歌曲,所體現出來的曲風和意境會太過陰暗。
經紀公司給藝人塑造的形象都是正面的。
藝人可以用自己過往的不幸經歷,來爲自己獲取大衆的同情分,可是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心境被負面情緒操控,那樣他們給粉絲和外界留下會非常不好的印象,嚴重的還會影響到藝人的前途。
“放心吧,我有分寸。”安吉安撫了一下自己的經紀人。
她知道紹正陽在擔心什麼,可事實上對她來說,安明生和一個陌生人並沒有什麼差別——哦不,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差別的,但也最多那就是他向自己的母親,提供了那麼一小顆精子而已。
安吉不認爲自己會爲了這個人渣,而毀了自己好不容易纔打拼出來的事業。
說到這一點,安吉不由得詢問起另一件事:“最近圈子裡或外界,有沒有傳出什麼對我不利的消息?”
紹正陽被她問的微微一愣,下意識的反問道:“對你不利的消息?你是在說那些黑粉嗎?”
“不是,哦對,我忘記跟你說了。”
安吉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將喻博受人指使,在年慶上找自己麻煩的事情說了出來。
在她看來,史泰已經出獄有一段時間了,他既然已經把手伸進了天娛,就說明他已經按捺不住想要報復自己了,就算藉助莫非的力量拉攏到了喻博,也不能保證這個人渣會不會再動其他的壞腦筋。
紹正陽忍不住橫了她一眼,實在是有些無法理解:“這個史泰和你到底是多大仇?”
“他大概就是靠那種事情混的,被我陰差陽錯的送進了監獄,出獄後自然不會放過我,這有什麼不能理解的?”安吉撇了撇嘴。
在紹正陽的眼裡,她只是一個很純粹的藝人,根本就不應該和那些人有關聯,就算不小心得罪了史泰,也不應該對他的事情那麼清楚,所以她也沒有把史泰背後還有人撐腰的話給說出來。
紹正陽無奈的揮了揮手,搖頭嘆氣:“這個人我會幫你盯牢的,你只要專心做你該做的事情就行了,明天就要飛洛城了,你的行李都準備好了嗎?”
然而,重要的根本不是史泰。
安吉維持着臉上的笑容,在經紀人的注視中乖巧的點了點頭:“嗯,早就準備好了,明天幾點的機票?”
“早上9點。”
紹正陽站起身來,雙手放在安吉的肩膀上,牢牢的鎖住了她的雙眼:“你有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