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上人含怒一掌,直抽的毫無防備的美貌女修狂噴一道鮮血,重重翻滾倒地,幾乎要昏死過去。
但她內心卻是一點憤怨都沒有,只覺得渾身都是涼意,連滾帶爬的跪倒在地顫聲道:“師父,師父您仔細手疼,徒兒是哪裡做錯事情了,師父您直說就是,徒兒自己打!您的傷勢還沒有好,可千萬不能動怒啊!”
面對乖巧的徒兒發自內心的關懷,千寒上人真是沖天的怒意都發不出來了,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指着美貌女修的手都抖的不是自己的了:“你太師祖發來的玉簡.......彥生死了!”
“什麼!什麼!什麼!!!!!不可能,不可能的!師父,這不可能的,十一位金丹期的師兄護持着彥師叔,何況彥師叔已經金丹二層,他還有太師祖給的法寶,符篆.....那可是含有化神期修士一擊的符篆啊!縱然打不過也不可能無法逃命啊!”
美貌女修幾乎是在尖叫了,千寒上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雙眼呆滯癱坐當場:“我萬法宗的未來啊!!!早知道,就不該聽你們任何言語!!”
美貌女修已經是驚懼悔恨到了極點,因爲這次彥生能出去,就是因爲她在旁邊說情的緣故。
彥生的真實身份,是變異單一雷靈根,當年一入宗門便被立刻隱藏,由萬法宗的祖師爺收爲徒孫親自教導,是以雖然年紀很輕。但是輩分很高,與千寒上人只稱師兄弟。
這件事除了千寒上人,就只有這位最貼心,最忠誠的美貌女修,千寒上人的二徒弟嶽娥知道。
因爲不能被外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因爲誰也不知道潛伏在宗門的眼線是誰,所以從小彥生就是和嶽娥一起長大的,沒有一個貼心的同門玩耍,日子過的別提多麼單調枯燥了。
因爲耐不住彥生天天的哀求,加上嶽娥也覺得彥生實在可憐。沒抗住總是在千寒上人身邊說情也在所難免了。
這次是接到消息說昭祁國收到三個資質超好的孩童。彥生便動了心思想出去轉一轉,上門繼續哀求,甚至露出有些憋不住要發瘋的感覺。
千寒上人看着也不忍心,加上最貼心的弟子一直在旁邊勸說。便想着如此簡單的任務。不過是去一趟凡間接幾個小孩回來。還有十一位金丹弟子跟着,就鬆口同意了。
“天要滅我啊!!!!”
眼看這千寒上人一口老血噴出,嶽娥原本被打的紅腫的臉蛋卻一點血色也沒有了。
她跪行着屈膝到千寒上人身邊。叩頭哀泣道:“師父,您不要動怒啊,千萬要保重身體!徒兒闖下這般大禍,既然太師祖要追查兇手,那徒兒願戴罪前去,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徒兒都會查個一清二楚,爲彥師叔報仇後再以死謝罪!”
萬法宗與烈焰宗開戰後不久,便在一天夜裡被人闖入山門,殺了幾個守門弟子。
當然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千寒上人與來者交戰數息後中了一掌,而後門內大批弟子趕到,闖入者隨即便飄然離去。
雖然事後證明是守門弟子中有臥底,因此來者才視護宗大陣如無物,但這件事已經成爲萬法宗的恥辱,加上身爲宗門門面的千寒上人竟然受了傷,還讓賊人毫髮無損的脫了身,簡直鬧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不少宗門都以此事津津樂道,萬法宗的臉面可謂是被踩在了腳底下,連頭也擡不起來了。
原本千寒上人的傷勢不算重,只不過是被此事弄的顏面掃地所以加重了傷勢,今天又被如此噩耗打擊,直接是吐血差點說不出話來。
最終勉強撐着身子,對嶽娥疾言厲色道:“此事不得張揚,全宗上下只有你知道內幕,帶幾個可靠的人給我查,不管對方是誰,不要驚動,查出消息來即可!你若連這點事情也辦不好!哼!”
“是!徒兒明白!師父,您小心身子,徒兒這便去了!”
昭祁國上下,此刻滿目皆白,皇宮內正在佈置老皇帝的駕崩儀式,來去匆匆的宮女太監滿面哀色,太和殿前大半羣臣跪地嚎啕大哭,聲震天地。
殿內以三皇子爲首的六位皇子跪叩在老皇帝的靈柩前,低聲哀泣着燒着冥器冥錢,煙霧繚繞中更增添幾分悲意。
這時一位面帶悲色和焦急的老年太監匆匆進來,走到三皇子旁低聲道:“三..陛下,太后娘娘悲傷過度,在西坤宮昏過去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麼?!”
場中頓時騷動起來,隨後大批人隨着三皇子趕往西坤宮而去,沒有人發現一直服侍在殿內的一位小太監不見了。
在皇宮北側,原本被三皇子下旨任何人不得靠近的,被夷平爲廢墟的大殿外,突然出現了四道身影。
其中一位相貌陰柔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隨手丟在地下一位口鼻皆是黑血的小太監,眼見已經是活不成了。
該男子掏出絲帕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將絲帕嫌棄的扔在小太監身旁,向身旁的美貌女修低聲道:“嶽師妹,這小太監只知道是兩位烈焰宗的女修,已經在一個時辰前離去。是何修爲並不清楚,更不知道這大殿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美貌女修正是萬法宗的嶽娥,聞言眼含凌厲,殺氣溢出:“知道是烈焰宗的人就行了。”
三位男修見狀都有些驚訝,自家這個嶽師妹一向是溫婉可人,要不他們也不能傾心已久,何時露出過這般凶神惡煞的樣子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嶽娥的心中正在琢磨,彥師叔一瞬間被殺。烈焰宗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厲害的女修,應當是哪位元嬰期的大能出來了,這兩個女修不過是留下收尾的。
心中有了定論,再掃視一遍這座坍塌的大殿,確定裡面死的都是凡人後便不再多看,對着面前三位充滿疑惑的男修盈盈下拜:“多謝齊師兄,高師兄和吳師兄未有多問便隨師妹出來,不是師妹隱瞞,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陰柔男子正是嶽娥口中的齊師兄齊陶,他外貌偏女性化。實際性子倒是十分大男子主義。見狀立刻上前將嶽娥扶起:“你我雖然不是同一位師父,但咱們之間也是數十年一起長大的情分,何必說這樣生分的話。”
旁邊那位高壯憨厚的男子見狀也不肯示弱:“沒錯,師妹你的事。就是我高邑的事。都是一家人。有難處儘管跟哥哥說!”
嶽娥見狀雙眼含淚,愈發顯得楚楚動人:“有兩位師兄的話,師妹就安心多了。”
一直沒說話的俊朗男子自然就是剩下的吳姓師兄吳不知了。他身着白衣,手持一把青玉摺扇,更顯的氣宇不凡。
見兩個人都藉着說話實則趁機告白,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隨即正色道:“我觀這裡有殘餘的雷力波動,似乎剛有一場大戰發生過。據我所知,咱們宗內有一位彥師叔的法寶是一把巨雷梭,這位師叔平時隱居不愛見人,平時只與宗主有往來,而且半日前似乎帶着不少金丹師兄匆匆出門了。師妹,莫非彥師叔出事了不成?”
聞言齊陶和高邑面色皆是一變,開什麼玩笑,師叔輩和這麼多金丹期的師兄都出事了,那他們還敢在這裡呆着,不要命了!
嶽娥心中咯噔一下,但面上毫無變化,甚至露出些許驚訝:“吳師兄爲何這樣猜測?彥師叔他們是去靈犀谷取藥....額,這事宗主不讓說的,都怪你了吳師兄~~你們可要爲師妹保密啊,否則宗主回頭要罰師妹的話,師妹可不依呢!“
看到心上人露出嬌嗔的模樣,三人立刻色授魂與,連連拍着胸脯保證:“宗內秘事我們豈會亂說,師妹安心就是了!” wωω ●тт kan ●¢O
見吳不知他們將剛纔的猜測拋之腦後,嶽娥暗地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惱恨,吳不知,無不知,哼,不過是草包一個,還敢整天自命不凡!
今日找來這三個人,全部都是嶽娥精挑細選出來的,修爲不算低,個個都是半步金丹期,但資質不好,在宗內不受重視,而且都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平時有事沒事總愛纏着她。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妄想拿下她這位宗主身邊的紅人藉機一步登天,簡直是癡心妄想!
等這次事畢,就讓你們隨着我一起走吧,也讓我在尋找彥師叔的黃泉路上有幾個驅使的小鬼!
嶽娥心中劃過狠毒的念頭,面上卻轉嗔爲喜,既而有些怒意道:“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跟三位師兄說的,前幾日昭祁國裡的暗探發過來消息,說這裡收到了幾個資質不錯的弟子,我便想着能搶過來給師父一個驚喜,便讓幾個師弟來這裡.....誰知道方纔我收到消息,幾位師弟已經.......”
說着嶽娥眼淚就簌簌留下:“是我害死了幾位師弟,若是師父知道了,不知道要怎樣怪我呢!”
眼見佳人傷心,三位男子立刻繃不住了一頓好哄,直差說要立刻踏平烈焰宗爲美人師弟報仇了。
嶽娥見好就收,期期艾艾的道:“那兩個女修還沒有走遠,不知道能不能將其抓住,或許能讓師父的火氣小一點......”
“烈焰宗的人,還要活捉幹甚?原本咱們就是不同戴天的仇人,何況還殺死咱們幾位師弟,師妹你就是心善!這事包在哥哥身上了,定讓那兩個女修有來無回!”
見高邑口出豪言讓佳人面露傾慕,剩下兩個立刻爭先恐後的說出便宜話,然後幾乎同時架起飛行法器朝着烈焰宗的方向疾飛,生怕對方搶在自己前頭將那兩個女修給殺了。
他們沒有看到,那個飛在身後自己心中如仙子般純潔的佳人,露出一絲陰森可怖的笑容。
這邊落微與陌曉,已經飛了近兩個時辰,估摸着到烈焰宗還有一半的距離,落微還是決定停下來休息片刻,補充一下靈力。
這並非是說她們的靈力不夠維持飛行,而是不知道萬法宗的人來的速度,若是在靈力不足一半的時候遇上,只怕要陰溝裡翻船。
事實證明,落微此舉再明智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