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牛賀洲,正值午後,天描淡金。驕陽升於天穹上,激射四下,掛在枝頭上,徘徊在石色下,氤氳在樓閣前,匯聚成大大小小的暈輪,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整個時空中,似乎披了一件燦爛的金衣,澄明光潔,
當日色西移,橫在時空中,如果有人能夠開天眼看的話,就能夠發現,有三道浩瀚雲氣沖霄,交織橫斜,斑斕若畫卷冉冉打開。在其中,或呈現玄妙寶宮,琉璃玉地,白銀紫金,或升騰七寶華蓋,綴有真經,或神電前驅,雷霆凝神,或朱蘭吐葩,寶霞萬里,等等等等,瑰麗雄奇,異象頻現。
見到這樣的異象,南海紫竹林也好,小雷音寺也罷,或者五莊觀,或者天下寺,以及其他有強橫存在坐鎮的地方,都不約而同地皺了皺眉,有的人冷哼一聲,有的人俏臉生寒,有的人面無表情,有的人若有所思,反正每一位存在都沒有太好的臉色。
原因並不複雜,身爲強橫存在,並已經紮根於西牛賀洲裡,他們能夠洞察秋毫,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不是其他,正是亂石山碧波潭,盤絲洞,以及黃花觀三個地方,它們在九荒大聖的統御調和下,形成三才分立的姿態,正日趨自西牛賀洲中攫取天運地氣,蒸蒸日上,欣欣向榮,完全是花團錦簇,烈火烹油。
在整個西牛賀洲中,能夠拎出來和亂石山碧波潭,盤絲洞,黃花觀抗衡的地方,不超過九九八十一個,九荒大聖佔據了三個不說,而且盤絲洞和黃花觀是少見的陰陽互通的格局,更是罕見而珍貴,此情此景,恐怕除了早早在西牛賀洲中佈局的觀自在外,其他人都無法比擬。而偏偏的,論境界修爲也好,在諸天中的地位也罷,他們都在九荒大聖之上。這樣的情況下,他們的心情豈能很暢快?
“這個傢伙的聲勢越來越大了。”
“該如何?”
“我們想一想。”
西牛賀洲中坐鎮的梵門真正巨頭們神念碰撞,相互交流,他們發現,不知爲何,九荒所佔據的三個地方的天運地氣格外澎湃激盪,心裡都浮現出一種陰霾。
能夠讓他們如此反應,只傳出去,就足以讓現在就諸天轟響的九荒大聖的威名再上一個臺階了。畢竟自觀自在在盤絲洞和黃花觀上鑄成大錯後,她原本全力把持的西牛賀洲的局面徹底分裂,不但小雷音寺中的彌勒梵主權限越來越大,又有多個梵門勢力進入。可以說,現在西牛賀洲中梵門巨頭的格局和整個梵門的格局大同小異。能被他們唸叨,從某種意義上講,就是被整個梵門的所有勢力唸叨。
只是想一想,就讓人頭皮發麻。
西牛賀洲,亂石山,碧波潭。
洞府中,小徑曲折清幽,在盡頭,是扇形小門,兩側垂陰,紫藤搖擺,周匝點綴石色,鬱鬱蔥蔥,李元豐的鬼車真身踱着步子,眉宇間滿是沉凝。
在他的神意中,可以看到,他的背後,九個鬼車鳥首探出來,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高或低,或高亢,或低吟,正在源源不斷地從亂石山碧波潭,黃花觀,以及盤絲洞三個鍾靈毓秀的地方提煉居於其中的生靈所蘊含的天地道理。更爲驚人的是,九個鬼車鳥首的周匝,垂下不計其數的暈輪,每一個都如滿月似的,在中央,道果的影子沉甸甸的,似乎盛滿了,隨時都會溢出來。稍一接近,就會聽到奇怪的呢喃之語,講述真正的劫之規則,應運而生,改變時空。
這樣的異相,要是讓觀自在等大羅金仙看到,肯定顧不得其他,非得采用極端方法不可,因爲這不是其他,而是上境修士本身的境界修爲到了一定階段,道果映入現世所產生的大圓滿之相。到了這個程度,就相當於踏入了大羅門檻。只要時機一到,道果引動完整規則入世,就可真正衝擊大羅境界!
“咄。”
李元豐的鬼車真身深吸一口氣,河圖洛書自背後升起,垂在自己頂門慶雲上,不計其數的星輝橫斜下來,積累下厚厚一層,擋住所有。有此遮掩,道果之相就只有他自己能見,其他人無法窺視。
“得感謝大日如來啊,”
李元豐微微擡頭,看向自己祭煉差不多的河圖洛書這一對先天靈寶,面上露出笑容。要不是有河圖洛書相助,自己當初即使晉升爲妖族大聖,恐怕也逃不過憤怒的觀自在等梵門的人鎮壓。要不是有河圖洛書遮蔽天機,萬一讓梵門或者其他勢力的人發現自己現在的境界修爲,那也得平添波瀾,給衝擊大羅境界多三分危險。而有了河圖洛書,這兩個劫數迎刃而解。
“接下來就是衝擊大羅境界所需要的天時或者天運,”
李元豐眸光變得幽深,大羅境界不同於其他,已經涉及到宇宙天地中的最根本,而要踏入這一步,得天地皆同力才行。如果是其他人,到了這一步,就是安安靜靜等待,或是上千年,上萬年,甚至幾十萬年,才能夠等到契合自己道果的天時天運,可自己不一樣。
自己所凝結的是劫之道果,又恰逢現在是紀元時候,只要劫氣鼎盛到一定程度,就好像河水上漲,託舉起大船般,輕輕鬆鬆。
正是這樣,其他人得被動等待,自己卻能夠主動創造劫之道果所需要的天運和天時。
“就在這裡啊,”
李元豐眸光一轉,落到西牛賀洲的一個地方,在那裡,錦繡騰空,瑞氣千彩,難以形容的無形力量散開,形成莫名的磁場,越是上境修爲,越是難以接近。
“嘿,”
李元豐發出一聲,繼續向前,前面就是比丘國和小兒國了。
且說唐僧等人已經到了比丘國,入了城池,見繁花之城,人們熙熙攘攘,都爲利來。
“這是什麼?”
孫悟空見到了家家戶戶門前掛的鵝籠,用五色彩緞遮幔,不由得好奇,於是變成蜜蜂鑽進去一看,大吃一驚。原來鵝籠中,坐的是小孩,俱是小男孩,沒有小女孩,年齡不大,非常稚嫩,或爬來爬去,咿咿呀呀,或縮成一團,睡地安穩,或嚶嚶嚶哭個不停,非常悽慘,等等等等。
孫悟空看完後,又問了究竟,回到唐僧跟前,咬牙道,“難怪俺老孫一入此城就渾身不舒服,汗毛豎起,後背冒寒氣,原來是有人如此惡毒,導致城中怨氣沖天啊!”
不同於西遊記原著時空中,現在的孫悟空不但修爲要高深許多,而且性格也更爲火爆,他氣得瞪大火眼金睛,抽出如意金箍棒,就要去城中找衆人口中惡毒的國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