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瀟，肖戰！
她記住他們了。
程夢死死的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不要緊張，但不停發抖的雙腿，卻還是出賣了她緊張的心。
只是還沒等她穩住，迎面一顆子彈又一次朝她射來。
這一次，是另外一隻眼角，擦過，卻沒碰到她。
那種死亡的凝視，讓程夢忍不住嚥了咽口水，雙腿不停發軟。
肖戰，他好狠。
看向不遠處的男人，他還是一副與世無爭，周身清冷的感覺，然而那雙漆黑的眼眸，卻透着讓人膽寒的冰霜。
最後一槍發出，程夢看見肖戰朝她勾起脣角，男人笑起來，彷彿冰川都融化了，只可惜他的笑，嘲諷意味居多。
最後一發子彈直接朝她面門而來，那位置，正是她眉心的位置，程夢牙關緊緊的咬着。
不，不可能，肖戰不敢那麼做的，他沒那個膽子。
撲面而來的強勢氣息，讓程夢幾度想要逃走，還好她最後一絲理智還在。
她在賭，賭肖戰絕對只敢嚇唬她。
“噗！”
子彈朝她直直射來，穿過她頭頂，進入靶子。
塵埃落定，肖戰收回了槍，那股極大的壓迫力消失，程夢終於再也沒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還好，她忍住了，沒有在肖戰開槍之前逃避。
可雙腿軟到跪在地上，這樣的恥辱，讓程夢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顧瀟瀟！肖戰！
腳步聲由遠極盡，程夢擡起頭來，看見肖戰朝她走來，最後蹲在她面前。
距離近了，程夢能清晰的看到肖戰這張臉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明明恨不得把剛剛受過的恥辱還給他，卻在近距離和他對視的時候，失了神。
肖戰眸光冷冽，清冷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渣：“沒有下次。”
語氣裡的警告毫不掩飾，程夢幾乎一瞬間聽出他什麼意思。
他在警告她，告訴她她再對顧瀟瀟下手，他不會再手下留情。
程夢突然笑了。
“咱們等着瞧。”
肖戰聞言，雙眸瞬間眯起，清冷的眼眸裡迸發出的寒意讓程夢下意識打顫，要不是裁判讓他們迅速離場，程夢一定會在他面前露出膽怯的一面。
“夢夢，你怎麼了？”葛萌趕緊跑過來扶住程夢，見程夢看着肖戰的背影發呆，還以爲程夢這是對肖戰上心了。
不由好笑的道：“夢夢，這麼多人看着呢，咱悠着點。”
“閉嘴。”程夢迴頭，不悅的瞪了葛萌一眼。
“顧瀟瀟！”她一字一句的從牙縫裡擠出顧瀟瀟的名字。
葛萌聽了，以爲程夢是介意顧瀟瀟，笑着說道：“原來你是怕那個女人呀，你也真是的，怕什麼，顧瀟瀟再厲害，也不是你的對手呀。”
“像肖戰這樣的男人，肯定不需要太弱的女人，咱們不是還有格鬥比賽嗎？到時候當着肖戰的面，狠狠的教訓顧瀟瀟一頓，讓肖戰知道，誰纔是跟他最配的女人，這不就得了？”
程夢迴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恐怖。
葛萌被她那樣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毛，還以爲自己出了個餿主意。
就見程夢朝她笑了，笑得無比開心。
“葛萌，你說的對，我一定要當着肖戰的面，狠狠的教訓顧瀟瀟。”
肖戰不是很在乎顧瀟瀟嗎？她就非要當着他的面教訓顧瀟瀟，看她到時候怎麼橫。
手下敗將，居然也敢挑釁她。
看來國防大的女生都一個臭德行。
關門面前耍大刀，班門弄斧。
想到顧瀟瀟被她踩到腳底下的場景，程夢剛剛受到的恥辱終於得到一絲緩解。
光是想到那樣的場景，她就覺得興奮。
看來是她之前太溫柔了，所以纔會讓這些跳樑小醜在她面前蹦躂。
肖戰回到隊伍，顧瀟瀟伸手就拉他：“戰哥，你剛剛故意的？”
雖然很肯定，但她還是想從他口中得到證實。
肖戰挑眉，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眼角的傷：“嗯。”
承認的這麼快？
顧瀟瀟詫異：“你不覺得對一個女人下手，有些不男人？”
“你覺得我不男人？”肖戰問她，漆黑的眼眸深邃異常。
顧瀟瀟趕緊搖頭：“我覺得你很帥。”
她只是好奇像他這種原則性極強的人，爲什麼會對女人下手。
聽言，肖戰薄脣抿起一抹弧度：“欺負你的人，無論是誰，都不能饒恕。”
那麼一剎那，顧瀟瀟感受到了他眼裡的真摯，眼簾下意識顫了一下。
“都說了她沒欺負我。”她倒是得有那個本事欺負。
肖戰沒繼續跟她反駁，手指戳了戳她臉上的傷：“傷了你，都不可饒恕。”
突然這麼男人，顧瀟瀟感覺自己血槽要空了。
輪到顧瀟瀟上場比賽的時候，她腦袋都是暈乎的。
她的對手是一個男兵，顧瀟瀟贏的相當輕鬆，因爲男兵是文工團裡唯一剩下的男丁，顧瀟瀟只不過是學了肖戰那招，故意打擦邊槍嚇人。
剛到第二槍，男兵已經受不住蹲下去抱腦袋了。
比起顧瀟瀟的輕鬆，艾美麗顯得格外困難。
因爲她的對手這次目的，是爲了四百米障礙賽的名次，速度力道都夠驚人，卻唯獨槍術不精。
好幾次艾美麗都感覺他瞄準的是她肉體，差點忍不住躲開。
終於輪到艾美麗射擊，那人塊頭又大，整個肩膀和腦袋往靶子前一檔，幾乎看不見靶子空餘的位置。
還好她槍術夠好，硬生生在大頭兵肩膀以上，腦袋兩邊的小小空位上開了五槍。
男兵和艾美麗都同時過了。
*
晚上，顧瀟瀟發現她眼睛有些痛的厲害，把老大送給她的藥液滴進眼裡，那股痛意才消失了。
可滴了藥水之後，她也睡不着覺了。
半夜從牀上爬起來，顧瀟瀟揉了揉眼睛，艾美麗也沒睡着，想出去上廁所，但是又不太敢，見顧瀟瀟爬起來可憐兮兮的爬到她牀邊。
“瀟瀟，陪我去上個廁所好不好。”
“你怎麼了？”
“肚子疼。”艾美麗臉色蒼白，額頭上佈滿汗水，漆黑的環境裡，顧瀟瀟能清晰的看見艾美麗的每一個表情。
下意識伸出手在眼前晃了一下，果然，她眼睛裡的可視度，和白天沒有任何區別。
“瀟瀟，你在想什麼呢？”艾美麗急的推了下她，肚子痛的要死。
顧瀟瀟回過神來，看她臉色蒼白的厲害，跳下牀拉着她往外走。
到了女生廁所，顧瀟瀟和艾美麗剛到門口，艾美麗受不了，想立刻衝進去，被顧瀟瀟拉住。
“瀟……”
“噓！”
顧瀟瀟朝艾美麗豎起手指，示意她不要出聲。
艾美麗不明所以，疼的小臉糾成一團。
廁所裡傳來一道女聲。
“那藥你放了嗎？”
這聲音一出來，顧瀟瀟立刻聽清楚了，這是程夢狗腿子葛萌的聲音。
“放了，我趁她們寢室沒人的時候，特意跑進去放的。”
“你怎麼知道哪個位置是顧瀟瀟的？”
“之前打聽過，爲了以防萬一，我在前面四個水杯裡都放了。”
聞言，顧瀟瀟雙眼瞬間眯起，看向臉色蒼白的艾美麗，媽的，這羣雜碎。
她從比賽場上回來沒喝水，所以纔沒中招。
“瀟瀟，我快憋不住了。”艾美麗哼哼着，想要縮到地上去。
顧瀟瀟讓她在外面等一會兒，先進去廁所裡。
葛萌和另外一個女生還在那裡竊竊私語，看到有人進來，渾不在意。
“看來你們很閒。”
冷冽的聲音打斷倆人的對話，葛萌立刻回過頭，顧瀟瀟一腳踹到她胸口，直接將她抵在牆上：“媽的人渣，對得起你身上這身軍裝嗎？”
“顧，顧瀟瀟……你別亂來……”葛萌被顧瀟瀟踩着胸口，說話都困難，呼吸急促。
聽言，顧瀟瀟冷笑一聲，擡腳，直接踩在她臉上：“到底是誰在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