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能感覺得到。
她的身體此刻與一具空殼無異。
她甚至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
這半年來，顧瀟瀟的齊耳短髮，變成了長髮及腰。
顧瀟瀟還打趣她這頭髮的生長速度跟她的身體狀況不一樣。
“你不回去看看他嗎？”李思雨問。
這半年來，顧瀟瀟雖然躲在這裡，卻一直讓李思雨去打聽肖戰的消息。
肖戰早在她離開後的一個月就醒來了。
得知這個消息，顧瀟瀟哭了一晚上，笑着哭的。
聽了李思雨的問話，顧瀟瀟嘆道：“回去給他希望，又讓他絕望嗎？”
她這具身體，頂多支撐一週。
或許連一週的時間都堅持不了。
顧瀟瀟思念肖戰，無時無刻不在思念他，午夜夢迴間，每次都夢見肖戰被她開木倉打傷的模樣，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以及她帶着老大離開時，他的每一句祈求。
那聲音就像刀片在一寸一寸的剜着她的心臟，讓她痛不欲生。
所以她休息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因爲她害怕看到夢裡肖戰憎恨她的眼神。
“可是你不回去，肖戰就要訂婚了。”李思雨突然放出重磅炸彈。
顧瀟瀟腳步突然停下，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思雨，久久不曾說出一句話。
李思雨同樣停下腳步，等着她的回答。
就在李思雨以爲她會改變主意的時候，顧瀟瀟突然笑道：“是嗎？”
原來這麼快。
肖戰應該恨透了她吧，不然以他的執着，又怎麼會那麼快就訂婚。
“顧瀟瀟，回去吧，你當初把老大救出來，肖戰沒有供認你，他說的，是老大挾持了你。”
這件事李思雨還是從肖雪口中得知的，她和肖雪不熟，肖雪也不認識她，但是她知道肖雪是肖戰的親妹妹。
有天，她過去幫顧瀟瀟打聽消息的時候，突然聽到肖雪再抱怨。
說肖戰怎麼可以這樣，瀟瀟被壞人抓走，到現在還生死未卜，她怎麼可以跟別人訂婚。
顧瀟瀟低下頭，眼裡的淚花在打轉：“正因爲這樣，我纔不能去見他。”
“爲什麼？”李思雨不理解：“也許有奇蹟呢？”
“不會的。”
顧瀟瀟擡起頭：“不會有奇蹟的，我不想再給肖戰希望之後又讓他絕望。”
李思雨知道顧瀟瀟有多想再去看肖戰一次，提議道：“或許你可以偷偷的看他。”
顧瀟瀟否決了這個提議，肖戰的警覺性有多高，她很清楚。
見她還是搖頭，李思雨有些着急的道：“他都已經要訂婚了，或許已經不愛你了，你過去看看而已，說不定他壓根就不會絕望。”
李思雨只是想鼓勵顧瀟瀟去看一眼肖戰，了卻心中的遺憾，一着急就說錯了話。
話剛說完，看見顧瀟瀟眼裡的痛苦，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顧瀟瀟搖了搖頭，輕輕一晃，淚水就從眼裡落了出來，她恍惚的笑了笑：“你說的很對，或許，他壓根就不會絕望了，謝謝你。”
李思雨有些怔然。
她看不懂顧瀟瀟那一瞬的眼神。
哀莫大於心死，或許都不足以形容顧瀟瀟此刻的心情。
*
另一邊，身穿警服的肖戰從車裡出來，英俊的容顏成爲了路人的焦點。
他面色冷峻，一張俊臉冷硬得過分，臉上看不見絲毫溫度。
他面無表情的從車裡走出來，繞過車身來到副駕駛，修長的手指曲起拉開副駕駛位的門。
車內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女人穿着一身軍裝，英姿颯爽。
肖戰最後能醒來，還是熊虎找到了剋制子彈裡包裹的藥液的解藥，他身體恢復之後，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但他最後卻選擇了退出部隊。
所有人都以爲他是因爲顧瀟瀟被宮煜城帶走，受不了這個打擊，纔會退出他最愛的部隊，成爲一名警察，只有肖戰自己知道他爲什麼會退出部隊。
肖戰身邊的女人，不是別的女人，正是之前在特A大隊裡和顧瀟瀟同一個宿舍的許晴。
從車裡下來的，還有袁江和肖雪。
看到走在前面看背影挺般配的倆人，肖雪沒好氣的跺了一腳袁江的腳背：“我哥怎麼能這樣。”
她正爲自己的小姐妹打抱不平。
嚇得袁江趕緊護住她肚子：“我的祖宗，你可悠着點，小心孩子。”
“都什麼時候了，你纔想着孩子。”
肖雪沒好氣的說。
袁江無奈的嘆氣：“這是阿戰自己的決定，我們能怎麼辦？”
這半年來，肖戰性情大變，以前只是不愛說話，現在卻整個變了樣。
現在他對誰都沒有耐心，性格越來越冷漠，冷漠到有一次，他不小心感嘆道：“也不知道瀟瀟現在是不是還活着。”
當時肖戰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而後回了一句：“死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