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顧柏暘目光平靜，語氣堅定。
任誰都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真誠。
畢方那麼聰明，當然聽得出，他笑了笑，擡手用力握住顧柏暘的手：“不用謝，你真厲害！”
“差不多吧。”
顧柏暘收回手，目光微沉的，在畢方身上點了下。
畢方多聰明，當然知道，有些人是在告誡他：你的底細我都知道！
他不怕人知道。
他甚至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都看看，那個在別人眼裡位高權重，風光無兩的畢家，到底是個怎樣骯髒爛臭的茅坑！
可能，顧柏暘也是知道這點的，他脣角勾了勾，笑容諷刺。
畢方一點兒都不介意，他甚至也這麼笑了笑，頭一次覺得，在這方面，總算有個跟他一樣清醒且厭惡、鄙視那個家的同盟者了。
兩人就這麼用眼神，莫名其妙化解了積怨，又莫名其妙的，達成了某種同盟。
以至於後來的某年某月某一天，畢方想起這個時刻，都會對身邊人說一句：“那時候，可真奇妙啊！”
自然，這又是後話了。
學校門口發生這麼大事故，不可能沒人報警。
徐建平帶着人匆匆趕過來，看到了最驚險的一幕，這會兒，幾個小朋友都互相攙扶着站起來，差不多也聯絡了一陣兒感情。
徐建平終於能開口了。
“路悠悠，你……真的去拜拜吧！”
路悠悠：……
叔叔，你是人民警察啊喂！
那羣被路悠悠和顧柏暘打的不良青年，有的看到有麻煩，掉頭就跑，沒能抓回來，但被顧柏暘和路悠悠前後弄斷手腕的兩個，都沒能逃走，還有騎摩托車的，腿好像斷了，嗷嗷叫着，根本爬不起來。
這三個，加上因爲警車來，嚇得腿軟的閻明兒和好像到現在還沒從顧柏暘的盛世美顏裡回過神兒的陳嫣嫣，都被徐建平帶上警車，帶回警局調查。
至於路悠悠和顧柏暘，加上一個畢方，徐建平親自開車，送二院去，做了個檢查。
路悠悠輕度軟組織挫傷，傷害最大的，是身上的衣服，和錯過飯點兒飢餓的肚子。
畢方因爲用力扔書包，手腕子有點兒用力過度，到醫院的時候，已經不疼了。
只有顧柏暘，雖然看似輕度軟組織挫傷，但因爲徐建平直接一個電話打給了顧老大，他被強行扣押在醫院，要做更多檢查。
顧柏暘不情不願，可大概是在畢方眼前的緣故，特別不想顯得孩子氣，只能冷着張臉，任由顧老大擺弄。
路悠悠倒是放心了。
“你就聽顧叔叔的嘛！你好好做檢查，我就放心啦！”
“我下課，也來看你呀！”
兩句話，把小公雞的毛兒擼的順順的，轉頭就嫌棄顧老大：“你叫午餐了嗎？悠悠都餓了！還有衣服……”
“叫了，你小田叔叔買衣服去了！”
顧老大笑眯眯，半點兒沒覺得，兒子這樣兒有啥不對。
反正，大兒子只要肯用他，他就樂的顛顛兒的，很不得挑個迪斯扣給他看！
路悠悠也看出來，顧柏暘這是跟顧老大撒嬌呢！忍不住站在旁邊，笑個不停。
只有畢方，他站在門口，眼裡，只有竭力隱藏的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