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林哥,你看嘛呢?看的這麼入神?”韓書雲肩上簡單地披着一件青墨色外套,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卻是探過腦袋,隨着蘇三林目光所及的方向看了兩眼,卻是隻看到空蕩蕩寂寥無人的大街,不禁搖搖頭,嘴裡卻是開口對蘇三林問道,“蘇大叔呢?走了嗎?”
“嗯。。。”蘇三林這纔回過神來,轉頭,發現是韓書雲,便滿臉微笑地對他點點頭,開口說道,“你還沒睡呢?走吧,這麼晚了,你別跟着出來受凍。”
“咳,這大夏天的,出來走走才透氣呢。”韓書雲一臉好笑地擺擺手,眼光卻是忽而撇到蘇三林手裡的袋子,不禁一臉好奇地對蘇三林開口問道,“三林哥,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好吃的嗎?還是很多錢?”
“我想說,你的人生字典裡,難道就只有錢和吃這兩個字嗎?”蘇三林長出一口氣,心裡頭一直壓抑的鬱悶此時似乎也隨着這口氣吐了出來,一臉爽快的蘇三林看着韓書雲,滿臉搖頭,開口說道,“不過,你這次還算是猜對了,我這不是好吃的,但這裡是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這麼多,你去哪裡發財來了?”韓書雲猛然臉色一驚,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蘇三林手裡的那灰布袋子,忽而眼珠子一轉,卻是笑着對蘇三林說道,“是蘇大叔剛纔來給你的?”
“是。”蘇三林點點頭,一臉微笑,忽而伸手一拉韓書雲,一邊往學院裡面走去,一邊笑着說道,“走吧,別做出這麼一副樣子了,我懂的,明兒中午我請客,地點隨便你挑,好了吧?”
“哎,三林哥,這可是你說的啊,可要作數哦,平時可老難得一見你請客了,這次我可得好生吃你一頓,哈哈哈。”韓書雲和蘇三林遠去的聲音裡充滿歡樂。
“呵呵,今晚的月色真好。”慢步行走在空寂無人的街道上,擡頭看看今晚明亮的月光,蘇白山腳步輕盈,心裡很是愉快。沒有哪個老爹在給自己兒子送了錢之後的心情是不好的,蘇白山也是這樣,雖然,他來這個世界的時間不足三五個月,但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他還是能感覺到來自家庭的那種溫暖,這種親人間相濡以沫的感情,無論是蘇白山在前世地球還是今世元靈大陸,那都是一樣的。
蘇三林現在是他們家裡唯一的出路,至少在蘇白山心裡想來是這樣的。畢竟還是對於讀書有着較高的期望,而且蘇白山心裡也對於古代的官場有些見解,或許這個世界也和他前世所知的古代一般,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而蘇三林從小也挺聰慧,雖然家裡一直境況不好,但蘇白山沒來之前,靠着蘇大牛桂花嬸他們的努力,蘇三林也撐到了現在。
撐過明年春天,蘇白山覺得或許就可以了,不就是前一百名麼,蘇白山對蘇三林的自信卻是來自於桂花嬸蘇大牛他們平時斷斷續續對於蘇三林的敘說。
不過,這個世界的考場競爭可真是不簡單啊,四年纔有一次大考,一次大考還有三五千人蔘加,而且從蘇三林說的話裡,蘇白山能明白,這些參加考試的考生們,那都得是全國四年一次累積起來的精英學子,想要從這才子堆裡出頭,蘇白山也能明白,那有多麼厚的難度。
“這算不算是異世界的高考呢?”低着腦袋走在路上,蘇白山心裡忽而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高考?前世的時候,高考參加的人數,似乎更多吧?
“前三十名才叫做解元,前百名稱作進士,這異世界的規矩倒是讓人覺得有些不怎麼好理解。”蘇白山搖搖頭,心裡亂七八糟地想着些心事,忽而耳邊傳來一陣熱鬧聲音,一擡頭,卻是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黃粱城裡的唯一夜市,卡莫街。
撼天帝國的夜生活,其實也有其中獨特的精彩,這一點蘇白山也剛領教沒幾天,這條被黃粱城居民們稱作是不夜街的卡莫街,白天雖然人來人往,但也只能算是黃粱城熙熙融融的幾條寬敞大街之一而已,而一旦到了這黑夜傾襲的晚上,這卡莫街卻是成爲了黃粱城裡,晚上最爲熱鬧的街道。
每個世界,總有那種晚上出門的夜貓子,而在卡莫街,這些夜貓子你隨處可見。
而吸引他們的,卻是這卡莫街邊兩旁無數的店面,什麼酒樓青樓啊,夜晚競技場啊,賭場夜市啊,小吃攤位,夜宵攤位,以及裁縫鋪棺材鋪都有人在裡面晃來晃去,人來人往。
此時還只是夜晚八九點鐘的樣子,不過這卡莫街上已然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了,這條街蘇白山也和張小乙他們來過一次,那次是晚上張小乙實在是睡不着,硬是拉着蘇白山和周虎三人一起來到這卡莫街,吃了一大碗餛飩,看了幾個雜耍纔回去睡覺的。
“呃,好像有點餓了啊!”摸了摸有些乾癟的肚子,蘇白山心裡其實對上次來這卡莫街只吃了一碗餛飩還有些念念不忘,環眼看看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羣,卻是從人羣縫裡正好看到身旁的街邊,在自己的右手邊,卻是有着一個餛飩攤子,此時這攤子面前已然稀稀落落坐了幾波客人,或許是因爲還未到深夜的緣故,所以客人不多。
“好吧,今天晚上心情還不錯,先吃一碗餛飩再走不遲。”拍拍乾癟的肚皮,蘇白山笑着搖搖頭,身子卻是隨着腳步,朝着右手邊的那餛飩攤子移動了過去。
“哎!客觀,您要點什麼?”這家餛飩攤不大,老闆娘在臨時搭起的簡易竈臺旁邊煮餛飩,老闆則是兼職做起了夥計,夜也不深,圍着攤位擺放的幾張桌子也還未坐滿,蘇白山找好一個靠街邊的位置,屁股剛挨着那四腳長條板凳,那面白無鬚,乾淨整潔,穿着打扮利落爽快,眉眼間笑意濃厚,一臉溫和的中年老闆卻是搓搓手裡的毛巾,一路小碎步跑了過來,彎腰,手裡的毛巾已然在蘇白山身前的四方矮桌子上擦了一遍,本來已經很乾淨的桌子,也變得油光華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