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汐單手撐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在估摸着時間,果然,不過一會就傳來了陣輕輕的晃動,停止了前行。
馬上停穩,三人也不要人招呼只是對視了眼便自己行下了車,休最靠門自然的下車立於門側一副等着要伸手將黛汐牽下車的舉動。鳳皓辰在其後面,兜帽下飛了記眼刀乾脆整個人堵在了門口,很不要臉的張開了雙臂要將黛汐給摟下車。黛汐挪到門口就看見這孩子氣的一幕,直抽嘴角,奈何鳳皓辰那高大身形似座大山聳立不動,她也只得就範,在休那冰得如冰窟窿的目中秀了那麼次恩愛。
“黛汐小姐,我們到了。呃!”露靈下車便看見黛汐三人已經站在車外,慌忙的走了過來,只是一進入這三人範圍的五米之內就被冷得打了個寒顫。
露靈擡頭視線快速掠過三人,卻又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只得壓下疑惑笑得眉眼彎彎。“我們這邊走,這家餐廳可是在本地非常有名的……”
吧啦吧啦……露靈又開始發揮她那交際的本事,開始不停的給黛汐幾人介紹開了面前的餐廳的,安吉娜四人彙集過來時,氣氛一片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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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華的包廂內,一行十一人正坐在各自位置上相互的虛與委蛇,房內的氛圍倒似真有了幾分的熱絡。
“黛汐小姐,我能敬您一杯嗎?”高大的戰士尼亞端走酒杯站了起來。
黛汐聞言笑容不減,這是第幾次敬酒她是記不清了,最起碼該是有個十來回,在這半小時的用餐時間中顯得那麼稍稍的頻繁了些。
“紅酒這麼喝,倒品不出來個好壞了。”黛汐端起了高腳杯輕輕晃動着裡面腥紅的液體,在水晶燈的照耀下,那深紅的水色被清晰的反射到晶亮的黑眸中,有着種說不出的妖魅。
尼亞看着那燈光下那姣好誘人的容顏,有一剎那的晃神。勸酒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那黛汐小姐的意思是…”
“紅酒不適合我們這種喝,換一種,可好?”
啊?換一種?
黛汐話一出,不但露靈一行人愣了連安吉娜幾人也有點發愣。心中非議着。他們剛剛都喝了有十幾杯,不能說醉倒卻也帶了些微醉,這再喝真要醉倒了不怕有什麼變故?雖然這羣白巖的選手至今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露靈每次說話都是帶着害羞和怯怯的腔調,這喝了些酒後,臉色越發的紅了。“換酒?黛汐小姐是想喝什麼,我這便讓人再取來。”說着,作勢要去拉服務玲。
“不勞露靈小姐了,我這便有珍藏的好酒。”黛汐說着也不給其拒絕的機會,直接就從隱星中提了兩個酒罈出來。
“醉仙釀,你怎麼帶過來的!!”那酒罈一現身。鳳皓辰一改往常的雲淡風輕,身子猛得竄了起來,說着就要伸手雲夠那酒罈子。
在座的人除了黛汐和鳳皓辰就只有休見過那酒,休是償試過那酒的厲害,眼角抽抽的轉過視線。其餘人則是滿臉好奇的打量着那奇怪形狀的罐子,這是酒??露靈一行在疑惑中也破了功,只是目中多了警惕。
黛汐對着鳳皓辰伸來的魔爪狠狠一拍,瞪了眼那猴急的男人續而對着露靈一行笑道。“只是這裝酒的容器奇怪了些,但這確實是好酒。”
啪。清脆的聲響,酒罈被黛汐一掌啪開,隨即。濃郁的酒香就在這包廂中散發開來。
露靈幾人對着那在空氣中飄蕩的香味嗅嗅了,確確實實只聞見陣陣的醉人的香氣。
酒罈破封,鳳皓辰兜帽下的眼都綠了,他可是五百年沒有聞過這種香味了,被勾得整個人就要撲向黛汐……手中的酒罈。“小野貓,別調皮。先給我喝一口。”
黛汐眼明手快,立馬將酒移到一旁,笑得意味深長。“這酒可不是請你喝,我是請露靈……還有其它的朋友喝的。”
“喂,要進來就進來。你們不進來就別怪我粗暴了,擋了爺喝酒的可沒有什麼好下場。”鳳皓辰見本要到手的酒就被挪開了,急得如被貓撓一般,對着窗外怒喊。早知道黛汐這有美酒,他又何必對着這羣人找樂子,美酒美人在懷可比這些小貓小狗好玩多了。
而某人爲了私慾沉不住氣的一吼卻讓房內其餘人都變了色,傑斯幾人更是唰的就亮出了武器。
一時間,氣氛進入冰點。
露靈幾人先是大驚,但立馬又冷靜了下來,只是那臉上的表情怎麼看都彆扭異常。“什麼人進來?!窗外有什麼?”
見露靈幾人都裝得無辜茫然,黛汐也不惱,只是對着鳳皓辰勾了勾手指,模樣像極了一隻狡猾的狐狸。
“娘子有吩咐快說,只要有酒,爲夫什麼都依你。”
這…這是什麼對話?屋內的人被鳳皓辰這古怪的說話強調弄得一楞,那凝結的氣氛有了絲絲的輕動,殺機卻開始蠢蠢欲動。
只見黛汐眸中光華瀲瀲,脣邊又勾起了完美的弧度,紅脣輕啓,一個字如冰霜降落,震得所有人脊背一涼。
“殺!”
“領命!”
簡單快速,待露靈幾人從黛汐那冰冷帶着濃厚嗜血的殺字中反應過來時,已然發現自己不能動彈,身連是隱約能辨認的綠色光華。這是什麼禁錮魔法?無聲無息,他們居然沒有分毫的察覺到能量波動。
唰!!!刺啦……
皮肉被切割的聲音,隨即露靈幾人臉上的恐懼神色被定格,脖頸間一道細細的傷口裂開,鮮血如花朵一樣綻放,燦爛妖冶。
噗咚……五具失去生命的軀體砸落地面,傳來沉悶的聲響,似如在哀悼那逝去的鮮活生命。
休睜大了眼,傑斯三個男子目光閃着複雜的神色,而安吉娜更是用手捂住了嘴,硬生生將那想要衝口而出的尖叫聲給按壓了下去。
“還有五個。”黛汐的聲音再次響起,臉上早已被一片煞氣所籠罩,宛如收割生命的死神降臨人間。
鳳皓辰早在黛汐開口前就已經閃身到了窗前,那邊話音剛落整個人就已經飛竄出窗外。隨即外面各種力量的波動通過空間傳來了進來,然後是陣陣的轟隆爆炸聲和尖叫聲。
地面在晃動,沙塵簌簌的從天花板被震落,五彩的光芒在閃亮的玻璃窗上變幻着,兵刃交接的金屬碰撞聲清晰不絕。
休忍住探出窗戶一看究竟的衝動,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空氣中濃重的血腥之氣讓他鄒了鄒眉。“不需要幫忙?”
“你覺得?”黛汐此時已經懶懶的靠在椅子背,正眯着眼盯着那因震動而在杯中晃動的紅酒。
休頓時住了口,只是視線一直落在那看似慵懶的人兒身上。看着那因時間而出落得更加誘人的面龐,看着那不知何時從淡漠轉變爲煞氣暗隱的眉眼,看着那本該柔和卻逐漸冰冷的笑脣。是什麼時候,竟變得無情到這樣徹底。
“寧可殺錯,絕不放過一個,我不想再看見我的朋友,因我而再……”
似是感受到了休的目光,黛汐呢喃着低語一句。那凌厲又帶着無限傷感的語調讓休腦海中瞬間浮現那跪拜在莎拉和布茲屍前的人影,目光閃了閃,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垂了眼眸。
“真是的,擋本大爺喝酒,簡直不知死活。”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鳳皓辰像個流.氓般罵咧着踱步進來。手中是還在滴血的雙手劍。
鳳皓辰重新回到房間,幾人才發現打鬥聲已經停止,安吉娜兩三步跑到窗邊探頭卻臉色發白的倒退幾步,扶着桌子乾嘔起來。肯德里慌忙從桌上倒了杯水遞上前,順帶着輕輕幫其拍打着後背。
傑斯和奧裡多對視一眼,也往窗外望去,在已經做好了準備的情況下也被那景像震驚了,緊攥的拳頭微微發抖。
他們所在包廂是在一樓,窗外是這餐廳圈起來的一小片花圃,原本該是爛漫動人的百花盛開景像此刻早被打鬥毀於一旦。入目只有齊整的殘肢和崩濺四處的血水,而一個離開了軀體的頭顱正巧滾落在窗前,半邊的大腦被削去,白色的腦髓和濃稠的血水混合留淌了一地,那死不瞑目猙獰的眼神正直勾勾對着窗戶。饒是兩個大男孩猛得一見都被那沒有了生氣的目光盯得渾身發毛,何況本就膽小並看見如煉獄場景的安吉娜。
傑斯和奧裡多忍住心中的點點不適,快速的離開了窗前,再見那已經抱着一罈酒猛灌的鳳皓辰眼底多了絲懼色。這個不露真顏的男子,堪比修羅。
“黛…黛汐,這樣是不是…”傑斯表情有些堅硬,一張口發現自己的聲調顫抖得厲害。
黛汐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也知道他們幾人此刻心中的想法,但有些事情不親身經歷是無法解釋出那一種痛。“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說着,黛汐已經徑直起身走了出去,那長髮飛揚的背景有着道不出的沉重,看得傑斯心中如被一塊大石頭壓緊,透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