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惜又豈是婁若冰能夠勸的了的,她自覺婁若冰是隻會打打殺殺的土包子,沒玩過賭石,在不懂裝懂,再加上賭石師父剛剛說的話在耳邊言辭鑿鑿,很有信心的樣子,她便一副無所謂的衝婁若冰道,“表姐別急,我已經看好了,就這一塊。”
那表情,竟是志在必得的樣子。
婁若冰與何惜其實說不上有多熟,不好硬勸,見她如此,便沒有再言語,只是眼神掃向沈無憂的時候,卻不怎麼和善,似乎隨時想要找她比劃一場般。
沈無憂挑了挑眉,突然玩心大起,抱着手中的賭石衝着石磊道,“75萬!”
石磊很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居然會出價,因爲剛剛他很清楚,面前的兩位少女是要放棄手中的那塊賭石的,怎麼現在又要了?
生意人麼,外表再怎麼粗獷,其實心裡卻不知道有多少彎彎繞繞,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只怕與這幾位突然出現插手的女生有關係,不過不管她們之間有怎麼樣的糾葛,只要他的毛料賣出去就行,而且看着面前這兩波人的樣子,興許還能賣出一個意想不到的好價錢也說不定。
果然真如他所料,在沈無憂突然加價後,新來的女生一雙眼睛像是會噴火一樣的就衝着沈無憂瞪了過去,並且緊跟在她的後面道,“我出八十萬!”
“八十五萬!”
而沈無憂半點沒有退縮,在何惜加了價後,很是不屑的掃了她一眼,只這一眼便將何惜心中的怒氣全都激了出來,她平常不是一個愛衝動的人,最習慣的是利用別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但是今天不一樣,今天沒有可以讓她利用的對像,而沈無憂又太過囂張,甚至要搶奪她看上的東西,她自認對沈無憂調查的清楚,除了一家‘活色生鮮’以外,沈無憂並沒有什麼依仗,這讓何惜生出無限底氣來,非要讓沈無憂嚐嚐她的厲害不可,所以也就懶的掩飾本性了,很是囂張的想要從各方面實力碾壓沈無憂,由其是從財力方面,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想得到那塊毛料,因爲賭石師父說,它很值的一賭,而且很可能會開出好東西來。
所以何惜自覺是爲了公司找想,拿着公司需要高級翡翠的藉口,故意要搶奪沈無憂相中的毛料,當然在她的想法裡,那些好毛料本就應該屬於她的。
沈無憂雖然不知道何惜的這種蛇精病想法,不過也能想像出一二來,見她緊咬在她後面,不肯放棄這塊毛料,心裡早就樂開花了,雖然擡價什麼的給不了她自己實惠,但是她就是喜歡看何惜倒黴的樣子,雖然上次沒有把何惜怎麼樣,但是沈無憂表示,她可是很記仇的,何惜把大好的機會送到她面前,她自然樂的坑她。
“一百萬!”
沈無憂眸光閃了閃,最後說出了一個剛剛石磊戲言下曾經說過的數字,大家都知道,這塊毛料就是表像再好也是達不到這個價錢的,但是沈無憂偏偏就喊了這個價格。
石磊有些懵,覺的沈無憂要的價有些高,怕新來的這位不肯跟,到時候,只怕這毛料砸到自己的手裡,但是他知道這不是自己能插嘴的時候,只能等結果,於是緊張下就忍不住搓起了手指,然後下一秒新加入的女孩子的報價清楚的讓他意識到自己多慮了。
“一百一十五萬!”
何惜見沈無憂一口氣加了十五萬,自己一氣之下,也跟着加了同樣的數字,並得意的擡着下巴看向沈無憂,一百五十萬對於她來說,不過是小錢而已,但是對於一個只是小飯店的老闆來說,只怕是一筆大數目了吧,這個樣子看沈無憂還怎麼敢跟她掙毛料。
沈無憂卻出乎意料的再次啓脣道,“一百三十萬!”
竟是生生的再次加了十五萬,並同樣的送給何惜一個鄙視的眼神。
何惜都快要氣炸了,她氣憤的指着沈無憂道,“你這是在惡意指價,你怎麼可能拿的出這麼多錢來!”
沈無憂笑了,“我有多少錢,關你何小姐什麼事情?你是我爸還是我媽還是我家存款的銀行管理人員,你從那知道我沒錢的?”
“我……我,就你這窮酸樣,那看着像是有錢的?”
何惜被沈無憂堵的啞口無言,可是卻又不想敗下陣來,氣哼哼的指着沈無憂一身簡單的幾百塊錢就能買到的衣服,和光禿禿沒有任何首飾的脖子與耳朵手腕等大聲的反駁道。
沈無憂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又掃了一眼何惜,這位大小姐,收拾的確實精緻,那一身高定的衣服外加鑽石飾品,和腳上的七寸高跟鞋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但同樣也很累,沈無憂並不覺的她的衣着就比自己的好,她穿衣服從來都是以舒服爲主,可不會看衣服夠不夠貴,能不能顯出自己的身份來,要真這樣,那還不如直接穿金帶銀再貼上毛爺爺來的土豪,回頭率百分百。
沈無憂是這樣想的,也是這麼問的,“……難道世界上的富豪都要頂着一堆的鈔票才能彰顯自己的身份嗎?難道有錢就不能穿普通衣服嗎?誰規定的?你一直說我沒錢,說我在惡意擡價,我看其實是你不想加價買不起這塊毛料吧,買不起你早說,別浪費我時間啊!”
何惜語塞,咬牙切齒的瞪着沈無憂,不管是扭頭走人,還是買下這塊毛料似乎都不能讓她感覺痛快,一百三十萬,其實已經超過了她的心裡數字,公司交給她帶來的資金有限,每筆都會被記錄下來,公司雖然是她的家族企業,但是家裡的兄弟姐妹太多,她不能出一點錯來,別小看這一百多萬,被人抓住了小辮子,只怕又會多生出不少事端,要不拿自己的零用錢來買?
何惜有些猶豫,實在是不想動用自己的私房,可就在這個時候沈無憂等了她幾秒,見她沒有說話,已經抱着毛料走向了石磊,似乎已經準備交易了,被這麼一個討厭的人比下去,何惜怎麼能忍,想到賭石師父說這塊毛料表像很好,可能開出高級翡翠的話,她心裡一跳,終於下定決心,攔到沈無憂的面前衝石磊道,“我出150萬!”
沈無憂做出一副猶豫狀,最後很是可惜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毛料後,將毛料放到了石磊的手裡,雖沒有言明,但她的表情足以說明一切,何惜瞬間就像是鬥嬴了的公雞一樣,高昂着脖子走到了石磊的面前進行交易。
秦大小姐卻在這個時候扯了扯沈無憂的袖子,兩人走到角落裡,小聲的問了起來,“那毛料有問題吧?”
沈無憂笑了笑,掃了一眼何惜的方向,衝秦大小姐微微點了點頭。
秦大小姐鬆了一口氣,心裡終於放下心來,明白沈無憂是在耍着那個突然出現的女生玩,當下跟着笑了起來,“你老實告訴我,那裡面的東西到底怎麼樣?”
瞧秦大小姐那幸災樂禍的樣子,竟是想讓何惜賠個血本無歸最好的意思。
沈無憂就笑了,“靠皮綠,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清楚!”
沈無憂沒有明說,不過饒是如此含糊的答案,也足夠秦大小姐興奮的了,早在何惜出現的時候,秦大小姐就看她不順眼,如果不是看出沈無憂要挖坑她早跳出來了,現在知道她們搶了半天的東西什麼也不值,秦大小姐這下子高興了,心時只盼着何惜能夠儘快解石,到時候光明正大的讓她笑上一回。
大約與她的想法不謀而合,秦大小姐盼着何惜丟醜,何惜卻想解開毛料,用裡面的翡翠刺激沈無憂,所以在買下了毛料後,她當下便招呼着身後的保鏢拿着毛料去解石,並很是挑釁的瞪了沈無憂一眼。
沈無憂心裡偷樂,臉上去沒什麼表情,只做出一副專心挑贊毛料的樣子,不理會何惜,讓何惜大感無趣的同時更加惱怒沈無憂了,甚至在沈無憂看中了毛料後,便問自己的賭石師父表像怎麼樣,那意思,竟是準備要一直跟沈無憂搶下去。
白癡!
沈無憂在心裡吐糟着,面上懶的搭理何惜,只等着一會解石結果出來了,到時候看何惜還笑不笑的出來。
何惜氣憤的哼了一聲,大步的走向幾步外不遠處的解石臺處,憤憤的想着,一會等她解出翡翠來到時候狠狠的打沈無憂的臉。
想像的挺好,但是結果往往不盡如人意。
何惜對那塊毛料太過在意,太過自信,結果最後,她沒有的到沈無憂的臉,反被自己狠狠的打了自己的臉,要知道因爲這塊賭石是從沈無憂的手裡搶過來的,所以她的聲音很大,故意宣揚的周圍的人全都聽到了,本想讓大家跟着她一起笑話沈無憂,卻不想,毛料送到解石的師父手裡後,剛剛擦出一點綠來,她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被那薄薄的一層翡翠,和裡面廢料石料給氣的差點仰倒。
“好像是切垮掉了。”
“是啊,賭裂的風險很大的。”
“別亂說,石頭沒解開,神仙也不知道是漲是垮,說不定側面出綠了呢。”
一時間,圍觀的人羣中議論紛紛,這些人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玉器商人,對於賭石可謂是經驗豐富,七嘴八舌的表着意見,說什麼的都有。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何惜自然以爲他們是在羞辱自己,她既不原意承認自己的失敗,又不想讓沈無憂看了笑話,她不相信這塊毛料表像那麼好,會只有這麼一點靠皮綠,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打擊的何惜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臺上這塊毛料,搖着頭,喃喃自語道。
“不,不可能的……這是不可能,裡面肯定還有翡翠,肯定還有翡翠!”
瘋狂的何惜直接跑到賭石的身邊推了他一把道。
“你還愣着幹什麼啊,還不給我全都切開!”
解石的師父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不講理的姑娘,這都切的跟豆腐塊似的了,還想怎麼切啊,難道非得碾碎成沫,這姑娘才能接受事實嗎?
解石師父幹這份工作十幾年了,經驗豐富,到現在這樣,他完全可以肯定不會有奇蹟發生,但是何惜卻不這麼想,她見解石的師父不肯動手,氣的直接一把將解石師父推開,自己動起了手。
瞬時間,臺上再次響起了解石的“嚓嚓”的摩擦聲,很快便將豆腐塊直接變成了碎石塊,何惜臉上瘋狂之色一閃而過,這種結果顯然她不接受。
但是她不接受也沒有辦法,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她狡辯。
“這……這,大小姐……”
公司裡派來跟着何惜一起賭石的師父也有些不敢置信,必竟是他的判斷失誤纔會出現這種結果,他有心向何惜道歉,將這件事情解決掉,卻不想,他剛一開口,迎面何惜的巴掌就拍的直接打在了他的臉上。
賭石師父近五十歲的他,被一個小輩如此侮辱,在大庭廣衆之下失了面子,那怕何惜是集團裡的嫡系大小姐,賭石師父也怒了,衣袖一甩直接就離開了毛料交易會場,然後一通電話將這件事情遞到了何惜的父親面前,並一再要求辭職。
交易大會剛剛開始,得力的干將就要罷工,何惜的父親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賭石這個事情,怎麼可能逢賭必勝,這都是靠眼力界靠運氣的,誰也不能說百分百的就能中,賭石師父是公司裡的老人了,一次失誤並不代表什麼,而且現在派精通賭石的師父過去顯然也晚了,何惜的父親三觀較正,這件事情上,不論親情,打心裡是更向着賭石師父的,反而覺的何惜的做法,很傷人,何惜的父親向老師父一再的道歉,好言挽留,老師父雖然記着集團的培養之恩,但是一想到何惜還是不肯鬆口,直到最後何惜的父親,原意給他加工資,並聲明讓何惜向他道歉,他這才猶猶豫豫的答應了下來。
而此時不害交易會場的何惜萬萬不會想到,自己的一巴掌,會引起這樣一系列的後果,她將賭石師父氣走後,心裡不但沒有痛快,反而更不舒服了,由其是圍觀人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讓她覺的不自在,惱羞成怒的何惜直接奔到沈無憂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道,“這事咱們沒完。”這才帶着身後的保鏢與婁若冰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沈無憂望着何惜勿忙的背影,好笑的搖了搖頭,她本無意爲難這人,偏這人撞上她的槍口,如此結果她早就猜到了,只是沒想到何惜的承受能力如此之低,就何惜剛剛走時的眼神,沈無憂明白,她們之間必不能善了。
沈無憂默默的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也算是讓何惜在她這裡掛上了號,老話說的好,只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何惜雖不值得的提,但是她身邊有一個婁若冰,便足以讓沈無憂注意到了,這個時候沈無憂才發現,她對這位何大小姐一點也不瞭解,唯一記起的也只不過是元清對她的評價,和那天在店裡追着江獨秀的身影,這樣可不對,爲免自己遺漏到什麼不利於自己的細節,沈無憂準備回去就調查這個何惜的資料,好在心裡有個防備。
秦大小姐完全沒有把何惜放在眼裡,不過她到是注意到何惜身邊的那個女孩子在走的時候,看向沈無憂的目光明顯的有問題,而且那個女孩子腳步輕盈,氣血旺盛,顯然是個練家子,她就忍不住尋問了一下。
沈無憂這纔想起來,秦家人在沒有大學畢業以前是不可以參與到家族事業裡來的,更不能參加任何任務,所以秦大小姐沒有去過總局,就更沒去過分局了,所以纔會對婁若冰這麼陌生,便三兩句將對方的身份來歷交代了一下。
秦大小姐這才知道,這女人居然還有些本事,能混到管理局去,便提醒沈無憂小心一些,那怕沈無憂心裡早有防備,但是她還是領秦大小姐的情,笑咪咪的保證了後,這纔跟秦大小姐找石磊進行交易。
石磊看出沈無憂不簡單來了,小小的年紀,卻很是有本事,不要的毛料,硬是能給他擡到一倍一上的價格,更是讓挑釁她的人吃了大虧,這要沒點真本事在裡面,石磊是肯定不信的,因此心裡更加的打定主意要與沈無憂交好了,所以見到她挑選了好幾塊毛料後,直接給沈無憂打了個六折,如此捨得,讓沈無憂不由的側目,見石磊的目光坦誠,沒有算計,沈無憂便也認下了他這個朋友,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與電話,想着以後多多聯繫,讓石磊有好的毛料的話,儘管找她。
石磊通見沈無憂如此作派,便知道她有足夠的購買能力,並不像剛剛逃走的那個女生說的那樣,心中更是歡喜,連聲保證,有好東西一定不會忘記沈無憂。
沈無憂這才笑着讓石磊幫她把毛料寄存到會場的保管處,準備離開。
石磊卻意外的道,“妹子,你不準備解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