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萊想起來了。
那天葛凱帶自己去借衣服，因爲剛剛參加完了自己的追思會，當時好像是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被整個世界拋棄。
對原來身份的認同感消失，而新的身份又沒有很好地契合，所以纔會覺得彷徨和孤獨。
但——
“我跟你可能不大一樣，”雲萊邊想邊說，“我可能是，對未來的不確定性感到……嗯，感到不可控吧！我討厭不可控的感覺。”
寧珈昊搖頭，“不是，那種從靈魂深處散發出來的孤單，我不會感覺錯。”
雲萊汗顏，瞞不過他。
寧珈昊：“後來在宴會上看到你，也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我那時候突然有種衝動要跟你說話，兩個孤單的魂，應該互相溫暖。”
雲萊：“真佩服你一個背影竟然能看出那麼多東西……所以你是對我二見鍾情了？”
寧珈昊：“我從沒有過那種感覺，就特別想帶你走，特別不想看到你經歷像我經歷過的那些東西，太痛苦。”
原來他是來搭救自己的？
雲萊沉思。
那段時間自己剛剛換了身份，手足無措中慢慢適應，本以爲適應的很好，誰知道一場葬禮一下子把自己打回原形，甚至差點對整個世界絕望。
現在回想，幸好那時候他出現了，還有朱軒晴她們，有了這些人熱熱鬧鬧地填滿自己的生活，才讓自己沒有空去胡思亂想。
或者，他真的是拯救自己的天使呢？
“想什麼呢？”寧珈昊伸手攬住雲萊的肩。
“想你。”雲萊擡頭迎向他的眼睛，“我可能有點後知後覺，但我還是發現了，原來你在我的生命中，已經足夠重要。”
寧珈昊凝視着雲萊，然後眼睛裡慢慢浮現出笑意，他低頭喝了一口紅酒，然後吻上雲萊的脣。
脣舌交纏中，寧珈昊把口中的紅酒渡給雲萊，雲萊完全無力抵抗，只好把紅酒嚥了下去。
夕陽的餘暉中，兩人緊緊擁抱的身影宛如一人。
過了好久，黏在一起的兩個身影才分開，雲萊臉色酡紅，伏在欄杆上：“你真的是第一次談戀愛？”
寧珈昊：“人只要足夠聰明，很多事情就會無師自通。”
雲萊：……
果然比我更不要臉。
寧珈昊也轉過來，跟雲萊一起趴在欄杆上看夜景。
城市的夜空看不到銀河，只能看到車河。
路燈慢慢次第亮起，恰逢晚高峰，街上的車尾燈形成一條色彩斑斕的河流，果然很美。
難怪寧珈昊要回家來看夜景。
商場大廈上面的霓虹燈也紛紛開始工作了，襯得夜色光怪陸離。
雲萊指着對面帝都大廈上的廣告牌說：“看那塊廣告牌，總有一天我的照片要放在上面。”
寧珈昊順着她的手指望過去，白輕輕正在廣告牌上巧笑倩兮。
那是帝都最貴的一塊廣告牌，只有最當紅的明星才能出現在那上面。
寧珈昊：“我相信你。”
我知道你有這個實力，而且，我也相信我自己。
雲萊當然沒有聽到寧珈昊的潛臺詞，笑得燦爛，被人相信的感覺，真的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