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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黑級馭靈師不在,人人都擔驚受怕,此時他們出來了,反而讓人放心。

壇嶽能夠在土家混到出使時家的地位,也不是個蠢笨的,之前狂妄自大是因爲時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看到了可趁之機,可是眼下情況對他不利,眼前這名黑級馭靈師明顯帶着敵意,再看臺下人的神情,壇嶽立刻想到了什麼,他忍着手臂上的巨痛,連治癒的時間都沒有,立刻起身換了副表情,恭敬地道:“不知閣下坐鎮時家,壇嶽魯莽,多謝前輩出手教訓,壇嶽感激不盡!”

壇嶽臉上的神情極爲誠懇,與剛纔居高臨下的態度判若兩人,臉上也沒有一絲因爲斷臂的不悅,他的話一出口,衆人的表情頓時變得微妙。

衆人的視線紛紛望向時宴,不知時宴會如何處置壇嶽。

時宴看着壇嶽低眉順目的模樣,壇嶽這種人,懂得審視適度,能屈能伸,若是任由他發展下去,將來指不定能夠成爲一個人物,但時宴卻不打算給他機會了。

時家如今正是最虛弱的時刻,雖然有他和辰光坐鎮,四大家族的人卻依舊在臺下虎視眈眈,壇嶽正巧在這時送上門來,正是殺雞儆猴的好時機!

思及至此,時宴微笑道:“舉手之勞,不必掛齒,若你真的心懷感激,倒不如與我一戰。我從小聽聞土家之人擅長防護與隱匿行蹤,多年前土家家主壇飛與家主時連一戰,更是名動大陸,可惜我出生太晚,未能一見,土家人多年來隱匿壇國不出現在大陸,還以爲今生只能上門討教,想不到倒在今日遇到土家之人,你可否成全我多年夙願?”

壇嶽聞言,臉上的表情頓時呆住了。對方是黑級馭靈師,居然約他一戰?他也好意思!

壇嶽的臉頓時因爲憤怒和巨痛變得通紅,剛剛時宴還未出現就直接斬斷他一臂,可見實力之強悍,他腦袋被驢踢了纔敢答應,於是壇嶽立刻道:“閣□份尊貴,壇嶽不敢與閣下交手,況且閣下乃黑級,我只是小小紫級,斷然不是閣下對手……”

“什麼時候土家的人也變成縮頭烏龜了。”時宴嘲諷地笑道,“土家人向來以好戰聞名大陸,別的不提,當年土家家主邀約時家家主,今日壇城更是和時家對立,怎麼,今日輪到時家向土家討教,土家反而畏畏縮縮,不敢答應?”

見壇嶽低着頭默不作聲,打算就此糊弄過去,時宴低聲冷哼:“還是說,你根本不是土家之人,是冒充的?土家新立家主,壇城這少主早已名不副實,時家出手爲土家清理門戶,土家必然心懷感激,怎麼可能會派你前來挑釁時家?而你冒充土家之人,妄圖破壞兩國情誼,真可謂用心惡毒——”

時宴話未說完,便被壇嶽打斷,他雖然對時宴心有畏懼,但也看出了時宴的用心,若是被他坐實了罪名,今日他可就死在這了,壇嶽大聲道:“我乃土家之人,不僅是紫級馭靈師,更是擅長土家天賦技能,任誰也無法冒充!”

“那就是壇城的同黨了?壇城意欲對時家不軌,和時翼狼狽爲奸,此時皆被時家伏誅,你與壇城等人同謀,時家若是就此放過你,世人還以爲時家好欺負不成!”

時宴說完,周身的靈力爆發,不再給壇嶽任何反駁的機會。紫級馭靈師已經能夠溝通天地靈氣,達到隨時消耗靈力隨時汲取補充的地步,黑級更是彷彿凌駕於天地靈氣之上,一旦時宴全力施展,整個廣場靈力迅速翻滾起來,空間彷彿都被扭曲了,時宴站在臺上,周身散發着不起眼的黑光,他伸出一隻手,微微揚起,半空中的靈力頓時扭成一團,呼嘯着猶如被他操控着一般,在他身體四周旋轉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時宴周身的黑光在這漩渦中,慢慢的渲染開來,以時宴爲中心,一股黑色將漩渦蔓延,半空中黑色的漩渦覆蓋了整個時家,看起來猶如天塌了一般,驚心動魄!

衆人駭然地看着半空中的漩渦,而中心的實力,彷彿漫不經心一般,朝壇嶽所在的方向一點!

半空中緩慢旋轉的漩渦瞬間急速轉動起來,順着時宴手指的方向,呼嘯着朝壇嶽衝去,壇嶽瞬間被這股濃墨的黑色包圍,眨眼就看不清身影,只聽到壇嶽與其衆多屬下的慘叫聲陣陣傳來,聲音淒厲,聽的人們脊背發寒。

而操控着這天地異象的時宴,彷彿就是個殺神降世,看起來肅殺冰冷,除了辰光之外,所有人都不自覺後退一步,臉上神情駭然,時宴並不是針對他們,但這黑色漩渦的威壓,卻令每一個人都心悸,捫心自問,換做他們,恐怕對上這樣可怕的時宴,根本毫無一敵之力,表現起來只怕不比壇城好多少。對時宴這個黑級馭靈師的實力,必須給予重新的評估。

不是說只有黑級初期嗎,看他這一發威,簡直堪比黑級中階,特別是金家的人,見識了金昔的出手,在對比時宴,發現兩者居然不相上下!

時宴都如此強大,站在他身後的黑級馭靈師,剛纔四大家族的人都見識到了,那可是比時宴更可怕的存在!

此時衆人才明白他們徹底低估了這兩名黑級馭靈師的實力。只怪剛纔時宴等人和壇城交手之時,顧及時翼操縱的時家馭靈師,因此處處留手,卻給人一種黑級馭靈師不過如此,只要衆人齊心,也可一敵的錯覺。

時宴就算進入黑級,戰鬥也頻繁使用九重殺,九重殺實則更適合在單打獨鬥時使用,像殺壇嶽這等人,只有足夠震撼,才能震懾地住四大家族的人!因此時宴不惜耗費靈力,弄出了浩大的聲勢,果然見所有人臉上都流露出了忌憚之色,見差不多了,時宴這才收回靈力。

黑色的漩渦終於慢慢消失不見,原本靈氣充沛的時家,在時宴這一大招發出之後,靈力居然隱隱有枯竭的跡象,而壇嶽等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他們的靈力被毀,四肢被斬斷,不過還沒死透,把他們關入永恆煉獄中,這輩子都別放出來!”時宴轉頭對時家的人道,立刻有人上前拖走了這幾十個土家馭靈師。

時宴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居然如此狠辣,壇嶽是紫級馭靈師,那十幾個跟隨他的人級別也都不低,居然抵不過時宴一擊之力!而且廢去靈脈必須將靈力直搗眉心,時宴僅靠凝聚的靈力便做到了這一步,簡直駭人聽聞!

⊥套話說完,那些之前眼饞時勳命丹,不甘心走開的人,此時卻走的比誰都快。

火家和金家立刻離開,水家和木家的人卻留了下來。

木嵐走向時勳,詢問木銀心的下落,而時殷還在水家的人手中,時宴見他們望着自己似乎有話要說。水家人見時宴看向他們,其中一名馭靈師站起,將早已半死不活的時殷交給了時家的人,而後站到時宴面前,低聲恭敬地道:“時殷已經交代了水家少主是被他所害,但卻未死,而是被時翼帶走……”

時宴之前與時翼一戰,然後追殺時翼而去,此時時宴毫髮無傷歸來,時翼卻不見蹤影,水家人只好詢問時宴。

“時翼已死。”時宴道,“不過只要人還在時家,我們便會盡力將水濂找到。”

時宴說完,用心靈聯繫叫來了八喜,八喜之前見時宴失蹤便去找時宴,正巧在時宴回廣場的路上與時宴碰上,以時宴和辰光的實力完全能應付接下來的場面,八喜就進入時光塔修養去了。

見時宴有事找他,八喜立刻出來,時光塔坐落時家,以八喜的能力,迅速找到了水濂,順道也找到了失蹤的木銀心。水濂被時翼關在了當初時禪關押辰光的地牢中,木銀心同樣也在裡頭,時翼關押他們的目的是爲了學習水家和木家的天賦技能,可惜還沒學會,時宴就殺到了時家。

木嵐和水家的人帶着水濂和木銀心離開,外人一走,時家頓時冷清了下來。

大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時宴拿出了輪迴之石攢下的靈力給衆人服用,並且和辰光一同給時勳護法。

時勳停滯在紫級巔峰多年,時連是時家的馭靈師,他的命丹給時勳服用,效果比當初時宴使用土家馭靈師的命丹效果還好,不過時勳沒有時宴這種體質,也沒有辰光的夫妻契約相助,因此能否成功,就看他運氣如何了。

在時勳的附近佈下了層層保護罩,時宴和辰光住在了時勳的隔壁房間。

此時夜深人靜,時宴坐在一旁盯着魔力水晶發呆,他沒有輸入靈力,魔力水晶沒有放出任何影像,時宴就這樣呆呆地看着,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辰光與時宴心靈相通,但此時時宴不主動和他溝通,辰光只能隱隱察覺時宴的心情不好,他本就不擅言辭,不知怎麼安慰時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