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醫生的建議,方偉業就知道糟糕了,左思右想之後,他決定好好的和他談談,於是回到病房,方偉業再一次坐到了鄭樹濤的病牀邊。
他把自己知道的鄭樹濤的事情,全都一一和他說了一遍,鄭樹濤被嚇得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而這個時候的顧雪霜卻很高興,只因爲她從照顧鄭樹濤的醫護人員口中瞭解到一些情況,再加上剛纔她見鄭樹濤的異常,讓她對於他現在的狀況有了一定的猜想。
當然她的猜測,肯定不是以爲鄭樹濤重生什麼的,畢竟這個年代的人還想不到這種詭異的情況,頂多她就是猜測他真的是腦袋被摔壞了。
摔壞了腦袋的鄭樹濤,讓她非常的滿意,不管從那方面來看,對她都很有利。
最有利的就是可以氣氣他那個自以爲是的媳婦,同時還能進一步做點手腳,離間一下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說不得她很快就能如願以償。
有了這個想法,顧雪霜難得的不再板着臉,拿着鄭家的鑰匙哼着歌一路笑意盈盈的回了軍區大院。
而這就是當初趙桐芸打電話回家,顧雪霜出現在鄭家的原因,的確如她所願,把趙桐芸氣得快要吐血了。
鄭樹濤呢?卻還懵的,當他一臉不敢置信聽了方偉業的敘述,雖然沒有嚇死自己,但也差不多了,腦子裡的記憶和聽來的完全對不上貨,總讓他有種還沒睡醒的感覺。
最後他的確當自己還在夢裡,在方偉業詫異的眼神下,躺回牀上,不管不顧的閉上眼睛說要睡覺。
方偉業雖然還有很多話想和他說,但想想他大病初醒,身體還很弱,只能無奈同意,看他躺下閉上眼睛後,嘆了一口氣,起身走人。
只是當他走到門口,剛拉開病房門時,身後響起了鄭樹濤的聲音“方叔,我的情況,你暫時別告訴我家裡人,包括我爸,過陣子,我自己和他們說吧。”
方偉業回頭看了看病牀上捲縮成一團的鄭樹濤,輕聲的答了一聲“行”,然後走出了病房,併爲他關上了屋門,下了樓,回了軍區。
雖然他不是軍區的一把手,但也是三號人物,事情還是挺多。這幾天因爲鄭樹濤的事情,他跟着着急,也積壓了不少的工作,現在回去還能加會兒班。
不過在他回軍區之前,他對鄭樹濤的警衛員交待了又交待,讓他有事立馬給他去電話,或者去部隊找他,至於錢物補品,他更是直接交給了自己的警衛員,讓兩人私下裡聯繫着辦。
病房裡,鄭樹濤頭痛得冷汗直冒,整個人捲縮成了一團。此時的他不僅頭痛難忍,更多的還是因爲驚恐。
他一直是一個目標明確,果斷,堅毅的人,可今天,他迷茫了,他不知所措的看着窗外,牙齒緊緊的咬在自己的嘴脣,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可是當他努力的在自己的記憶裡想要想起方偉業口中的趙桐芸,以及他們的五胞胎時,他的頭就想要爆炸了一樣的難受。
他蹙着眉頭,咬着脣,不管不顧的想着,至到他最後把自己折騰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也沒有讓他想起來。
“隊長,隊長,你怎麼了?是不是頭特別難受。”警衛員令熊走進來,看着渾身溼透了的鄭樹濤在病牀上打滾的時候,嚇得聲調都提高了幾個分貝。
自然而然,等在外面的顧雪霜被他的驚呼聲嚇得不輕,提着包就衝了進來。
“怎麼了,怎麼了,鄭大哥怎麼了?”顧雪霜跑進來,把包往一旁的找椅上一扔,自己來到病牀前,伸手直接探上了他的額頭。
鄭樹濤一把就拍掉了她朝他伸過來的手“幹什麼?別碰我。”
他的聲音嘶啞中帶着怒意,但更重要的是眼神裡的警惕把顧雪霜嚇了一大跳,呆愣在當場。
“不會這麼寸吧?摔壞的腦袋這麼快就好了。”顧雪霜在心裡嘀咕道,看向鄭樹濤的目光更多了一絲絲的探究。
“退後,離我遠一點,小令,你過來,扶我一下。”鄭樹濤厭惡的瞪了一眼顧雪霜,現在這種情況,他雖然沒能想起什麼,但以他的警覺性,他覺得和她保持適當的距離是必須的,於是他扭頭看向病牀另一邊的令熊,伸出了手。
令熊“哦”了一聲,上前把手放到他的掖下,一手拿起他的枕頭,放到病牀頭,再用力扶着鄭樹濤靠着枕頭半坐起身。
旁邊的顧雪霜幾次想要伸手幫忙,均被鄭樹濤的冷眼嚇得不敢上前,只能嘴裡不停的叫着“小令,輕一點,輕一點,別傷着鄭大哥。”
令熊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鄭樹濤,見他蹙着眉頭,明顯是在生氣的情況下,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自己手上的動作卻是緩和了不少。
鄭樹濤坐好,對令熊揮了揮手,示意他鬆開自己後,纔看向了顧雪霜。
“顧同志,對不起,剛纔我剛醒來,頭腦不清楚,說的那些話如果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請你原諒,還有謝謝你爲我跑了一趟,現在我這裡沒事了,你工作也忙,就先回去吧。”說着他朝顧雪霜伸出了手,很明顯問她要自家家裡的鑰匙。
顧雪霜聽到鄭樹濤的話,心裡咯噔一下,覺得要不好,難道他真的恢復了?有了這個懷疑,她臉上的擔憂很快就不見了,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板着張臉,看了看鄭樹濤,從褲袋裡淘出一串鑰匙,直接扔到了他的手裡。
“鄭隊長,你太客氣了,我知道你是病人,不會和你計較的,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養病吧,祝你早日康復。”
雖然她很想趁人之危做點什麼,可現在明顯不可能,不僅鄭樹濤不會配合,就是令熊的存在也讓她冷靜了下來。
既然什麼都不能做,她立馬改變了策略,不如大方一點,讓鄭樹濤記得她的好,反正有了今天這一出,再加上之前的電話,趙桐芸一定會氣得吐血。
當然了,此時這種情況,她的無聲說不得對她會更有利,畢竟鄭樹濤的情況,軍區醫院不只有一個人知道。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靜靜的等待着趙桐芸的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