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有消息了嗎?”
成賢街,婁公館,李源目光期待的看着婁振濤問道。
原本說是每個禮拜天過來看一次消息,但第二個禮拜天都沒到,婁振濤就讓人帶話將他找來。
譚月梅不大理解:“源子,你就這麼想我們走呀?”
婁曉娥和婁秀同時責怪了聲:“媽!”
李源心裡,怎麼可能好受,何必再說這樣的話?
一家人,理應相互體諒。
李源不迴避,他正色道:“媽,現在只要能出去,就是了不起的勝利!爸如果能辦到這一步,就是保佑咱們這一大家子,包括我,爸就是咱們家最大的功臣。只要能出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都值得!”
雖然不知道婁振濤付出了什麼,但肯定少不了。
可有了李源這句話,婁振濤一下就笑開了,點頭道:“是啊,現在能出去,就是了不起的勝利!”
譚月梅看了自家老伴一眼,之前還心疼難過的吃不下飯去。
而且這回婁家的傳家寶都交了出去……
沒想到,這會兒又高興起來了……
她看了李源一眼,心道這姑爺還真不錯。
分明是要全家背井離鄉逃往港島,在他口中就成了勝利,說的一家子都高興起來了。
李源關心問道:“爸,什麼時候走?”
婁振濤道:“三天後,去津門坐澳洲運糧食的船南下。源子,你真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李源搖頭道:“我這邊牽扯太多。另外,留下來也有大用。爸,您今年才五十出頭,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去了港島不可能直接養老,肯定還要大展宏圖,東山再起。可港島本身沒有什麼原材料,都靠進口。這幾年您先在那邊打好基礎,等這邊形勢轉好,大陸地大物博,就是最好的原材料基地,到時候說不定我還能幫上忙。咱們內外結合,將來的場面絕不會小於軋鋼廠。”
婁振濤聞言頓了頓,然後有些不理解的問道:“源子,外面會怎樣且不說,你真相信家裡會轉好?”
李源呵呵一笑,然後斬釘截鐵道:“縱山阻石攔,大江必定東流去。縱觀史書,越是太平時節,人民就越嚮往好日子,不會長期容忍‘越窮越光榮’這種悖論的。這在歷朝歷代都是浩浩湯湯的大勢洪流,待億萬民心所向時,誰能阻擋?”
見他如此,婁曉娥、婁秀的眼中都浮現異彩。
這個男人,真是個寶藏啊。
譚月梅瞥了眼大女兒,心裡有些犯嘀咕,不過也沒多想什麼。
別說大女兒了,小女兒都馬上要分開了,何苦瞎操心……
就聽李源繼續道:“更何況,老人家的本意,從來都是讓人民過上好日子。即便有一時的彎路,也必定會修正過來。
所以咱們家大可不必將此行視作永別故土,視作什麼呢?視作在商業上的開疆拓土!
不過您去了港島,肯定不會再做鋼鐵產業了,那裡也不適合……”
婁振濤現在再不會將李源只視作一個小小的郎中了,他認真問道:“源子,那你覺得,過去後我適合做什麼?”
李源笑道:“開始前兩年,什麼都不做。爸,您就和媽修身養性,爭取越活越年輕,順便指點指點娥子和三姐她們的生意。”
“啊?”
婁曉娥和婁秀都驚訝出聲,她們的生意?
婁振濤不解道:“她們姊妹倆,能做什麼生意?”
李源微笑道:“這幾年我弄出了一個方子,原是清初名家王肯堂所立驗方健脾丸,治一應脾胃不和,飲食勞倦。我在此基礎上進行了精簡,在盡力確保療效的前提下,又大大中和了藥毒性,安全上不會有任何問題。曉娥和三姐去了後,可以以此方爲基礎,開一家藥廠,專制小兒健胃消食片。越是有錢的地方,孩子的錢越好賺。”
婁振濤哭笑不得道:“源子,藥廠可沒那麼容易開……”
李源點頭道:“我知道,所以我寫了詳細的方案,特別是營銷方案,晚上會交給娥子和三姐,她們琢磨透了,再來請教爸,這樣,她們才能成長。港島是一座自由港,在那裡辦企業最大的好處,就是頭上沒那麼多婆婆和亂伸手的人。”
婁振濤提醒道:“衙門口的事不多,江湖上的事不少。”
李源微笑道:“且先入鄉隨俗吧。雖然要交一些看門銀子,但好在那邊的江湖總歸也是有道義可言的。某方面來說,見不得光的道,比衙門口的人更講規矩些。”
見李源連這個都想到了,婁振濤心裡不是滋味,怎麼感覺他被排除在外了,合着裡面沒他什麼事?
分明是婁家的兩個親閨女,他又提醒道:“開廠子,怕是資金需求不低……”
李源笑道:“小廠,而且需要用到現代化的設備不多。另外,我已經準備了一筆啓動資金,十五根金條,是這些年我積攢的全部家當了,應該夠用。起初掙不掙錢都在其次,關鍵是要把廠子初步立起來。等過幾年這邊形勢好轉了,還會有源源不斷的藥方,工廠就可以一步一步擴大。”
婁振濤眼睛微微一眯,道:“升龍丸……”
李源搖頭道:“目前還沒找到量產的頭緒,但早晚可行!這個藥方真要弄出來,娥子和秀姐就是當今世界首屈一指的醫藥大亨!醫藥女皇!”
婁曉娥聽着都高興,“鵝鵝鵝”的笑了起來,婁秀也抿嘴輕笑。
譚月梅更滿意,女婿將所有的家當都給了自家女兒,可見是一心爲她着想的。
女人家不在乎多大的事業,甚至不願去想去哪安家立命的大事,就在意男人的心在哪……
婁振濤若有所思道:“光靠曉娥和秀秀兩個,恐怕支撐不起來這麼大的攤子。源子,要不我也參一股?”
李源還沒開口,婁曉娥就斷然拒絕:“不行,爸爸,這是我們家的買賣。”
婁振濤差點沒當場氣急而亡,譚月梅見自家老伴臉黑成鍋底,沒好氣拍了閨女一把,道:“你這沒良心的,你爸爸是爲了幫你們,當我們惦記你家的錢呢?”
老兩口一起看向了李源,李源笑眯眯道:“有爸爸出手,那當然是最好的了!以爸的本事,指點一家小小的藥廠,必是手拿把攥的事。泰山坐鎮,安穩太平!”
反正將來註冊偉哥專利,又不是用藥廠去註冊,而是用實驗室去註冊。
港島的藥廠,頂多就是個代工廠而已……
但這話還是讓婁振濤、譚月梅高興壞了,婁振濤對李源大方道:“金條你就不用給了,建廠費用我來出,佔三成股就行。另外,家產不能都帶過去,以防萬一。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我會留下一批金條存在你這裡,今晚走的時候你就拿回去,挖個坑埋深一些。”
李源沒推辭,點了點頭,隨後長呼一口氣,道:“還是爸厲害,這樣時候還能找着出去的門路,我心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地了。”說着,對婁曉娥道:“從建國以來多次搞活動的情況來看,你們就算留下,到那一天也不會讓咱們一家在一起的。多半是分各地發配,各種煎熬折磨,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只要你們出去了,那就是天地廣闊!我在這邊把你們罵狠一點,估計也不用遭什麼罪,怎麼算,都是好事。最難的不是出去不出去,是怎麼出去。所以爸最厲害,來,大家一起鼓掌。”
婁曉娥和婁秀都哈哈笑了起來,李幸本來在樓上喝飲料,聽到動靜下來,一起嘻嘻哈哈的給婁振濤拍手,還豎起了兩根大拇指。
譚月梅看了看李源,然後對婁振濤道:“咱們能找到這樣的姑爺,真是幸運呢。這樣的事,讓他辦成了快要過年的喜事了。”
李源一點沒客氣的意思,看着婁曉娥呵呵一笑,道:“能脫得大難,可比過年更喜慶!”
但譚月梅說的也對,找到他這樣的姑爺,確實是婁家的喜事。
這年月,人們最怕的就是拋家舍業,客死他鄉,死後成爲孤魂野鬼。
別說現在,就是再過幾十年,人們遇到這樣的事,心裡一樣不得勁。
而原時空裡,婁振濤就是因爲倉惶逃去港島,狼狽如喪家之犬,逃去港島沒多久就鬱郁而死。
如今肯定不同了。
李源對婁曉娥道:“今晚你和三姐還有兒子就住這邊吧,我去四合院處理些事。許大茂和趙金月應該也快離了,和咱們的消息一起放出去,就不會顯得咱倆這麼刻意。”
婁曉娥吃驚道:“他倆要離婚了?”
婁秀下意識道:“他倆離婚,不會是你……”
李源無語的看向她,婁秀俏臉一紅,辯解道:“誰讓你平時總做這樣的事?”
李源叫屈道:“天地良心,我可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厚道老實人!”
婁家一大家子都哈哈大笑起來。
“……”
李源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道:“真不是我,是因爲許大茂一直在外面亂搞,結果弄垮了身體,生不出孩子來,趙金月才鬧着跟他離婚的。當然,我也在其中加了把火。但這不能怪我,是許大茂一直記恨我沒把他給治好,又想在背後害我,我纔出手的。也是湊巧了,要是獨我一個被媳婦鬧離婚,人家還會懷疑可能是故意安排的。現在兩人一起,就沒那麼惹人注意了。”
婁秀苦笑道:“也不知爲什麼,老百姓的日子過成了這樣,膽戰心驚,只想安穩的過日子都難……”
李源輕聲道:“會好的,一定會好的。”
……
李源回到四合院時,整個大院正在熱鬧中。
街道都來人了,主任王亞梅親自帶人送來了表彰大紅花!
傻柱強拉着臉上跟死了爹媽似的許大茂,給他掛在了脖子上。
許福貴兩口子也來了,甚至幾乎從未在四合院裡露過臉的許大茂妹妹許月玲也來了。
倒是趙金月沒出現……
一家人的臉上,明明跟死灰一樣,卻還要被迫強裝出笑臉來。
不敢不笑啊……
看到李源回來,傻柱興奮的揮舞着手臂吆喝道:“源子,快來快來欸,咱們四合院出大風頭了,瞧瞧咱們大茂兄弟,今兒成大名人了嘿!三天後,就要去大三線放電影去啦!”
然而李源卻一直沒有擡頭,看也不往那邊看一眼,臉色罕見陰沉,一臉的落寞哀傷,步履沉重的回到了西廂,打開門後進入,又反手將門關上。
這還是他住進四合院裡的頭一回,他甚至都沒看見王亞梅……
王亞梅一看就知道出事了,快步走到李源門口敲門道:“源子,開門。”過了稍許,李源纔打開了門,看着王亞梅強笑道:“王姨,您也來了?剛沒看見……”
王亞梅打量了兩眼後,皺眉道:“這是怎麼了?”
李源沒吭聲,但不缺發言人。
賈張氏快活的很,不掩歡樂道:“鬧離婚呢!他媳婦兒嫌他不掙錢養孩子,老往外面撒錢。爲了給一個打仗老頭兒請客下館子,手錶都賣了。源子也是,自家孩子不管,對外人倒是大方。”
王亞梅嚇了一跳,急道:“鬧離婚?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沒聽說……曉娥呢?是不是在婁家,我去勸勸她!”
李源搖頭道:“來不及了,已經離了。王姨,我不怪曉娥,是我不好,我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爸爸。是我愧對他們,是我……”
看着眼睛泛紅,最後眼角甚至滴下兩滴淚水的李源,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這樣的李源,大家還是頭一回見。
許家爺倆都擰起眉頭來,那封告白信,他們爺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李源。
無他,這麼損又這麼毒的招數,一般人真想不出來。
想出來,也寫不出來,必須得有一定水平的人來寫。
思來想去,除了李源找不到別人。
可現在看看,李源自己都弄的焦頭爛額,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陷害他們?
正這時,一直沒出現的趙金月這時候現身了,不僅是她一個,還帶着她爸爸,她大伯,她二大伯,她四叔,以及幾個舅舅,和一班堂兄弟、表兄弟……
一大羣人氣勢洶洶,來者不善的樣子。
許大茂都顧不得心如死灰了,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又被傻柱往前推了三步……
王亞梅正處於驚怒中,此刻見來了這麼多不是南鑼鼓巷街道的人,厲聲喝道:“哪來的?哪個單位的,聚集那麼多人想幹什麼?”
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上前忙客氣道:“領導您好,我是趙金月的父親。今兒來啊,就是想解決我女兒和許大茂離婚的事。”
王亞梅這會兒最聽不得離婚倆字,她是真喜歡李源,原本就看不上婁家,沒想到婁家居然能幹出這樣的事來,眼下又被這兩字刺激,她冷笑道:“離婚?離什麼婚?許大茂現在是典型人物,今年的勞模指定有他一個。這個時候離婚,是怕吃苦,不願去三線?”
這個帽子趙家人可不敢戴,不然從上到下都落不着好,說不定還得全家去三線。
按理說,三年的災害過去後,糧食年年增產,又能從外進口,老百姓的日子本該寬鬆起來纔對,可爲什麼還一直這麼困難?甚至困難到八十年代。
因爲國家在這種極度困難的時期,展開了舉世無雙的大三線工程建設。
這個當下被無數外國乃至很大一部分國內知識分子嚴重詬病的工程,毫不誇張的說,惠及了國人千秋萬代!
也只有老人家在的時候,纔有這樣的魄力以舉國之力幹成這樣的大事。
很簡單,當下東北和盛海的工業,佔據國家的百分之九十以上。
東北有老毛子威脅,盛海是沿海城市,有老美在威脅。
一旦重工業基地被摧毀,那中國一夜之間將會重墜深淵。
今年是兩霸聯手封殺敵對中國的一年,老人家爲了國家命運不至於讓人直接斬斷,大手一揮,將大量事關國家、民族命運的重工業,分散開來遷往內陸城市,隱藏於高山峻嶺之間。
這一項曠世工程,哪怕李源穿越前,國家都一直受益無窮。
即便沿海都被打爛了,西南圈子依舊有完整的工業基礎,以及核工業基礎。
這就是中國人不信邪的底氣所在!
(去年起,渝市區內幾乎所有防空洞全部打開開始裝水通電了,不知道是不是以防萬一……)
當然,付出的代價,也充滿了血和淚。
許家人都不想去,趙家人更不想去。
趙金月的父親忙解釋道:“他們兩個孩子鬧離婚,是在今天的事之前。起因……”說着,他停頓了下來,看向許大茂道:“大茂,你和金月畢竟夫妻一場,也叫了我幾年的爸。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壞你前程。是你自己跟領導說,還是我們來說。今天我們敢來,就不怕你不認。”
許大茂聞言,整個人就更萎靡了,許福貴差點慪出血來,真讓這個時候把許大茂生活作風問題揭露出來,那全家去大三線換回來的那點榮譽,全都要折了,到頭來人還要過去,榮譽沒了,那才叫永無翻身之地。
許福貴苦笑道:“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既然親家覺得兩人過不到一起了,實在想分開,那就分開好了。明兒就讓他們去辦。”
有王亞梅在,趙家人氣焰沒那麼囂張了,趙金月父親道:“行。不過兩口子分開,財產要平分。”
許大茂皺眉道:“爸……趙叔,您什麼意思啊?趙金月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趙金月父親呵呵道:“不是還有兩間房嗎?你都要去三線了,留也留不住,不如給金月。”
許大茂扯了扯嘴角,看了眼李源,呵呵道:“那房可不是我的,您愛找誰要找誰要。”
趙金月父親笑道:“我知道,金月和我說過,當初你和人鬧矛盾,把這房抵出去了。可房屋連私下買賣都不能,更別說私自抵賬了。所以這房還是你的。”
許大茂撇撇嘴道:“您要能收回來,是您的事,就歸您了。”
趙金月一聽高興了,道:“你說的!”然後看向李源道:“源子,你中院有兩間房,後院還有兩間房,我那兩間你就別要了吧?你就一個人,要那麼些房做什麼?”
衆人一聽都懵了,誰也沒想到,許家兩間房居然落李源手裡了,其他人居然啥也不知道,厲害啊!
李源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趙金月,又掃了眼許大茂,隨後面無表情的轉身回了房間。
趙金月見之大急,就要相攔,就聽王亞梅厲聲訓斥道:“你瞎鬧騰什麼?什麼幾間房幾間房?三年困難時期,李源同志就將他名下所有的房產全都捐給街道,每月還給街道交租金,就是爲了儘自己所能幫助國家。你什麼都不知道,胡說八道什麼?”
趙金月還有些不服,小聲嘀咕道:“他一個人佔用的完那麼多房嗎?”
王亞梅真翻臉了,道:“我看你這位同志的思想是真有問題,李源用房幹什麼,別人不清楚,你們院的人不清楚嗎?擱我這胡攪蠻纏!你和許大茂的離婚,街道不會同意,明天就會去函你們單位,同樣不會批准。想離,就跟着去大三線,到那邊申請看看,人家批不批!哪個覺得不滿意,就跟着一起去。”
說完,帶人扭頭離去。
趙家人傻眼兒了,趙金月更傻眼兒了,整個人懵在那裡。
賈張氏卻樂壞了,道了聲:“該!這就叫聰明被糊塗誤……”
閻埠貴聽不下去了,道:“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賈張氏瞪眼:“就你能!”
閻埠貴全當沒聽見,輕聲對身邊三大媽和兒子、兒媳們笑道:“算計誰不行,非得去算計源子。論算計功力,這個四合院也只有源子能讓我退避三尺。”
於麗也是讀過書的,看着趙金月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笑道:“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閻埠貴不喜歡,覺得這話不吉利,因爲用到他身上也成……
李源在屋裡平躺在炕上,聽着外面哭嚷笑鬧的聲音,覺得無趣。
這些人還是太小瞧他了,區區幾間房,他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漏洞嗎?
早在北新倉四合院到手後,這幾間房就被他捐贈給街道,從房東搖身一變又成了租房人了。
眼下這些財都是浮財,有沒有那個藍本私證都一樣,說沒就沒了。
真想買四合院,等到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有的是機會,價格也不貴。
只是他沒想到,趙金月都要鬧離婚了,還想擺他一道。
人性的貪婪啊,真是沒的說。
不過不用他出手了,王姨威武……
算了,懶得去想這些狗皮倒竈的爛事了。
雖然在婁家說的那麼輕鬆快樂,可是獨處時,想到即將和妻兒分別那麼久,心裡還是如刀割一樣作痛。
不能深想,一旦陷入其中,只會越來越燒心。
其實也可以和自己和解一下……
記得前世看過王朔的節目,他說他十歲前,都不認識父母,大院裡的孩子們都管幼兒園的院長叫媽媽。
原本他還不信,覺得過於誇大其詞了,後來專門瞭解了下,還真有大批大批這樣的。
不止大院裡的孩子,還有邊防戰士的孩子們,鐵路工人的孩子們,各個保密單位的科學家的孩子們……
他們的日子過的更苦,更艱難。
李幸跟着去了港島,條件要好上太多。
世上事,哪有十全十美的……
人這一生,一定會遭遇磨難,越早遭遇越好。
安慰好自己後,李源又在心裡默默說一句:兒子,爸爸愛你。
手中忽然多了一部手機,打開後,信號欄是空的,但打開相冊,裡面卻滿滿當當都是婁曉娥和李幸的照片。
婁曉娥的多是偷拍,但兒子的照片,很多都是爺倆的合照。
看了好一陣後,臉上滿是笑容,敲門聲響起,纔將手機收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