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趙文凱電話打出去,那邊陳川卿就早已經把一個個萎靡不振,已經拿了錢的傢伙都轟出了倉庫。然後狠狠伸了個懶腰,轉過頭對一旁的莊孝爲笑道說:“好傢伙,可算是熬到時候了,這幾天在這裡窩着可憋死我了。”
莊孝爲道:“事情還沒有辦完呢,現在人都放了,下面該我們去請那幾位大老闆了。”
……
離開了同福茶樓,趙文凱一行衆人就直接奔香港伊麗莎白醫院看望嘉和電影公司受傷的員工。至於陳川卿和莊孝爲在今天會鬧出多大的風波,趙文凱卻是無心去想了,反正自己該說該做的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後面的事情卻都要交給那兩個老江湖處理了。
對於現在前往的伊麗莎白醫院,趙文凱卻是沒有太多的認識,唯一知道的就是在1973,華人國際電影巨星李小龍就是在這裡逝世的。再有哪位名人光臨過這裡,就不爲趙文凱所知。
到了醫院之後,早有嘉和公司的職員前來迎接,並在保全和保鏢的全程陪伴下,浩浩蕩蕩的進了醫院病房區。
“董事長,一會會有香港各個媒體的記者在,你看,是不是要安排一下?”說話的是嘉和的一名部門經理。當迎上趙文凱後,就立刻上前彙報道。
“安排什麼?我們就這樣進去,既然是事先有了通報。那麼就不怕別人問什麼。”趙文凱一邊走一邊說道。然後回頭看了看醫院停車場外停靠着那一輛挨着一輛地新聞採訪車,趙文凱就不免微微一笑。
前呼後擁的陣勢是趙文凱前生一直夢寐以求的場面,曾幾何時。趙文凱就不住地在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和電視裡那些大人物一樣。
裝模作樣、腆胸疊肚、大搖大擺的視察某某工廠。或者是親切慰問下哪個受傷職工。然後十分和藹可親的握住別人地手。親切地笑道:“同志!我代表XX代表XX來看望你了。”接着就是一副感人肺腑地,催人淚下的場景。
最好還要有隨行的媒體來一個現場直播啥的。
可是這一切當真的觸手可及的時候,趙文凱卻又有些提不起精神,總覺得那場面太過地做作。
仔細想想,那幾名手上的公司職員,說到底都是間接的受到自己拖累。或者是影響,才住進了醫院。自己還假惺惺的去演戲給別人看?
雖然這中間或許有演戲地成分在內,但是趙文凱知道,到了自己今日的地位。有些事情還是要做的,不但要做,還要做給別人看。
“哎,只求問心無愧即可。”趙文凱看到守候在醫院外的無數記者和媒體,心中感慨道。
來醫院的行程,是集團總部安排的預定內容。主要是爲了面對社會,緩解一下前段時間片場被砸事件的不良影響。同時也要給民衆留下一個良好的企業形象。最起碼,自己公司的員工被打,公司集團負責人不出面表示下自己的態度,恐怕會造成很大的風波。
“趙先生你好,我是香港亞洲衛視的記者,請問你對前日嘉和電影公司所發生的系列惡性事件有什麼公開的看法?是貴公司惹上了什麼仇人,還是這是一次偶然性的突發事件?”
正當趙文凱走進住院區,一名亞視的記者就立刻擠出人羣,把話筒舉出老遠,一直擋在趙文凱前進方向上,纔算是止住了勢頭。
看到這些記者如此拼命,趙文凱心中也是佩服不已,要換了自己,看到這副場面,恐怕早就開始打退堂鼓了,哪裡還擠的進來。
停住腳步,趙文凱環視了下四周。只是這個動作,就立刻讓這些記者們大爲欣喜了,這說明這個月的薪水和獎金又有着落了。
趙文凱待現場的保全和工作人員維護了下秩序之後,便慢慢回答道:“今天能夠在這裡見到這麼多位新聞媒體的朋友,文凱可以說是欣悅之極。”說到這裡,趙文凱努力做出一個自覺十分陽光帥氣的笑容,繼續道:“說起來,文凱和各位還算是半個同行呢。畢竟大家都是在做傳媒嘛。”
此言一出,頓時博得在場記者們的好感。趙文凱是做電視臺起家,又是世界最大傳媒集團的老總,因此說是半個同行還是十分有道理的。只不過一個大集團的老闆,把自己和一羣小記者相提並論,就不由這些記者在今日發行的文章裡爲趙文凱多多“美言”幾句。
看到現場氣氛差不多了,趙文凱纔回答剛纔那位亞視的記者道:“剛纔有人問我前些時日所發生的惡性傷人事件是不是因爲集團得罪了什麼人。在這裡,我可以鄭重的回答諸位,所謂的仇家報復之談,純屬妄言揣測,無稽之談。”
“想我趙文凱初創華夏傳播集團以來,一直都爲行業內的前輩,以及社會上的熱心人士所幫助和提攜。可以說,要是沒有衆多朋友前輩的幫助,也不會有我趙文凱和華夏傳播集團的今天。可是要說什麼得罪人,趙文凱自認爲卻是無稽之談,之所以敢如此說,皆因爲,在商場上同行之間也許會有競爭,但是卻不會因爲競爭,而做出如此卑劣下作之事。試問,華夏集團成立至今,所作所爲,都屬純商業行爲,都是光明正大的,又怎麼會有仇家報復之說?”
趙文凱將起話來,神情甚是嚴肅,稍微停頓了片刻,便繼續道:“至於對此次事件,文凱深感痛惜,也是深爲遺憾。至於是不是偶然的突發性事件,我想卻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趙先生。你所說地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另有所指?”有記者大聲問道。
趙文凱嘴角向上一翹,笑着說道:“我想這次事件的經過,在場的諸位恐怕知道地比我都清楚。那些人爲什麼會衝擊片場?無非是因爲近段時間以來香港的失業率不斷攀高。政府當局沒有妥善的解決,另外前段時間,香港政府對我華夏集團在港地企業機構。採取了某些不正當地司法干涉和調查。我想在場地諸位,都清楚的很。接下來的不用我多說了吧。雖然香港是一個法制社會,講言論自由。但是我也不希望因爲在這裡的言論爲集團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趙文凱如此說,很多人的腦海中不免想起了前段時間港英政府對華夏集團旗下地衆多公司,包括嘉和電影公司等企業的干涉調查事件。雖然這件事情還沒有得到最終的解決和處理。但是由於有李家誠等香港知名人士的干預,才使得事情地進展沒有太過的在社會中引起什麼爆炸性的影響。
可是現在一聽到趙文凱這番表態,又聯想下這次事件的前因後果。就不難不讓這些媒體聯想出一些情節豐富,內容多彩爆料的畫面。
一時之間,現場除了閃光燈在閃爍之外,衆多記者眼睛中的小星星同樣在閃。
站在趙文凱身旁的曲鳳軒以及幾名知根知底的集團高層。見到趙文凱一副四兩撥千斤,借力打力的說法,頓時心中大爲佩服。心說老闆可是深得金庸金大俠筆下姑蘇慕容復斗轉星移,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精髓。不但轉移了公衆視線,還把找自己麻煩的當局涮了一把。
又回答了幾個相關最近金融市場華夏傳播集團股票波動的問題之後,在工作人員的陪同之下,趙文凱就面帶微笑,揮手和媒體暫時分開,繼續向裡面走去。
如何慰問公司內部員工,不必細表,想來電視裡也見的多了。無非是趙文凱虎軀一震,如同他想的那樣,叫受傷員工感動不已,一副上司仁德高潔,下屬感激涕零的經典場面。
這樣的場面說出去,趙文凱都會臉紅,又怎麼好意思過多的細說。
單說,出了病房之後,廖錚就趴在趙文凱耳邊低聲說道:“司徒先生來電話說想見老闆,不知道老闆要如何回覆?”
“司徒匯盈?”趙文凱聞言心頭一動,心中雖然有所猜測,卻不明白這個時候司徒匯盈還有什麼事情需要見自己。於是說道:“你現在派人接司徒先生去我淺水灣的大宅。再和司徒先生說一聲,我恐怕要遲一些回去。”
交代完,廖錚去回電話,而趙文凱還要繼續在醫院逗留片刻,並且要爲伊麗莎白醫院捐一筆款項,做一下公益事業。在接下來,還要出席一個簡短的記者招待會,來回答一下這段時間一來集團所發生的事情,以此做一個官方表態。
等趙文凱這些事情都辦理完了,又聽到陳川卿和莊孝爲各就各位之後,這才趕回納蘭蓉蓉在淺水灣買的那棟天價豪宅。
進了大宅正門,剛走到客廳,迎面就聽到有人大聲笑道:“趙文凱,你的這棟豪宅,在香港恐怕都是排在第一的吧?嘖嘖嘖,有錢人就是不同凡響啊!”
真是不見其人先聞其聲,雖然司徒匯盈沒有鳳姐那副潑辣的性子,但是豪爽之氣到是相得益彰,只是看這份天南海北四處折騰的精神頭,就和王熙鳳如出一轍。
“怎麼?堂堂香江第一浪子的司徒兄,也會看得上這拿銅鏽堆出來的大房子不成?”趙文凱脫下外套,交給徐放,然後大聲回敬道。
說着,進了客廳之後,趙文凱眼前一亮,就見到那許久不見的司徒匯盈,正坐在客廳正中正對着自己的一張沙發上。
那張沙發是納蘭蓉蓉得意從英國拍來的,據說是英國皇室的用品,雖然不知道自己未婚妻是用多少錢買下來的。但是想來,以納蘭蓉蓉那副不買最好,只買最貴的性子,估計也便宜不到哪裡去。
“銅鏽怎麼了?你要是看不上的話,現在把這房子給我,你看我要不要!”司徒匯盈見到趙文凱後,也不起身,坐在沙發上悠然自得的哈哈笑道。
趙文凱搖了搖頭,苦笑道:“送你棟房子到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可惜這棟宅子是我未婚妻親自買下,親手佈置的。要是叫她知道我送給你,不立刻殺了我,估計也要從臺灣跑過來和我拼命的。”
聽到趙文凱這話,司徒匯盈故意取笑道:“納蘭小姐我是見過的,要說是吃鄙人的醋,那大可不必。但是說要殺你趙文凱,我想即使是我願意見到,恐怕納蘭小姐也下不去手吧。”說完,此人不禁又是一陣大笑。
趙文凱聞言也不失聲笑了出來,然後坐在司徒匯盈的對面,擡眼看了看他,問道:“說吧,今天找我又有什麼事情?”
“怎麼?沒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了?”司徒匯盈取笑道,然後也不介意,只是拿出一封信來交給趙文凱手上。
趙文凱清楚的看到,當司徒匯盈一拿出那封信的時候,臉色頓時表露出一絲莊重,同時也流露出一份哀傷。一見如此,趙文凱心中就是一震,不免有所不好的猜測。
“這是?”雙手接過信來,趙文凱卻是沒有急着猜開來看,只是看着司徒匯盈小心的問着。司徒匯盈看到趙文凱詢問的眼神卻是搖了搖頭,低聲說道:“你先看信,看過之後,我們再說其他的。”
趙文凱見此也不繼續追問,連忙打開信封,從裡面取出了信紙。待看到內容之後,果不其然,這封信是首長寫給自己的。
信是首長口述,秘書幫忙代筆的。至於信中的內容,大多都是對趙文凱這些年來對內地政策支持的讚賞之言。不過在信中,首長還是敘說了一些對未來囑託之詞。另外最讓趙文凱感到意外的是,首長希望在97之後,自己能夠幫忙建立臺灣和大陸之間的官方對話管道。希望能夠藉着香港和平迴歸的大勢,徹底打破兩岸之間的堅冰。完成國家統一的局面。
當然,這個意思只是隱晦的提及了一下,並沒有多講。
不過看到這裡,趙文凱不免大吃一驚,擡頭對司徒匯盈問道:“首長的身體是不是?!”
司徒匯盈沒有回答,只是默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