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後,唐綰綰不由有些好奇的看着弟弟,只見小小的一隻,小胳膊小短腿的,沒想到打起架來,身手如此靈活。
被姐姐看得渾身發毛,唐小意便是問道:“姐,你這是要幹嘛?你不是想要打我吧。”
見弟弟竟然如此警惕,唐綰綰倒是有些意外,小傢伙貌似最近長進了不少,跟誰學的?便是看着他問:“小意你剛纔那幾招哪裡學的,姐姐可沒教過你啊?”想他和那人郝連真兩人相差那麼大的身高和距離,他竟然反應如此迅速。
唐小意頓時驕傲的擡頭看着姐姐道:“是陸大哥教我的。哼,今兒個要不是你攔着我,看我不將那人的鼻子打扁。”說完他嘴裡又嘟噥道:也不知道,我要是對付其他幾個人,能不能將他們也給制服了。
陸昱謹教唐小意這套拳法時,曾經告訴過他,只要他能將這整套拳法學會,並且能融會貫通,靈活運用,一般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當時他並不相信,只是每天都要打很久的拳,直到氣喘吁吁練不動了爲止。也是這幾日他發現自己打起拳來,順手了很多。
今日郝連真朝他撲來時,想都沒想手裡自然地打出那些動作,然後輕鬆的將他打在了地上。不知道以後會練成什麼樣子,就在唐小意繼續想着這個問題時。姐姐的聲音卻在自己耳邊響起:“小意不可以這樣哦。外面的世界很複雜,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那些人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咱們能不惹就別惹。以後你也要記住。”
唐小意覺得姐姐有些慫,便是辯解道:“那別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也不打回去嗎?那不是太膿包了?”
“審時度勢,如果我們有把握打贏,那就直接打回去。若是打不贏,記住一個字,跑!”
“啊,就這樣啊,我還以爲姐姐有多厲害呢。”
隨即唐小意頭上吃了一個爆慄,“小屁孩,你懂什麼,咱們現在沒錢沒勢,人家當然不將我們放在眼裡。你沒事還跑到別人面前嘚瑟,分分秒都得被人拍死。所以咱們這不叫膽子小,我們這叫養精蓄銳,厚薄積發。”
“姐姐什麼叫養精蓄銳,厚薄積發?”
“這兩個詞等會你記下來,背會,我現在就告訴你。”
唐小意聽到後,終於懂了,再也不要逞強了。就說:“那以後人家若是找我茬,欺負我,我就反手。我自己不能惹事對不對?”
“對的。咱們把裡面的魚起出來吧。小意真厲害,都會下網了。”
唐小意頓時得意洋洋道:“也不看看我的師父是誰。今兒個這裡面有大螃蟹哦。”
“真的?那姐姐做香酥蟹給你吃好不好?”
“好,太棒了。又有好吃的了。”
郝連崢嶸沒想到唐綰綰把弟弟叫回去後,倒是好生的洗了會腦。現在他卻在生郝連真的氣。
“郝連真,你再這樣對待我的朋友,以後就不要跟我出來了。”郝連真是郝連崢嶸遠房的親戚,做了他的伴讀加保鏢。但是郝連真這個人比較驕傲,並不將一般人放在眼裡。郝連崢嶸對他這個手下也有些不喜,是以他剛纔出來時,沒有帶任何人。
郝連真聽了,頓時一臉的委屈樣,連忙解釋道:“公子,您身份尊貴,無需和這些人客氣。這些鄉下人這樣對你太過無禮了。我們出來時,侯爺和夫人特別交代,就是要我們看着你,不要你和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以免帶壞了你。”
郝連崢嶸一聽更加來氣了。“我今年已經十六歲了,知道自己和什麼樣的人交朋友,無需你來提醒。你現在就回去吧,我暫時不想見到你。”
“世子爺,你就繞了小的吧,小的也是爲了你好。”郝連真見他動真格的,連忙跪地求饒。
郝連崢嶸將袖子一甩,氣道:“無需多說!”
其他人見狀便是連忙爲郝連真求情。
郝連崢嶸卻是不肯鬆口。
幾人見他走了,便是立刻跟上,心情都有些便悶悶的。
走到半道上,他們遇到了南平郡王,逮眼看去,真真兒的一翩翩公子,這大冬日的身上還穿着單衣,手裡拿着玉扇,沒事時扇兩下,顯得風度翩翩。一般這樣的人,不是身體特殊,就是有很深厚的武功底子,不懼寒冷。再見他步伐沉穩,走路平穩有力,一見便知其不是一般人。
南平郡王見到郝連崢嶸板着臉,很是生氣的樣子,便是問道:“怎麼回事?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惹我們的世子爺了。”
然後他的視線就一下子看到了郝連崢嶸脖子上的圍巾,他眼光很好,見到這東西不一般,摸上去手感很好,便是奇道:“這是誰送你的,表弟你現在可以啊,這會功夫,就勾上小情人了。”
“表哥你別瞎說,不是的。我今兒個認識了一個很特別的人,是她送我的。”提到唐綰綰時,郝連崢嶸臉上的神情也緩和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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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連真見狀更是焦急不已,心道那鄉下女人果真厲害,就這一會會兒的功夫,就將我們的世子爺的心給勾走了。是知也心思單純,沒見過什麼世面。得趁着沒有出大事情之前,將這一切可能都扼殺在搖籃之中。見時機成熟了,忙跪地稟報道:“啓稟郡王,是一對鄉下姐弟倆,他們也不知道用什麼言語蠱惑了我家公子,讓我們公子很是信任他們。”
“郝連真,你太過分了,你現在就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郝連崢嶸說話間,直接抽出身邊人腰上的長劍,直接用劍尖指着郝連真的脖子。
郝連真便是梗着脖子,閉上眼睛,絲毫不懼。“公子要殺我,我沒有絲毫怨言。我曾經救公子兩次,此生將保護好公子的安危爲己任。此次不能維護好公子,是我郝連真的失職,請公子現在就殺了我吧。”
想起過往,郝連崢嶸卻是殺他不得,氣的摔下長劍,怒道:“孺子不可教也。”
南平郡王見表弟氣走了,不由兀自搖頭,看着郝連真道:“你啊,說話要注意方法,哪怕要對付人家,你也不要當着你家公子的面。他是個小孩子還不懂事,你難道也不懂事。”
“真正聰明護住的下人,是不會時時給主子添堵的。”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南平郡王幾句話便是點醒了郝連真,他聽了之後,頓時領悟了,忙應道:“多謝郡王指點,某知道該怎麼做了。”
郝連真起身和他們的人,離開了。
南平郡王則對自己身邊的人道:“去打聽下,今兒個我那個小表弟,到底遇到了什麼人,又遇到了什麼事情。”
“是!”南平郡王手下之人,全是穿着王府護衛的衣服,手裡握着一字刀,看着很是威風。
“你們知道我們此次來的目的,都給我警醒點。分頭行動。”
“是!”南平郡王身後本來跟着大約二十來人,頓時分作兩隊,一隊十人,十人依舊站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全。另外十人身上均是多了一個黑色的包袱,很快離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唐大妮本來正躲在一個柴禾垛子後面啃雞腿呢,結果這羣人出來之後,將她嚇得整個人都差點鑽到柴禾堆裡面去了。等人都走了,她才從裡面鑽了出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聲說道:“媽呀,嚇死我了。不過那些人揹着包袱幹嘛去了。”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她便是三兩下將雞腿啃完了回去了。
這邊張婆子正在和小王氏在吵架。張婆子說自己鍋裡的雞腿少了一個,說是大妮偷的。小王氏則是個護犢子的,說自己的女兒肯定不會幹這樣的事情,一個要到屋裡去看。另外一個便是不讓,於是這對婆媳便是在此吵了起來。
大妮見到奶奶和娘又在吵了,便是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說道:“娘,奶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她吃飽了,可不就得睡覺。但是睡覺時,有兩個人在那吵架,可是不美。
她這個人生來便是胸無大志,女紅刺繡樣樣不行。娘說,她這個下去肯定不行,要找不到婆家的。大妮則說,娘我還小呢。於是這樣一拖就是一年。
眼見着身邊比自己女兒小的,都有人上門來說婆家了,自己的女兒卻是無人問津,小王氏便是着急了。這不逼着女兒天天在家學刺繡,繡花。
唐大妮趁着娘不注意,聞着肉香的味道,偷偷跑到奶奶家,抓起一隻剛燒熟的雞腿,便是躲外面去吃了。
唐老頭繼續在家睡覺,張婆子去了趟廁所。
他們家的廁所都在屋子後面,跑一趟得好大一會兒。門前便是沒人看着了。
老太太回來一看,特意留給四兒的雞腿沒了,那還了得。她可是狠了狠心,將生蛋的一隻母雞給殺了的。
至於她爲何直接逮住唐大妮不放,只因爲她猜的。
今兒個唐成和王氏夫妻又去了鎮上,準備再花銀子給他捐個學院的讀書名額。這次應該能成,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次王氏夫妻逃過一劫,唐如月正式成爲唐族長的準孫媳婦,此次他們則低調了許多。不再炫耀,整日一家人窩在家裡,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麼。
老太太想上門打秋風,想了想,還是沒好意思進門。
老太太知道這夫妻二人怨他們呢,他們在牢裡時,她沒有爲他們說話,沒有去搭救他們,這下怎麼還有臉再去問他們拿東西。
至於二房也得不到啥好處,這不,他們家手頭緊了,孩子不就饞了唄。
小王氏見大房,三房越過越好,自己的苦日子卻是一天比一天難熬。眼見着婆婆又上門挑事兒,她心裡也窩着火,當然是可勁的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