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件裝飾的價格被二人反覆討論,定了下來,寫在白紙上。密密麻麻的佔了整整兩張a4紙。從上午十一點討論合同方案,到定下所有的裝飾價格,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鐘。
中午飯都是天利的員工從外面帶來的,苦茶也是換了一輪又一輪,到後來直接就開始喝白開水。
每一個裝飾的價格都關係到未來三年的雙方利潤,錢總更是錙銖必較,一分一釐都跟陸恆咬得緊緊的。也就是陸恆曾經做銷售,對於價格談判十分在行,換了一個人來,說不定就被錢總下套,幾塊錢的差距往往會演變成上萬的利益收成。
別的不說,就是一瓶標價賣三十八的錶板蠟,主要作用是保護汽車內飾,儀表板老化,同時還具有去污漬,使表面光亮豔麗如新的作用。聽起來很有用,其實價格並不貴,成本也就在七塊錢一瓶。
但市面上售賣都是二十左右,4s店裡少了三十不賣。
這個東西對於4s店來說是日消耗品,用處頗大,陸恆就這個進貨價跟錢總熬了很久,最後才達成十塊錢一瓶的共解。
當陸恆寫下方向盤套的價格時,基本上所有裝飾都討論完畢,以後可能會有一些新的汽車裝飾出現,那時再做補充就是。
陸恆用紙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將幾頁寫得滿滿的紙遞給錢總,疲累的說道:“錢總你看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如果沒有的話,那麼我就讓人錄入到電腦上,然後打印出來附在合同後面。到時候簽字蓋章,白紙黑字,具有法律效力。”
錢總也是一頭大汗,蒼首區的十一月底氣溫正好,不用開空調,經過一下午激烈的議價,實在是累得很。而且陸恆就跟個人精似的,明明簽了合同後他會拿到十五萬的回扣,卻還是在一些敏感價格上寸步不讓。
看了看,錢總表示沒有意義。
陸恆站起來,伸出手握住了錢總那胖乎乎的大手。
“今天麻煩錢總了,合同打印出來後我會讓蘇總親自跟你談合作事宜,順便把合同簽了,今天就到這兒了。”
錢總解開一顆釦子,鄭重的說道:“陸恆,我也不把你當孩子看,你的能力我是看得出來的。這份價格表是我們一點一滴的摳出來的,對我天利裝飾公司是有利益的,但對蘇總的廣源大衆卻沒有太大利益,我也不知道你會怎麼說服蘇總,我只想說我非常希望按照這個價格合作。希望你成功,到時候該給你的錢,我會親自打到你的卡上。”
陸恆笑了笑,拿起桌面上的幾張白紙,打開門對錢總示意不送,然後走出了天利裝飾公司的大門。
錢大川站在樓上,隔着貼了隔熱膜的玻璃窗看着走在大馬路上的陸恆,嘴角扯了扯,然後疲倦的躺倒在柔軟的大沙發上。
當陸恆回到廣源大衆4s店時,正好看見廖帆送一大組客戶出門,足有八個人之多,男那女女,有老有少。
陸恆見了不僅沒有避開,反而迎了上去,對着其中幾個人就喊道:“袁哥,李老師,張姐,你們好啊!”
被叫到的幾個人都紛紛跟陸恆打招呼,爲首的袁哥是個頗有官威的中年大叔,對着陸恆說道:“小陸啊,之前就給你說了我要來買車,你怎麼今天不在呢,我們這都要走了,你纔回來。”
陸恆咧嘴一笑,見廖帆給他使眼色,問道:“實在對不住哈,今天小陸有點急事需要處理,不過我同事接待你們也一樣嘛!畢竟你們是來看車的,對了袁哥你們車訂好了嗎?”
旁邊的張姐笑道:“訂了,訂了兩臺呢。帕薩特和polo。我和你袁哥訂的。”
陸恆先是恭喜了一下,然後皺着臉看向那被陸恆叫做李老師的人,問道:“李老師,你不是也要買車嗎,怎麼沒訂車啊?”
李老師還沒回答,袁哥就擺手說道:“老李,不是不訂車,是你們沒車啊!”
“什麼車?”陸恆問道。
“捷達!”李老師說道。
陸恆皺眉,捷達。大衆在中國是分爲兩個品牌的,一個是上海大衆,以針對國人的審美爲主,對大衆汽車的外觀都有一些微調。另外一個就是一汽大衆了,他們造車更多的是注重德系車的傳統,對外觀改動不大。
廣源大衆代理的是上海大衆,而捷達是屬於一汽大衆的品牌,並不屬於上海大衆,所以店裡沒貨是很正常的。
拉過廖帆,陸恆問道:“李老師對捷達給出的價位是多少?”
廖帆看了看李老師,報出了一個數。
陸恆想了想,然後對李老師一羣人說道:“大家來一趟也不輕鬆,肯定都是擠時間出來的,既然來了我們肯定要爲大家服務到位。這樣,你們先跟我進去坐一會兒,喝杯茶。”
袁哥問道:“坐也坐了一天,茶也喝了一下午,最主要的是老李的捷達,如果沒車的話,我們可沒興趣待下去了。”
陸恆笑道:“袁哥,你放心。我既然叫你們進去,我就有辦法給李老師一個交代。不就是一臺捷達嗎,是中配的吧,我有辦法給李老師訂到。”
“新車?”
“保證新車,出廠日期在今年之內。”
“那我們就進去坐一會兒吧!”
.......
當這組八人團隊的客戶離開廣源大衆4s店時,大家早都下班了,蘇倫離開時本來想找陸恆談話。見陸恆正忙着,想到自己也要去接人,也沒打擾陸恆。
所以當陸恆和廖凡坐在公司門口的臺階上抽菸時,店裡面已經沒有了任何人。
陸恆把手裡的合同塞進廖凡懷裡,疲倦的揉着腦袋,今天一天都在跟錢總鬥智鬥勇,不僅口乾,心累,頭也疼啊!
回到店裡還與這羣自己上週接待的客戶談了一個半小時,最後才敲定了合同,收下了一萬塊定金。
“陸恆,你真有渠道搞來捷達新車?”廖帆神色振奮的說道。
廖帆當然高興,因爲陸恆今天把自己的這一大組客戶交給他來接了,在他努力下也確實成交了兩臺車,雖然價格不怎麼樣。後來陸恆談下來的這臺捷達,仍然是掛在他頭上。
這樣算起來,他今天就完成了三臺車,只要明天還訂兩臺車,他就能完成蘇總提出的五臺任務。至於那額外的兩千塊獎勵,他倒是看在其次了。
自從聽了陸恆那一席話之後,他就知道自己的定位了。那就是別看錢多錢少,先把業績做出來,讓蘇總看到自己的能力價值,之後錢自然會多起來。
陸恆點頭,靠在臺階上,也沒說話,就聽着廖帆自己自言自語。
主要還是說今天他與這些客戶接觸的內容,什麼對車子的挑剔,對價格的不滿意,在乎售後,想要禮品之類的。
當時間靠近六點鐘的時候,陸恆扔掉了手裡的菸頭,站起身來。
“廖帆,把你的街跑借我用一週可以嗎?”
街跑說的是廖帆那天開去見陸恆那輛摩托車,造型拉風,動力強勁,價格最少也要八九千。
廖帆愣了一下,然後問道:“你拿我的寶寶去幹嘛?”
寶寶!
陸恆一陣惡寒,居然有這麼個名字。
“你別管這麼多,我肯定不是殺人放火,你只說借還是不借。”
要是平常,廖帆可不捨得,可今天陸恆可是把屬於自己的三個準客戶交給他了,這份人情不可謂不大。
他艱難而又不捨的點下了頭,心中懺悔,寶寶不是爸爸不愛你,實在是拿人手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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