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恆見到齊白熊時,那種時空穿梭的感覺讓他瞬間失神!
消瘦而年輕的身體跟後世那種壯碩如熊的壯年漢子判若兩人,但唯有那張臉以及那兩顆燃燒着熾烈火焰的眼睛讓陸恆一眼認出他來。
是的,永遠不滿足,永遠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還可以進步,還可以向上攀登一步。能在一個月前二十九天賣了二十九臺車的情況下,也不在最後一天放輕鬆。
那種眼睛裡面燃燒的火焰是一種對自己告誡不能停歇的鞭笞。
“你好,我是陸恆!”
“齊白熊!”
簡單的認識,短暫的打量,然後就是單刀直入!
“錢帶來了,二萬五千五,隨時可以完成交易。”陸恆取出兩張卡擺在桌面上。工行的卡,有些普通,卻存着三十多萬塊錢。另外一張是陸恆剛纔抽空去辦理的建行卡,裡面有着不多不少恰好十萬塊。
齊白熊示意身後的年輕女子,然後一份齊白熊早就擬好的銷售合同擺在了陸恆面前。
陸恆看了沒有任何問題,合同上標明的是買方是風華駕校。開具汽車發票時,出票方是龍華大衆,但所有人就會是風華駕校。關於出票方爲何是龍華大衆而不是廣源大衆這個問題,陸恆相信蘇倫能向風華解釋清楚。
在簽定合同之前,齊白熊拿出了另外兩張普通a4紙,上面都寫着簡短的一句話。
借條:今齊白熊向陸恆借錢十萬塊用以爲父親治病,利息爲零,還款期限是三年。
借款人:齊白熊、、、、身份證:————
債主:————、、、、身份證————
時間:————
不是很正規,沒有擔保人,僅僅只有雙方信息,年月日,和借款原因。但可以看出齊白熊的誠心,在陸恆沒有提出寫借條的情況下已經準備好了一切。
陸恆繞過齊白熊看向了他後面那個年輕女子,相貌姣好,張着眼睛看着陸恆,安靜的躲在齊白熊背後。
“陸先生,不用擔心小冰,她是站在我這邊的。”
至於齊白熊私自把還款時間提前到三年內,陸恆沒有異議,他也沒想着去改變。因爲他清楚這個男人的性格,若不是出於未來的謹慎,這個充滿自信,對自己都不妥協的男人很大可能會寫下兩年、一年的期限。
陸恆點點頭,然後在銷售合同和兩張借條下面簽上自己的名字,至於齊白熊的名字已經在陸恆來之前寫好了。
小冰取出印泥放在桌子上,二人用大拇指沾上,然後用力按在合同與借條上。
接下來的事情,基本都屬於小冰的了,她就是龍華大衆的財務,至於爲什麼她願意幫助齊白熊,這就不是陸恆所清楚的了。不過從小冰和齊白熊的關係,就可見一斑了。
而齊白熊如何能在進入龍華大衆短短時間就獲取小冰芳心,這點陸恆還是能猜出來的。認真的男人是最帥的,何況齊白熊長得也不賴,要不是這段時間的勞累讓他消瘦許多,他的身材妥妥的對得起他的名字。
十分鐘之後,齊白熊將陸恆送到門外,三輛嶄新的桑塔納已經在師傅的幫助下開上了專門用來運送新車的平板運輸車。
陸恆看了下時間,說道:“白熊,時間不早了,我把車運回蒼首區都快晚上九點,還要進行改裝,所以時間所剩無幾。我也不好請你吃飯了,以後有機會我一定請你喝酒。”
齊白熊握着陸恆的手說道:“各取所需而已,只是我在崇慶市汽車市場這條路算是斷了。”
陸恆愣了下,然後嘆氣,他說得是事實。
一個損害公司利益的人,不管銷售能力多強,都沒有公司敢於接受他。可是從情理上來說,齊白熊並沒有做錯,他只是想盡一個兒子的義務而已。
他所付出不僅僅只是欠陸恆十萬塊,他也葬送了汽車銷售的前途,還有那唾手可及的大學文憑,最後還有一顆腎!
齊白熊比陸恆大四歲,除了言語稍顯青澀,絲毫沒有學生的那種扭捏不成熟。比之當年同齡的陸恆來說,更是成熟許多。
就是兩世爲人的陸恆在他面前也只能說是各有千秋差不多而已。
陸恆抽出手拍了拍他肩膀朗聲笑道:“沒事,我輩豈是蓬蒿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以後我創業了,你來我手下工作!”
“呵呵”小冰在背後捂着嘴笑,嬌小的身軀在齊白熊一米八的個頭下顯得更加玲瓏。
齊白熊也笑了笑,受了陸恆這一拍,點頭道:“可以啊,以後陸先生創業了,白熊一定來投效,只是陸先生到時候可別嫌棄我。”
陸恆道:“也別叫陸先生了,你直呼其名就是,我叫你白熊,你稱呼我爲陸恆就是。”
“嗯,陸恆,那再見!”
“再見!”
現代社會跟古代江湖是何其相似,少了腥風血雨,多了勾心鬥角。但有些人就跟那些俠客豪俠一樣,第一次見面就能把酒言歡。
上一世齊白熊第一次接觸陸恆就帶他走上了銷售正途,這一次重來,陸恆與其相處也是融洽和諧,毫無生澀感。
陸恆坐在運輸車副駕駛上,超過小轎車一米的高度讓視野變得極爲廣闊。
崇慶市另有稱號,名爲山城,以山多著稱。走在高速上,入目所及,有矮小山坡,有巍峨險峻高山,更有那籠罩在雲霧裡的高山。
從山腳蔓延山腰最後直上頂端,鬱鬱蔥蔥,一片青黃,十二月的景象是大自然的懶散,褪去夏裝,處於秋季,準備冬眠。
陸恆看着窗外,然後旁邊遞過來一支菸。
“陸兄弟,來支菸提提神,雖然路程只有一個小時,可一直看着那些青青黃黃的山也會打瞌睡的。”
陸恆笑着接過煙,這張師傅開車方向盤玩得挺好,一隻手操作絲毫不顯凌亂。
嗤!
點燃煙,陸恆問道:“張師傅,你做這一行有些年頭了吧!”
張師傅說道:“是啊,也記不清了,自從第一家奧迪4s店落戶法蘭區開始,我就從事這一行了。算起來的話,大概也有四五年了,給七八家店運車。從早到晚,跑長途,走短路,反正這大半中國我都是走了個遍。”
陸恆同情道:“你們這個也不容易,有的時候那些4s店需要急訂單,就要靠你們連夜從外地吊車,一次還是好幾十臺,出不得一點差錯。”
“可不是,上次拉的那一批寶馬,算起來價格都快上億了。我們三個人換着開,就是怕累了出差錯,賠不起啊!”
這個世界,能賺錢的沒有哪一行輕鬆,即使是那些看着再光鮮的事業都有着不爲人知的心酸。無他,爲生存爾!
叮鈴鈴!
電話響起,陸恆對張師傅抱歉,然後接通了電話。
“喂,陸恆,還有多久能到?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整個售後團隊全部加班,全都在等着你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