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紙書版(完)

身後的行李箱倒在地上, 我被他半摟半抱進了門內,背脊貼着牆壁,整個人被他抵在牆上粗暴地吻。

嘴脣被他咬出血, 傷口在他的舌尖下半是難受半是沉淪, 我抱住他的腰, 恍惚地快要以爲我從來沒有離開過他。

以前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他說, 拿着手機打出一條條短信, 又通通刪掉,手機卡被我扔掉,即使按下發送鍵, 也不可能抵達到他的地方。

如今,我是真的回到他身邊了。

他沉着一張臉, 手捧着我的半邊臉, 咄咄逼人地問:“這兩年, 你去哪了?”

我望着他的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討好地緊緊抱住他, 良久之後,才亂答一句:“現在就算你趕我走,我也不走了。”

他說:“這事沒完,我得好好跟你算算賬,一天說不清楚, 就一個月, 一個月還不夠, 就一輩子。留幾個字就敢玩失蹤?你真狠得下心。”

我在他耳邊低低地說:“阿深, 對不起對不起, 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放假,我們回國, 我媽對阿深比對我還好。在阿深半逼迫半誘哄的情況下,我終於把這多年來折磨我的事情通通告訴他,從前世到現在,我的恐懼、離開……

“楠楠,你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他的聲音壓抑。

我說:“那時候我害怕,我不敢說出來。”如今,塵埃落定,再沒有什麼讓我害怕。

他說:“不管以後再發生什麼事,你要告訴我,讓我跟你一起分擔。”

我重重地點頭,做了保證。

後來在電視上看到過一次地震後新的學校被建好,學生們終於能夠正常上課,我怔怔地望着電視上的畫面,再次想起龍繼舟的那句“回去找他,不要忘記我”。廢墟之下的絕望,每每回憶起來,就覺得難受。而我再也不願意回去,不願意再聽到任何關於他在地震中死去的話。

記憶裡,他會帶着黑豆來拍我的門,皺着好看的眉說:“你怎麼還想睡,我老是害怕你睡着睡着就再也不會醒來。”

即使是被埋在廢墟下的那段昏暗的時光裡,我也只是握着他的手,沒能成功爬過去抱一抱他,再問問他的身體還有沒有知覺。

他跟我說,我要睡一會兒,這一睡,就漫長到我再也等不到他醒來。

春節,我們收到王嬌結婚的請帖,我拿着請帖跑到阿深的房間,他正在畫設計圖,桌子上擺放着好幾本雜誌。

我望他良久,出聲打擾:“王嬌要結婚了。”回憶起高中的事情,好像已經過了很久很久,如今她都要結婚了。

阿深放下筆,問:“哪天?”

我望着請帖,說:“下個星期五。”

他執起我的手,撫摸着我手指上的戒指,柔聲問:“你呢?你什麼時候想嫁給我?”我手上的戒指早就不是當初的那枚。

我想了一會,問:“你定?”

他有些無語,吻了一下我的手背,好半天才說:“我問你呢,你願不願意?”

我說:“願意的。”從前不敢奢望,如今我沒有了顧慮,當然願意嫁給他。

星期五,我們去了喜帖上寫着的酒店。新郎戴着眼鏡,文質彬彬的模樣,穿着婚紗的新娘子王嬌笑容甜美,兩人站在一塊兒,挺般配。

王嬌笑着說:“老同學,終於來了啊,我還在想你們兩個會不會一起來,這麼多年了,你們的感情倒沒變。”

阿深笑道:“新婚快樂。”

我牽着阿深的手,微笑:“王嬌,你今天特別漂亮,新婚快樂。”

王嬌笑得燦爛:“謝謝。”

好幾個高中同學都來了,當年咱班的體育委員已經做了大學的體育老師,聊起高中的事,他揶揄:“小楠,大學那會兒我受了一哥們的點播,纔想明白高中怎麼都不受你待見,其實那時候,我破壞了好幾次你的好事吧?你喜歡阿深,很多同學還是不知道的,大家都以爲你喜歡老馬老師。”

我乾笑,說:“哪能不待見你,就是有些不甘心,其實我也納悶爲什麼大家都以爲我喜歡數學老師。唉,那時候阿深很難追的。”

阿深脈脈溫情地望我,說:“有麼。”

我點頭:“有,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

“不敢忘記。”

心裡感動,握緊他的手,回望他。過了那麼多年,我們依然在一起,雖然有兩年我離開過他,但最終我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中途上洗手間,遇到徐靜琦,她睜大眼睛,抓住我的手問:“你見過繼舟是不是?他沒有死是不是?”

我愣住,想了一會兒,回答:“他死了,死在地震。”

徐靜琦臉色蒼白,慢慢鬆了手,說:“前段時間我才知道一個消息,原來繼舟根本沒死,他父親得罪了一些□□上的人,擔心他被人盯上,才吩咐東叔弄了一出他假死的戲,我原以爲、原以爲還能見到他,他竟然真的死了?”

我說:“嗯,我機緣巧合見到他的時候,他忘記了很多事情,像是變了一個人,後來學校發生地震,他留在最後,死了。”如今我已經可以平靜地把這件事說出來,不管曾經多麼難過,這件事都會過去,我不會忘記他。

我走出洗手間,徐靜琦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挪過腳步,走到酒店大堂,阿深坐在沙發上等我。我才發現,他在我不知不覺中成熟了很多。他再不是曾經沉默寡言的小小少年,成天冷淡着一張臉,成績好得變態。現在的他,知道我喜歡的東西,常常哄我開心,還能哄我媽開心,搞得我媽迫不及待地要把我嫁出去。

有人跟阿深握手,我走上前,隱約聽到那人跟阿深談論建築設計理念。

“這位是?”

阿深說:“我妻子。”

我沒反應過來,半晌後才說:“你好,你們先聊,我到那邊看看。”

在酒店的花園轉了一圈,阿深已經出來,他含笑向我走來,說:“我們走吧?”我點頭,挽上他的手臂,說:“可是現在還很早,直接回家?”他想了一想,說:“那我們回高中的學校轉轉。”

學校建了新的教學樓,花圃裡種的花草早就不是當年我們讀書時的品種。現在是放假期間,涼亭裡有小朋友在玩遊戲。

我踩着凸起來的石磚,笑出來:“以前上體育課,老師要求我們圍着校園跑一圈,我最喜歡踩這塊磚。”

阿深扶了扶我的腰,說:“唉,你小心點。”

教學樓前的樹下傳來聲音,我好奇,轉頭望過去,小女生生氣地甩開男生的手,氣呼呼地說:“喂,你有病啊?喊我出來幹嘛?”男生長得很漂亮,有些高傲的模樣,他拽住她的手,瞪大着眼睛,說:“我想見你,我心裡難受。”小女生愣住,訥訥道:“呃,哦。”

我轉開頭,某個畫面浮上腦海,澀澀的滋味伴着整個回憶的部分,我摟住阿深的胳膊,說:“我想回家了。”

他漾出笑意,說:“好。”

之後的幾個星期,結婚的事情弄得我頭疼,阿深突然忙起來,他朋友的公司出了些問題,他有不少股份,客車轉飛機趕往公司總部。我被籌備婚禮的事情煩死,乾脆扔在一邊不管了。他回來的時候,我還在上着網,音響開得大聲,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在背後。直到他的手放上鍵盤,行雲流水地按下一系列遊戲操作,我驚訝地望着遊戲裡的怪物倒地,才驚覺他回來了。

他說:“會不會玩?”

我說:“我研究了幾天,懂了不少,我跟你商量個事?”

他挑眉:“說。”

我說:“我覺得啊,結婚請酒什麼的好麻煩,乾脆我們不搞那種□□了,知會朋友一聲就行了。這要是像遊戲裡面的結婚系統那麼簡單,我絕對沒有意見。”

他靠過來,開了他的遊戲帳號,說:“虧你想得出來,還是你得了婚前恐懼症?來,我們先在遊戲結個婚,演習一下。”

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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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紙書的全部章節名。

【一】死後重生

【二】無法遺忘的青春愛戀喲!

【三】兩人相處的那些事兒

【四】想方設法接近他!

【五】你到底明不明白我的心?

【六】優秀英俊的少年啊,朝朝暮暮想追求

【七】情書?

【八】我即使死了也忘不掉你

【九】前世今生

【十】高考分數

【十一】我們都曾年少過

【十二】我們戀愛吧!

【十三】夢想和希望

【十四】讓我們甜甜蜜蜜地相愛

【十五】那個少年

【十六】離開

【十七】面對

【十八】我們最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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