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葉子他們現在怎麼樣?應該很緊張吧~~~”
坐定了後,三人就湊在一起聊天,對於女主角是葉安然這件事她們或多或少帶着點與有榮焉的自豪感,特別是在聽到前面那對小情侶從這齣戲的唯美震撼海報談論的話劇內容以及主演時,大家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豎起耳朵聽了聽,再看看小小的禮堂裡擠了這麼多人,興奮的同時也暗暗爲葉安然捏了把汗,畢竟這麼看來,主演還是鴨梨山大的。
然而說話間,整個禮堂突然一下子全黑了,還未等人們從這一片黑暗中反應過來,一束燈光“啪”地一聲打在帷幕上,而後掩的嚴嚴實實的厚重帷幕也跟着慢慢的來開。
舞臺中央,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子被蒙着雙眼,雙手綁縛着椅子上,露出的弧度優美的嘴角好似凝固着一般,昏暗的燈束打在身上,女孩子一動不動好似陷入了夢境。
那種靜謐讓臺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臺上的堪稱詭異的場景。
“黃昏是我一天中視力最差的時候,一眼望去滿街都是美女,高樓和街道也變幻了能通常的形狀,像在電影裡……“夢囈般的男聲突然響起,燈束緩緩移動,年輕男人俊朗的臉慢慢呈現在衆人眼前,原來他竟是從剛剛開始一直都坐在女孩的身邊。
而後站起身慢慢的走到女孩的身後,臉上帶着某種狂熱的癡迷,用好似陷入自我臆想中的語氣輕輕道:“你就站在樓梯的拐角,帶着某種清香的味道,有點溼乎乎的。奇怪的氣息,擦身而過的時候。才知道你在哭。事情就在那時候發生了
”
就好像那張海報上說的那樣,這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爲了她作了一個人能所作的一切,偏執的愛情灼熱而疼痛,在這樣子有着無數可能,無數選擇的現實社會中,將自己最柔軟的那部分袒露在外邊是需要多大的勇氣。
當那年輕男人馬路刺死了心愛的犀牛圖拉,掏出圖拉的血淋淋的心臟捧到被綁縛着的女孩明明面前時。不僅明明流淚了,臺下的年輕學生們也不可抑制的流下了淚水,甚至能夠間或聽到或大或小的抽泣聲。
“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的東西,圖拉的心。和我自己。你收留他們嗎?明明,我親愛的,溫柔的。甜蜜的……“
馬路抱住心愛的女孩,開始朗誦爲他寫的那些美麗的詩句。
明明滿臉淚水,揚起頭,喃喃道:“你把詩寫完了,多美啊,真遺憾。“
遺憾什麼?
可能是我不愛你。也可能是其他,衆人不知道。因爲下一秒警察就衝了進來,“馬路,馬上釋放人質,舉手投降,你已經被包圍了。“
馬路對周圍的一切無動於衷,只是緊緊地抱着明明。明明不動,眼睛望着遠處,突然唱起了歌。
而後劇終。
當音樂響起來時,所有人都陷入沉默,直到禮堂的燈重新亮起來,劇組全體成員上臺謝幕時,纔好似回神般響起熱烈的掌聲,久久不息。
散場時,姑娘們幾乎都是抹着眼睛離開禮堂的,鬱文依舊坐在座位上,神情有些恍惚,喃喃道:“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唯一的事,但是我決定不忘掉她???”在如此執着的愛情之下,她瞬間覺得自己以前看的那些把死生契闊掛在嘴邊的言情小說都弱爆了。
魏瑤心裡也生出些莫名的情緒,難得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低着頭好似在想些什麼事情,周婷婷見這兩人都好似有些失魂落魄,無奈的從包裡掏出一本書來認真看起來。
“耶~~~~”突然從後臺傳來的歡呼聲把三人的思緒拉了回來,而後就聽到咚咚咚鞋子撞擊舞臺地板的聲音,十幾個笑的一臉開心男男女女從後臺走了出來。
此時禮堂裡空蕩蕩的,觀衆席裡只剩下魏瑤她們三個,所以葉安然一出來就看見了,立即上前,道:“怎麼坐在這裡不進去,?”
魏瑤瞅瞅本來準備走過來卻在不遠處停下的宋佳雪,暗暗嘆了一聲,繼而回神對着葉安然笑笑:“不是怕給你們添麻煩嘛,大家都忙着我們傻站着着實有些奇怪。“
“葉子,你們演的真好,“鬱文兩眼亮晶晶的道,眼圈有些微紅,一看就是剛剛哭慘了,肉肉的包子臉鼓鼓的,霎時可愛,葉安然笑笑:“只是劇本好罷了。”
沒錯,除了演員的努力之外,劇本經典也是關鍵,前世葉安然就在大學裡看過這出著名的愛情話劇,當時也是哭的淚流滿面,不記得演戲的人,只記得那些華麗的夾雜着疼痛與絕望的臺詞,無論現實如何殘酷,他們說愛你,是我做過最好的事情。所以,無論多忙,她還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無所顧忌的想要把這麼好的劇本展現在大家面前。而現在,至少是成功一大半了。
一向以書呆子著稱的周婷婷童鞋扶着眼鏡,難得出聲誇讚,“演的很好。”
葉安然一臉燦爛,畢竟自己的努力得到逼人贊同着實是一件很有滿足感的事情,小手一揮,歡快的道:“走,咱回去吧~“
鬱文和周婷婷跟着點頭,反身往門口走去。
邊上那夥人劇社成員也魚貫而出,見她們作勢要走,立即起鬨叫道,“葉子,這太不厚道了啊,咱們還想敬你和秦學長一杯呢,現在這是咋回事啊?“
“那什麼,我今兒個真有事,下回哈,“葉安然瞅瞅站在後面的宋佳雪的臉色,果然很難看,秦風則是一臉尷尬的笑,這是什麼事兒吶,葉安然很是鬱悶,有些懊惱這些沒眼力勁的孩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找抽。
“下回?下回是哪回啊,到時候可不是明明跟馬路了吖~“
好在社長大人多少是過來人,再加上跟秦風關係密切互相交流過意見,此時趕緊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葉子既然有事,那就別爲難了,你們好好表現,下次社長我大方的請了!“
離開舞臺社長大人餘威扔在,既然發話,還主動表示請客,大家也就放過葉安然這麼一回,擺擺手浩浩蕩蕩的往西苑餐館掃蕩去了。
見葉安然一直看着那個方向,鬱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個葉子,你要是想去就去吧,不要顧忌我們。”這單純的娃,還以爲葉安然是礙於她們在這等了,才臨時改變主意決定不去的。
魏瑤倒是知道其中緣由,不好明說,只是微微嘆了口氣,沉默了。
開玩笑,葉安然可一丁點不想攙和這些麻煩事,要是跟着去聚會,劇社裡那夥沒輕沒重的還不知道怎麼挪揄她跟秦風呢,他們這些喜歡演戲更喜歡看戲的傢伙,可管不了宋佳雪是不是在場,人家女朋友在那他們玩的越High,到時候葉安然能不能活着出來都成問題,況且這種慶功宴類別的聚會,葉安然自覺自己抵擋不了別人的敬酒攻勢,想到上次被自家老哥逮個正着後的慘狀,她表示只能默默遁走。
所以她一聽到鬱文的話,立即搖頭,拽着她趕緊往宿舍走,“瞎想什麼呢,沒那回事,咱們趕快回去吧,還有大堆報告要等着寫呢。”
元旦很歡樂,但是之後面臨的就是期末考,那些個資料重點堆的跟個小山似的,一提到這個現場氣氛頓時怪異起來。
“噢
?”魏瑤和鬱文嗷的叫了一聲,異常淒厲。
最辛苦的話劇演完了,總算是感覺輕鬆了些,第二天沒課,葉安然一大早就提上吃食,直接奔醫院去了,“師父,腿好些了麼?“
老爺子好些時候沒見着葉安然,不時在方航面前唸叨,現下立即眉開眼笑,“安安來啦,怎麼,話劇演的怎麼樣?“要不是老爺子身子不好,肯定過去捧場了,此時頗有些遺憾。
“挺順利的,”葉安然言簡意賅,將手上的飯盒放下,開始往外掏東西。
老爺子昨晚就聽自家孫子彙報過了,知道這次的反應挺大的,此時倒是有些好笑這丫頭挺着麪皮的謙虛了。
見自家師父一臉促狹,葉安然臉一紅,作勢眯着眼睛不懷好意地道:“這些吃食師父真的不想吃麼?這可是我一大早起來做的???不要我就拿回?——“
“哎,你這丫頭真是不討人喜歡,“一聽是出自家小徒弟的巧手,老爺子趕緊伸手攔住保溫壺,嘴裡不滿的嘟囔道。
老爺子偶爾孩子氣的樣子着實讓葉安然哭笑不得,伸手給他拿上筷子,坐在一邊陪着老爺子聊天。
“咚咚——”敲門聲陡然響起,葉安然和老爺子聊的正歡,沒有注意,然而對方又鍥而不捨的敲了一遍,只是這次顯得猶疑了幾分。
老爺子怕麻煩,住院的事情也沒告訴其他人,平時除了方家和她,也就是護士醫生來往了,而通常敲門也只是象徵性的。
所以葉安然和老爺子奇怪的對望一眼,方纔出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