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是不會切牛排嗎,哥哥幫你吧——”賀瑞打斷了唐糖和葉安然聊天的熱乎勁,笑眯眯的插話道,不過這明顯是套近乎的話讓兩姑娘同時打了個冷顫,真是???怪肉麻的。
低頭看看自己面前被遺忘到快要冷卻的牛排,唐糖的大眼睛眨了眨,歡快地笑了,伸手將盤子遞過去,“恩,謝謝。”
說完,偏過頭拉着葉安然的手,親熱的道:“葉姐姐,要不待會去我家玩吧,王媽做飯可好吃了。”
實際上想到唐糖,葉安然難免記起那位讓人很不愉快地嚴肅古板的唐先生,也就是唐糖的老爸,貌似曾經狗血的遞過錢給自己,美名其曰是照顧這顆糖的辛苦費以及特別交代不得再有聯繫。
這次遇上純屬巧合就不說了,如果再巴巴的跑去他家,還不知怎麼編排自己呢,算了吧,葉安然自認自己還沒那麼強大的心理建設以及堪比城牆的臉皮,同時她在心裡迅速衡量了一番,比起讓小姑娘失望,她確定自己實在沒有那麼大的忍耐力心平氣和的面對這樣一個人,於是立馬搖頭拒絕,“呃,糖糖啊,姐姐待會有事情,以後再去玩好了——”
“對啊,小妹妹,你這葉姐姐今天的時間被預約了哦。”賀瑞眉開眼笑的擡頭道,顯然誤會了葉安然的說辭。
這讓葉安然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着,她有答應他下面的行程?正待開口澄清這個誤會,那邊的唐糖童鞋就不樂意了,突然用力瞪着切肉切的正歡的賀少爺,厲聲道:“你誰啊。姐姐的時間只有我哥哥能夠預約,不是你說了算的!”
小丫頭氣鼓鼓的橫臂於胸。短短的頭髮好似都要豎起來,氣勢十足。
氣氛陡然劍拔弩張起來,兩大人都有些懵。
賀瑞自持說話挺客氣的啊,沒想到會個小丫頭噴了一臉,手上的動作立即僵住,臉上的笑容也跟定格了似的,沉默了兩秒,愣愣地道:“你哥哥是
哪位?”
對啊,作爲當事人的葉安然睜大眼睛看着糖糖童鞋。實際上她也很想知道這個所謂的哥哥是何方神聖。
唐糖結巴了一下,而後一個白眼迅速丟過去,下巴一擡,理所當然地道“廢話。哥哥當然是姐姐的男朋友。你,沒機會了!OUT,出局!“
嘩啦啦。賀瑞覺得自己的理智就跟玻璃似的被個錘子一擊成了碎渣渣,半天半天回不過神。
而葉安然也當下愣住,如果此時嘴裡有茶水的話,定是噴的對面人一身一臉,暈死,這丫頭瞎說什麼呢。什麼哥哥嫂子的,她們這些年才第一次見好吧——(當然賀某人不知道——)
扔下個大炸彈的某糖完全沒有自覺。又氣勢洶洶的從鼻孔裡發出兩聲哼哼,垂下腦袋優雅卻迅速地吸溜完杯子裡的果汁,拽着葉安然一起站起身,極其禮貌地道:“好了,謝謝你的招待,我和姐姐就不打擾了,再見。“
說着不顧某人的意願,直接拉着她的手就走,然而在轉身之際突然又轉過頭,頓了頓,鄙夷的看了眼賀大少面前的那盤沒切完的牛排,眨眨眼,用滿是同情的語氣道:“這位大叔,我實在忍不住要告訴你,你切牛排的動作
真的很醜。“
話落,完全不看賀大少爺吃屎般的難看臉色,拉着葉安然揚長而去。
雖然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如此安靜的環境下靠近的位置的人還都聽得到,聽小姑娘這麼有範的甩下這句話立即撲哧撲哧一個個笑出來,而後不時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開,西餐廳實際上對中國人的吸引力比對外國人更大些,大家看熱鬧的心永遠不分階級,幾乎保持一致。
賀大少爺的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一會兒又是紅,變幻起來比調色盤還豐富,用力擲下手上的刀叉,惡狠狠地轉頭低吼,“看什麼看,看老子戲要給錢的!TNND!“
這會兒他完全沒了剛剛紳士優雅的外衣,只覺得怒火跟着血液都要沸騰起來,無奈能過來這邊的人非富即貴,他沒理智也有保護小命的意識,不然照着以往性子,不把桌子掀翻了就算店家走運。所以有火不能發的悲催某人現在只能鼓着胸膛一下一下的喘着粗氣,手按在桌子上白的嚇人。
邊上的侍者大放大浪見過的不少,怕這位氣出個腦血管崩裂等等突發毛病,立馬上前小心翼翼地卻不失強硬地道:“不好意思,這位先生,剛剛您打擾了其他人用餐,希望您能暫時冷靜下再過來,謝謝配合。“
賀瑞猛地擡頭就想暴起,卻掃見這位瘦弱的笑眯眯的侍者後面正跟着兩個膀大腰粗的漢子,板着臉一起看着他,於是識時務的某人用力的嚥下口水把那團火塞啊塞回去,梗着脖子不落氣勢地道:“SHANO是吧,行,行,老子記住了!“
說完起身用力拍拍衣服上的皺褶,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TMD!晦氣!”出了那扇隱隱透着奢華的大門,賀瑞憤怒的一腳踢歪了路邊的垃圾桶,而後那怒火直到坐進車子裡方纔好一些,用力呼出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了些。
而後他竟覺得從心底疲累起來,趴在方向盤上,想想這幾天的遭遇就忍不住想要撫額哀嘆,該死的,他這是給自己出了什麼難題啊
這廂賀大少爺陷入自我質疑中,那廂罪魁禍首之一的唐糖童鞋也不快活了,原因是葉安然堅決不願意跟着她回家。
“糖糖,那個姐姐真的還有事,下次一定去找你好不好?”葉安然突然被這力氣極大的丫頭拉出來,迅速回過神還沒來得及感嘆賀大少爺的悲催,自己就趕上小姑娘的功力了,立馬安撫道,而她一向騙起小孩子來毫不手軟,這都是從小拿某球練習出來的啊。
不過明顯這位傲嬌小蘿莉比球球那樣子的忠犬正太要難搞的多,當場就把臉拉下來,大眼睛憤憤地瞪着她:“騙子!葉安然你個大騙子!”
呃??啊?!
葉安然滿頭黑線,此話怎講,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這姑娘,這情緒變化簡直讓人措手不及啊,那血淋淋指控的意味簡直讓人誤會自己是不是什麼時候真的騙了小姑娘心愛的東西。
“呃,唐??糖,那個???”雖然第一次被人如此直接的罵了,但是卻不能一氣甩袖就走,那絕對是罪過了,葉安然小心翼翼的開口,伸手在口袋裡摩挲手帕,就怕小姑娘眼裡打轉的金豆豆掉下來。
小姑娘不爲所動,依舊硬邦邦的板着臉,“騙子,你明明說過會打電話寄信給我的,什麼也沒有,現在還說下次,是不是又要突然不見了,是不是,討厭的大騙子,跟那個女人一個樣???都不喜歡我
嗚嗚嗚
”
聲音越來越大,而後就是一連串的嗚咽聲,小姑娘最終還是哭了出來,水漫金山寺,擋都擋不住。
雖然不知道那所謂的女人是誰,但她語氣裡的難過立馬讓葉安然心倏地軟成一團,上前拉過她,把她摟進懷裡,不斷的摸着小姑娘跟刺蝟似的頭髮,柔聲哄道:“對不起,對不起,姐姐錯了,姐姐不該忘記的,唐糖這麼乖沒有人不喜歡,都是姐姐的錯
?”
葉安然是真的挺愧疚的,她之前確實隨口答應了小姑娘給她寫信打電話,但實際上覺得小孩子忘性大,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再加上後來被唐糖父親那麼一弄,她更是心生厭惡也就跟着將這件事徹底從腦子裡清除了,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無意間就傷了個小姑娘粉嫩嫩的心,實在是罪不可恕,再找藉口騙小孩子委實猥瑣了些,只好情深意切的立即承認錯誤。
可能是葉安然的態度夠坦誠,小姑娘哭了會總算平靜了些,這讓葉安然偷偷長嘆一口氣,幸好這邊比較偏,沒多少人,不定讓別人以爲自己狠狠的欺負了這孩子了呢。
唐糖拿着葉安然手帕抽抽涕涕,被水洗過的大眼睛有些紅,卻死死的盯着她,問道:“你???真不是故意的?“
“恩恩,絕對不是,唐糖特別招人喜歡,真的!“葉安然一副差舉手發誓的堅定模樣,心裡那點虛弱迅速被掩蓋住了,隨即又可憐兮兮的道:“可以原諒我了麼?”
“特別招人喜歡”這句讚美讓小姑娘蒼白的臉色紅了幾分,優雅卻迅速的擦乾淨臉蛋,吸吸鼻子,清咳一聲,道:“好,暫時相信你,但是不能輕易的原諒,你要是有事情那就帶着我一起好了!”
葉安然:“”
於是,號稱有事情的某人只好灰溜溜的帶着這丫頭往畫廊裡走了一圈,甩手掌櫃突然出現讓衆人都有些驚訝。
方航這段時間忙着投資公司的事情,不在的時候居多,培養了個副經理接班,她假模假樣的四處看了看指點了一下,也像是那麼回事,那副經理受寵若驚,就要拿這段時間的卷宗給她一起看看,被某人立即迅速的找藉口拒絕了,開玩笑,她可不想把自己累死,來這邊純屬話出口了沒地方去,要是不糊弄一下,照這姑娘聰明勁一定拆穿自己的謊言,那時又得加上一道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