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對於過去的事情兩人誰都沒有再去提及,從秦沁那裡莫少坤已經知道了沈月嬋在安平的那幾年過的並不愉快,莫少坤懷疑她現在會變成這樣很有可能和安平的遭遇有關。
倘若總是提起以前的事情那難免會讓沈月嬋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
沈月嬋家住在近郊一個名爲天水麗苑的別墅小區,這在京都雖然算不上是頂級別墅區但也算得上是高檔小區了,將沈月嬋送到家門口,莫少坤下了車將鑰匙遞給她。
“月禪姐,你早點休息吧,我的電話剛纔給你了,如果有事就給我打電話。”莫少坤道。
沈月嬋看了看車鑰匙,道:“車你先開回去吧,這麼晚了這裡搭不上車的。”
莫少坤猶豫片刻,最後點了點頭。
“好了,你也早點回去吧,你那個小妹妹可還等着你呢,要是你再不回去她指不定還以爲我這個狐狸精把你給拐跑了呢,到時候找我算賬怎麼辦?”沈月嬋揶揄道。
莫少坤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看來先前小糖果的話並未瞞過沈月嬋。
“小丫頭不懂事,月禪姐你別生氣,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給你打電話把車給你送回來。”
“路上當心點兒,車不急,我還有別的車用。”
莫少坤沒有再廢話,駕車離開了別墅小區。
而沈月嬋則是站在別墅門口眼瞅着莫少坤離去後這纔回到家中。
“月禪啊,怎麼這麼晚?”
剛進家門,沈月嬋便聽到母親的聲音。
她眉頭一皺快速換了拖鞋來到客廳,只見一個蒼老的看上去至少六十多歲的女人坐在窗邊的輪椅上望着這邊。
沈月嬋快步上前蹲在媽媽身邊有些不滿道:“媽,您怎麼還沒睡啊?不是都跟您說了晚上不用等我嗎?”
“你這丫頭,兒女是父母的心頭肉,你不回來我怎麼可能睡得着?”
沈月嬋聞言鼻子一酸,看着那蒼老的面容心中格外的難受。
“以後我儘量早點回來,這樣您就不用在擔心了。”沈月嬋道。
沈媽媽聞言笑了笑,回頭看着窗外的方向問:“月禪啊,剛纔送你回來的那個小夥子是誰啊?我可還是第一次見你帶人回來呢。”
一直以來沈月嬋從不讓人送她回家,一是怕出事,二是不想讓媽媽知道自己在外面做些什麼,如果讓媽媽知道她現在是京都有名的交際花,那不知道媽媽會不會被她給氣死。
“媽,您還記得我以前跟您說過我救了一個孩子嗎?”沈月嬋臉上浮現起一絲柔美的笑容道,此刻的她看上去全然沒有半點平時那妖嬈豔麗的樣子。
“救了個孩子……”沈媽媽皺眉想了想,隨後道:“哦,我想起來了。”
“剛纔送我回來的就是那個孩子。”沈月嬋苦笑道。
沈媽媽白了她一眼道:“盡瞎說,你前幾天纔給我說的救了人,這才幾天那孩子就能長這麼大了?”
沈月嬋聞言面色一暗低下頭,兩滴晶瑩的淚水滴落在臉上,自從那件事後媽媽就成了這樣,她不僅失去了雙腿,記憶也永遠停留在了出事之前的一段時間,而且經常還會犯糊塗。
前幾年沈月嬋帶着媽媽到處尋醫問藥,不管是中醫還是西醫她都嘗試過無數回,可最終卻沒有人能治好媽媽的病,醫生說媽媽是受到了強烈的刺激自我封閉了那些不願意回想起的記憶。
後來沈月嬋漸漸放棄了,因爲她發現或許像這樣也挺好,至少媽媽就不用再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姓韓的又欺負你了?這個畜生!他怎麼不被車撞死!”沈媽媽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氣的渾身發抖。
沈月嬋連忙抹了抹眼淚道:“沒有,媽,沒有,姓韓的出差還沒回來呢,他怎麼可能欺負我?”
沈媽媽所謂的姓韓的便是沈月嬋的繼父,那個姓韓的商人。在沈媽媽所保留的記憶中那個姓韓的還沒有死,而且那段時間正是姓韓的屢次試圖侵犯沈月嬋的時候。
在姓韓的剛死沒幾天,沈媽媽便出了事。
“哦,對,你給我說過姓韓的出差了。”沈媽媽聞言恍然道。
沈月嬋笑了笑,推着媽媽的輪椅一邊朝臥室走一邊道:“媽,時間不早了,您早點睡吧。”
“嗯,你也早點休息,別累壞了。”
“知道啦。”
將媽媽送回臥室安頓好,幫她輕輕的蓋好被子,沈月嬋退了出來。
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轉而掛起一層寒霜,她快步來到保姆間,敲了敲門,許久後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有人一邊開門一邊用慵懶的聲音道:“老太太,這大半夜的你又……呃……月嬋姐。”
保姆開門看到是沈月嬋整個人都愣住了,乾笑一聲連忙改口。
沈月嬋冷冷的看着她道:“老太太這大半夜的又煩你了是吧?”
“沒……沒有,月嬋姐,我不是那個意思。”保姆連忙擺手解釋道。
“收拾東西,現在就給出去!”沈月嬋道。
“月禪姐,您不能這樣啊,我在這兒盡心盡力的照顧老太太,您不能說讓我走就讓我走啊。”
“盡心盡力?我媽這麼晚了還沒睡你倒是睡得很香啊,這叫盡心盡力?你知道她身體不方便腦子也有點不太好使,你就不怕她出什麼事?我請你來是幹嘛的?我一個月給你別人家保姆幾倍的工資,你吃的用的穿的哪一樣我虧待過你了?平時你小偷小摸拿我一些首飾忽悠老太太給你些錢,這些我都不和你計較,只要你能照顧好我媽就行了,可今天這樣的狀況已經出現幾次了?前幾次我都能原諒你,但總得有個度吧?你到我家來是當大爺來了嗎?”沈月嬋氣聲道。
保姆哭喪着臉道:“月禪姐,您原諒我這次吧,我保證以後不會了。我今天一大早就起來了,又是收拾房子又是陪着老太太,這到了晚上實在是有點兒困。”
“嫌累是嗎?好啊,那你看哪兒不累就去哪兒吧。”沈月嬋道。
“我……”
“別廢話,立刻給我走人!難道你還想讓我找保安請你出去?”
保姆見狀不再說話,乖乖的回屋裡收拾東西,只是嘴上還罵罵咧咧小聲嘀咕着。
沈月嬋見狀更是怒了,她冷笑一聲道:“走的時候別忘了把我的那些首飾都給我留下,少一件我就報警!”
她不差錢兒,本來也沒想問這小保姆追回那些東西,可這小保姆此刻見留不下來竟然罵自己?那沈月嬋還會跟她客氣?
聽到沈月嬋的話小保姆臉兒都綠了,那些首飾早就被她拿出去賣了救濟賭鬼男友了,此刻哪兒還能拿的出來啊?
“你……你憑什麼說我拿你東西了?你有什麼證據?”小保姆起身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承認啊,要是承認了那自己拿不出來東西怎麼辦?
“怎麼?還想耍賴?這屋子裡就我們三個,難不成是我和我媽自己拿走栽贓你?”
“我……我不知道,總之我什麼也沒拿。”小保姆道。
“很好,你還不知道我家裡裝了監控吧?你以爲我把我媽一個人留在家裡會不防着點兒,要不是看你雖然總是忽悠我媽給你錢並且手腳還不太乾淨但對我媽還說的過去沒有虐待她也沒有不給她飯吃,我早就把你趕走了,還能留你到現在?”
“啥……監……監控?”小保姆傻眼兒了,這年頭監控和還沒後世那麼普及,沒想到沈月嬋竟然還給家裡裝了監控。
這也正常,沈月嬋平時不在家,她留下媽媽一個人也不放心,萬一要是保姆對媽媽不好或者起了歹心怎麼辦?她不得不防着。
這下小保姆徹底沒話說了,她面色瞬變,噗通一下跪在沈月嬋面前道:“月禪姐,我……我錯了,求你不要送我去公安局,他們會把我判刑的,我還要養我爸媽,我要是被判刑了我爸媽非得氣死不可。”
“現在知道怕了?剛纔不還嘴硬的很嗎?你也別在我這兒裝可憐,我能請你還能不清楚你的底細嗎?你爸媽早就死了,你賺的錢也都給你那個賭鬼男朋友了。我給你的工資是別人家保姆的三倍,這不算低了吧?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貪心還不願意好好做事。”說完沈月嬋轉身去了客廳,同時拿出手機。
“喂,派出所嗎……”
倒不是說沈月嬋不近人情,可這世上有種人叫白眼狼,這保姆顯然就是這種。
她剛纔倘若老老實實跟沈月嬋說實話,或許沈月嬋還會放她一馬,可是到了最後她還要編造出贍養父母來博取同情試圖欺騙沈月嬋,由此可見她是一點悔改之心都沒有,對於這樣的人沈月嬋認爲還是有必要給她點教訓的。
當然,沈月嬋也不會真的讓她被判刑,等她被關幾天反省反省之後沈月嬋會給那邊人打個招呼放她出來,不管怎麼說沈月嬋還是個善良的人,她名聲不好但是心眼兒卻不壞。
小保姆見沈月嬋竟然真的打電話報警了,立刻慌了神兒了,她四下看了看,隨後拿起花架上的花瓶躡手躡腳走到沈月嬋身後狠狠的砸了下去。
沈月嬋拿着電話話還沒說完,腦袋受到重擊翻了翻白眼直接暈倒在了沙發上。
看着血水從沈月嬋的頭上流下很快浸紅了沙發,小保姆趕忙將手中花瓶碎片丟掉一臉忐忑的望着沈月嬋。
她小心翼翼的推了推沈月嬋,輕聲叫道:“月嬋姐,月禪姐……”
沈月嬋沒有絲毫反應,小保姆眼中浮現起恐懼之色。
“喂,喂,同志,你有什麼事?”
電話還未掛斷,小保姆見狀趕忙拿起電話道:“沒……沒事。”說完她掛了電話。
緊緊攥着電話在沙發旁來回踱步,冷汗順着額前不停的滑落。
就在此刻沈媽媽房間門突然打開,顯然是聽到了外面動靜想要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小翠啊,你在幹什麼?月禪呢?”
“啊?”小保姆被嚇了一跳整個人差點兒跳了起來。
看着沈媽媽的眼神不停的閃爍,片刻後她咬了咬面露兇相上前抓起沈媽媽的頭髮一把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