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着趙大喜態度的轉變,張風山底寺也就硬了不少,誆懈一四省內除了張書記於省長之外,粵商總會會長趙大喜纔是隱形的第三號人物。雖說粵商總會是個半官半商的組織,在編制上又說不清道不明,可畢竟是集合了省內大部分民營企業家有錢人,在省內的影響力不言而喻。
上任近半年時間的張風山也終於可以一展所長,在常委會上唱一唱紅歌,提一提共運理論。提了幾天共運理論倒讓省委上下展開一陣學習熱潮,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也都得跟着提兩句馬列主義理論小*平同志思想。
幾天之後粵商總會率先組織成立紅歌會,地點也設在亞州大街店,清晰的信號釋放出來,誰都知道粵商總會的意思就是趙大喜的意思。這一回張書記帶動的這股學術研討風潮,其實是趙大喜的接意,而省委的北山派高官們在背後鼎立支持的。
省內甚至省外都對此議論紛紛,張風山張書記意圖何在,議論了一陣各人也都有各人的看法。質疑當然不少認爲這是譁衆取寵,搞形式主義,頌揚聲當然也不少,認爲在這個利慾薰心的年代提一提黨性唱一唱紅歌,是有必要的。
數天之後中央媒體終於表態了,把張風山領唱紅歌的高風亮節大力讚揚了一番,也等於給主流媒體賓下了們子,從這以後都是讚揚的聲音居多了。張風山一掃之前陰霾,大週末這天又請趙大喜一家吃頓便飯。
這天晚上的張家其樂融融,跟之前幾天的愁苦形成鮮明的對比。張夫人是個極聰明的女人,絕口不提前兩天的事情,又親親熱熱挽着林海草上街。硬要給趙子麒買幾件衣服,趙大喜也當然不會忤逆她一片好意。
張家這時候也就剩下趙張兩人和一個小保姚,張風山興沖沖的讓保姆把剪報拿來。趙大喜把厚厚的精美剪報影集接過來翻看,心裡自然是會意一笑,幾大本影集記錄着張書記從政以來上過的大小新聞,發表過的大小文章,收集整理的真挺全,包括這兩天中央媒體對他領唱紅歌的大力讚揚。
正看到饒有興致的時候,張風山笑着賣弄:“這都是你嫂子親手剪的,呵呵。”
趙大喜不用裝也露出驚訝表情,又瞭解到張夫人李小環的另一面人性,事前絕沒想到她居然有這份耐心,心裡突然一陣暖意四起,對張家這兩口子的恩愛還有點羨慕。雖然有點在人前做秀的嫌疑,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趙大喜心裡溫暖,也真心說兩句好話:“家和萬事興,張書記您真有福氣。”
張風山這兩天心氣高漲,也呵呵的笑了兩聲:“今年算你來着了,一會我下廚房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這話一說出來趙大喜更是膛目結舌,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張書記居然也下的了廚房,太意外了。眼看着張風山興沖沖的穿上圍裙,跟小保姆兩個人鑽到廚房裡忙着洗菜,趙大喜在客廳裡坐了一陣也覺得尷尬,索性也進廚房幫忙。他這輩子進廚房的機會少之又少,在張書記吩咐下蹲在地上洗着芹菜,突然覺得啼笑皆非。
過了一會林海草和張夫人從外面回來,看到這一幕也都忍不住蕪
以林海草的恬靜看到正在做魚的張書記,也忍不住大發嬌嗔:“你看看你,你比人家張書記差遠了你!”
趙大喜老臉一熱很有點尷尬,好在還有張夫人替他解圍:“呵呵,你們張書記呀一年也下不了兩回廚房,他下不下廚房得看心情。”
張家說笑一陣又是一陣歡欣氣氛,很有點雨過天睛的味道,等到飯菜上桌的時候嘗過了鮮魚的味道。
林海草真正被張書記的廚藝折服了:“好吃,真不錯。”
張風山心情大好開了一瓶從京裡帶出來的珍藏茅臺,親手給趙大喜倒上一杯,又給夫人倒上半杯,林海草一時興起也端起酒杯讓了半杯,兩家人喝着酒聊着天,關係自然是大有增進。
張風山這時候對趙大喜。仍是讚不絕口:“我二十三歲大學畢業,擔任領導職務也有二十多年了見過的人才干將也不算少了,你趙大喜算是其中最得力的一個。以前我總聽人說你有經天緯地之才,這一回我信了。”
趙大喜還被他誇到全身的彆扭,趕緊勸幾杯酒糊弄過去,偷看張夫人臉色一片恬靜似乎也認命了。趙大喜是真心有點欣賞這位張夫人了,該讓步的時候就讓步絕不拖泥帶水,頗有一點男兒風範。
酒過三旬張風山臉可就有點紅了,說話舌頭也大了起來,四兩茅臺下肚看他酒量也差不多到了。趙大喜看他喝到東倒西歪,本不帥顧着老婆孩子起身告辭,沒料到被喝到興起的張風山眼略”就不許走。
這時候的張書記,說話可就有點沒輕沒重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除了你嫂子我也很少跟人說,對於這些年黨內某些同志的所作所爲,我是覺得很不順眼的”有些同志,手裡有錢了腐化墮落了,黨的隊伍越來越不純潔了,我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你說,是不是到了該整頓的時候?”
話沒說完被張夫人打斷了:“風山你喝多了,回房間睡覺吧。”
趙大喜也是被這幾句話嚇到出了一身的冷汗,這話說的可就有點放肆了,偏偏以張風山的身份來說這番話又沒什麼問題。
張夫人被夫人勸了兩句,仍喋喋不休:“我就是要領唱紅歌,怎麼樣,誰敢拿我怎麼樣,放馬過來!”
這回連趙大喜也聽不下去,趕緊把他架起來攙進臥室休具,直到酷面大醉的張風山酒意上涌打起呼嚕,纔算鬆了一口氣。
重新坐回客廳裡,張夫人臉色可就有點黑了:“風山就是這個毛病,喝了酒就愛胡說八道,大喜呀你別往心裡去。”
趙大喜當然懂得客氣幾句,趁着天色還早的時候告辭回家,回家的路上在車裡跟林海草說幾句閒話。
林海草這時候對張書記是深深的同情:“張書記也真挺可憐,空有政治抱負又施展不開,這種滋味應該不好受吧。”
趙大喜看着車外跨海搭橋的美麗夜景,臉上又露出微妙笑意,在嬌妻面前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看了一陣窗外才回過頭來,大黑臉上露出輕鬆笑意:“海草,你真以爲張書記是喝醉了說胡話?”
林海草當然不笨她還冰雪聰明,被丈夫一句話點醒過來發了一陣呆,開始認真思考丈夫話裡深意。
林海草想了一陣突然驚叫出聲:“你是說張書記是在裝醉?”
趙大喜大手不自覺在她美腿上輕拍兩下,說話時候仍是臉上帶笑:“一個酒量不好的人喝了四兩茅臺還能說這麼多話,咱們這位張書記演技可真一般。”
林海草被他這樣一說終於也想明白了,這樣回想起來張書記確實有點演戲的嫌疑。
這時連開車的小周也忍不住插嘴:“趙哥,張書記幹嘛要跟您演這齣戲,他費這個心思幹叭…想試探您?”
趙大喜哈哈一笑誇獎他兩句:“有長進,他不但是在試探我。也是在試探省委上下所有人,而且試探了不只一天兩天了。”
這話一說完連性格恬靜的林海草,都驚訝到張大可愛的小嘴說不出話來,認真思索丈夫這番話的可靠程度。想想倒是有那麼幾分道理,最起碼從張書記調任以來這小半年時間的表現來看,跟傳言中的盛名是嚴重不符的,表現的有點過於幼稚和窩囊了,現在回想起來這個事情確實有點蹊蹺。
冰雪聰明的林海草終於想通了,又大吃一驚:“他想幹嘛”好險!”
趙大喜大黑臉上也露出真心的苦澀笑意:“確實很險,我也是前兩天才突然驚醒過來,差點上了這位張書記的圈套,幸虧我反應的夠快及時改口,不然這一回這一跟頭,很可能就要栽進去了。”
林海草臉色瞬間慘白,又憑空打個哆嗦:“真沒想到張風山原來是這麼險惡的人,他到底想幹嘛?”
趙大喜臉上笑的更苦:“你都說了他有政治抱負,他當然是想施展抱負整肅地方,說他險惡倒是還談不上,換成是我在他的位置上”我可能會做的比他更險惡。越是隱忍不發收獲就越大嘛。”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林海草仍是憤憤不平:“那他還認子麒做幹孫子,給個甜棗再打一巴掌,有這個必要嘛?”
趙大喜也自覺的擦一把手心冷汗。搖頭失笑:“所以說你就只能種一種花養一養草,你永遠坐不到領導崗位上,他爲了整掉我當然要麻痹我。”
林海草又嚇到小臉刷白,趙大喜看她這樣也忍不住笑,輕輕把她抱過來安撫兩句。
儘量把話說的輕鬆自然:“現在嘛情況當然不一樣了,咱們兒子這位幹爺爺,今天的表現可有點深意了。”
林海草想也是這麼個道理,今天的張書記似乎有點假戲真做的意思,也沒掩飾他對丈夫的由衷讚賞。
開車的小周也嚇了一跳,又很懷疑:“趙哥,就憑他一個張風止能有多大本事,你還不至於怕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