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從這裡挖下去!”侯羽從一間大房踏步而出,來到寬敞的外院,儘管地面上的血跡爲這清幽小院增添了幾分血腥,但是侯羽卻是就地趴伏在地面,耳朵抵着地,沒有兩個呼吸,侯羽就跳了起來,而後對着一隊士兵大聲的道。
“都還愣着幹嘛,從這裡,給我掘地七尺!”那隊正聽到侯羽的吩咐,頓時大喜,連忙對着自己那一票手下大聲的命令道,而後就見院門外數十個身着鎧甲,手中卻換上了鋤頭,大錘等工具的士兵,一窩蜂的佔據了院子。
錘子砸着鐵杴,從青石縫隙內切楔入,而後幾個士兵搬動鐵杴,將青石撬開,先後將附近七八塊大青石板挪開之後,露出了地面的河沙,拿着鐵鍬的士兵衝上前,將這一層河沙,以及表層的土挖開,直到鐵鍬也挖不動,就換上了鐵鋤頭上陣。
噼裡啪啦的一陣折騰,好好的院子愣是掘了一個大坑,好在時間不長,腳下突然傳來一聲金石交鳴之聲,在一旁喝茶等候的侯羽頓時坐起身,道:“來了!”
那隊正連忙跟着侯羽兩人來到洞口,只見地面被挖開兩米左右後,土層下方出現了一塊方長條石,一羣士兵下了洞又是一番忙活,總算是找到條石的邊緣,一番折騰,條石被拉了起來,一條隧道露了出來。
“先往洞內鼓風,盾戰做好下去的準備!”
顯然這一干人都已經做的熟了,忙活起來卻是有條不紊,兩個風系地靈師直接上前,二話不說,施展起自己的拿手靈技,嗖嗖的風從隧道上方灌入隧道中,這麼做主要是爲了防止地道內有人死在裡面,讓隧道內空氣腐臭不堪。
一陣風過後,數個全副武裝的盾戰率先躍下隧道,巨大的盾牌遮擋在身前,在狹小的隧道內足以應對大部分突發狀況,而他們主要需要防範的並非行屍,而是那些染了死氣的老鼠以及隧道內可能出現的機關。
這隧道不過是這戶人家的地宮的通道,這種地宮在豪門大戶中十分常見,就好如平常百姓的地窖一般,地宮主要用於儲藏家中財物,並建有酒窖,冰窖甚至是糧倉,而有災有難時則用來躲藏。
自從揚州地面清理的七七八八之後,岳飛除了讓大部兵馬集結,恢復周邊城鎮,並朝東前進,餘下的駐守揚州的兵馬則多了一個任務,就是四處挖人家財。
揚州城可是千年古城,聚集了揚州三成豪門貴族,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有些餘錢積存,儘管一場瘟疫,一場暴亂,讓揚州城成爲了死城,很多人家都被劫掠,甚至被付之一炬,但是揚州城內寸土寸金,所以但凡銀庫之類大多建在地下。
一來安全,二來空間夠大,可以說揚州城下方,有一個龐大的地宮,儘管這地宮並不相連,而揚州城內大部分財富就隱藏在這地面之下,畢竟瘟疫來的急,儘管很多豪門大戶逃出揚州,捲了不少財物,但大部分財物都不可能拿的走。
十數個盾戰消失在隧道中足足兩刻鐘,便有士兵退回入口,對着上面道:“大人,已發現了地宮內銀庫,地宮內沒有人藏身,倒是發現了一窩老鼠,都已經殺了乾淨!”
“鄭副隊,你是學院畢業的,寫寫畫畫的在行,等下財物統計就靠你了,你們下去,將地窖內財物通通搬運上來,不要放過一點,還有軍中的紀律你們都知道,別爲了一點小財斷了前途,我可不想這把刀砍在自己人的脖頸上!”
“張頭,你這邊忙着,我還得去下一家!”
“侯營尉慢走!”
侯羽擺了擺手朝着下一處宅院走去,侯羽是軍中斥候營營尉,乃是師團直屬,按照斥候營的地位,在軍中加半級,他這營尉能當上個副旅團長級,斥候營大多都是些強者組成,就如侯羽,有着地靈中階的實力。
他是土系地靈士,學過一套地聽之術,只要他的耳朵貼在地面上,就能將腳下地面的情況探聽的一清二楚,甚至連只老鼠,蟲子都逃不過。
侯羽這數日可以說是一刻都不得閒,一家一戶的走,畢竟這些豪門大戶家的地宮入口十分的隱蔽,而且都設置有機關,不明其中的人很難從入口進入,所以只能採取這種掘地三尺的法子,找到隧道,而後進入地宮之中。
且不說侯羽奔了下一戶,只這院子裡,沒多少工夫,就已有一大箱被繩索吊了上來,長五尺,寬三尺,
高四尺的大箱子沉甸無比,居然要由四個武士來擡,當箱子落了地,落了箱子上的鎖頭,那箱蓋給推開,頓時一陣金光閃爍。
全都是尺長的金磚,十斤一塊,碼的整整齊齊,橫十,豎三,一層三十塊,而看高度,至少有二十層,這一大箱,光金磚,就有六千斤,加上箱子使用鐵木打造,分量也是不輕,這一箱不下八千斤,也難怪氣力大漲的武士都得上四個,還擡的呼哧帶喘。
這一箱金,如果打造金幣,足能造出十萬金幣出來,而陸陸續續的從地宮銀庫內,擡上來這種大箱子十口,四金六銀,全都鑄造爲磚塊形狀,另有珍珠瑪瑙翡翠玉石,飾品,項鍊等五箱,其他還有珊瑚屏風,玉石枕等等名貴的玩意亦有不少。
只這一家收穫,真金白銀就不下四十六萬金幣,而其他怎麼也價值個百萬,可惜這家人的商鋪田契,金票銀票等易於攜帶的財物都帶走了,否則只這一家,就能收羅數百萬金。
而這還不能算是揚州城最豪富之家,頂多算是個二流,可以想見,這偌大的揚州城內聚集了多少財富,這將是一筆冷卓連想都不敢想的數字。
這些財物被挖出來之後,立刻會同賬簿一起運上揚州西碼頭的大船,重兵保護,沿着松江逆流而上,轉運西千湖,走金河水道,轉運泣血堡,暫存在泣血堡地下金庫,再做他算。
這筆從揚州搜刮的財富究竟有多少,沒有人知道,不過只從揚州運載而出的財物,就足足轉運了小半年,一日最多時,動用運輸貨船不下三十艘,滿載而行。
而這場大收刮可不僅僅只侷限在揚州城一地,整個揚州佔領區,到處都在上演這樣的場景。
而在各地忙活的時候,冷卓已抵達了蘇州城,並親自面見了李長青,給予了承諾,李長青得到了冷卓的親口承諾之後,一點也不耽擱,連夜回了李家堡。
“你可知圍攻李家堡的暴民有多少,臨水縣內又有多少暴民?你這一部能調動多少兵馬出兵解圍。”李長青離開之後,冷卓直接對着周瑜問道。
儘管周瑜是大楚青龍軍團的軍團長,下轄兵馬二十餘萬,但在蘇州府,他手中的兵馬不過十三四萬而已,另有三個師團分別駐在揚州府西部兩郡,松江,金楓兩府,而蘇州府西面就是太倉,南面就是寧波,東南就是杭州府,這些地反如今都是變亂之地,所以蘇州雖有十數萬駐軍,但實際上兵力捉襟見肘。
“回殿下,李家堡處的暴民不下十萬,如果算上臨水縣內的暴民的話,卻足有三十萬以上,不過大部分都是被鼓譟起來的百姓,迫於生計不得不四處搶掠,漸成暴民!”
“我青龍軍團有六大陸軍師團,兩個水陸師團,水陸師團駐紮鏡湖以及鄰近水域,構成對寧波府,杭州府的防線,而內部,經過這數月來的清理,地方已平,抽調些兵馬應該不會有什麼亂子,我想抽調出四五萬兵馬應該不能問題!”
“而且只要我們能爲李家堡解了圍,李家堡內立刻就能有上萬合格的將士加入,在抽調萬人青壯也不是難題,這樣兵力問題應該不大!”
“拿下李家堡後,大可讓李家派人去聯絡周邊已快守不住的地主,只要有人肯屈服,我們就去解救,這樣,我們其實並不需要多少兵馬,就能解除太倉之亂勢,平息暴民之潮!”
“哦,依靠這些地主家兵,只有兩三家還好,如果對反串聯起來,兵力可是尤勝我方,到時候?”冷卓也是有些憂慮,雖然看上去不用抽調多少兵馬就能搞定太倉府,但是誰知道這些太倉地主是否是真心歸降,萬一危機一解,轉而翻臉,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這個問題臣也想過,我們大可以在接圍之後,就開始佈置他們的家人轉移,用大船送到金楓府或者松江府,這樣有人質在手,這些地主家族要是想造反也要掂量掂量,另外這支兵馬的後勤也可掐在手中,這樣就算他們想反,也沒有糧草!”
“恩,就這麼辦!”冷卓點了點頭,道。
大楚建業二年十月,位於蘇州的周瑜指揮兵馬近五萬兵出蘇西城,踏入太倉府境內,一日三戰,攻佔太倉境內數鎮,俘暴民數千,擊殺千餘,兵鋒指向臨水縣內的李家堡。
此刻的李家堡地面上建築已盡數淪陷,而佔據了李家堡的暴民開始掘地三尺,挖掘李家位於地面下的地宮,而聞聽到楚軍來襲,這支暴民首領派出三萬人聚集在河岸邊,阻擊周瑜所部於河岸。
不過對於太倉府,周瑜早就爛熟於心,各種佈置心裡有數,所以在踏入太倉府時,周瑜已充分的做了準備。
周瑜所部大軍沒有急切過河,而且就地安營紮寨,而緊隨大軍的輜重營卻是開始忙碌起來,軍中匠人從大車上搬卸下無數的木頭零件,連夜趕工組裝起來。
一夜工夫,周瑜軍中出現了上百架投石車,橫列河岸,對準了河對面的暴民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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