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函要替換朱華鳳！”
聽完兩人對話全過程的白玉京略去了其他出言不遜的言辭，捕捉到了這個關鍵信息。
僅僅是因爲華鳳婉拒了陪他們的大領導吃飯，僅僅是爲了給白加黑一點顏色瞧瞧，他們竟然就這麼隨意地將朱華鳳用心準備了這麼久的兩個鏡頭給替換掉？
即使對娛樂圈的相關潛規則早有耳聞，但是當自己親自面對這些時，還是覺得有些難以接受，可以想見，當朱華鳳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會是怎樣的難過。
白玉京沉思片刻，轉頭去找朱華鳳和魏小紅，發現兩人正站在不遠處和一位年輕的男士說話，只是稍微瞥了一眼那男人臉上的表情，就大概判斷出他九成是在搭訕朱華鳳，可能因爲身份比較特殊，所以魏小紅和朱華鳳纔不得不應付一會。
三人聊了一會之後，魏小紅和朱華鳳朝白玉走了過來，白玉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個年輕男人看，示意二人做介紹。
“鄧子林，萬石集團創始人之一兼董事會副主席鄧石的孫子。”魏小紅儘量輕描淡寫道。
萬石，萬石，胡萬的萬，鄧石的石。
白玉京拍了這麼久《皆大歡喜》，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胡萬和鄧石是誰。
“想約會華鳳。”魏小紅補充道。
朱華鳳忙了叫了一聲“紅姐”。
魏小紅笑了笑，說：“不過他還算有眼力勁，沒有死纏爛打。”
白玉暗道：“這種人自然有許多年輕漂亮的女人倒貼過去，何必浪費時間去死纏爛打，又不是拍偶像劇。”
“喏……”魏小紅拍了怕朱華鳳揚了揚下巴：“那邊那個正在和徐婷婷聊天的就是上次要你去陪座的大老闆，是《皆大歡喜》最大讚助商的老總。”
白玉跟着轉頭看過去，看到一個大腹便便的胖男正在和徐婷婷談笑風生，不知他說了什麼，徐婷婷被逗得笑得花枝亂顫。
胖老闆旁邊一個長髮瘦高、身材可觀的年輕女人挽着他的胳膊。
“她是楊玉函？”白玉直覺判斷。
“喂白玉你在看什麼？”朱華鳳用手掌擋住白玉的視線問道。
“當然在看美女。”魏小紅拆穿道：“小荷罵他色還是有道理的，回去告訴紫霞。”
白玉現在沒心情陪她們兩開玩笑，聽她們這麼說，乾脆直接跳下椅子，走了過去。
“誒喂白玉，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真以爲不敢告訴紫霞。”
白玉渾然不理，悄無聲息地溜到胖老闆旁邊。
“玉函第一次演戲，很多東西都不懂，婷婷你作爲業內前輩可要多多提攜。”胖老闆笑聲中都帶着油膩的感覺。
“林總這話說的我多老似的，還前輩了？”徐婷婷嗔了一句，然後訝道：“林總說玉函第一次演戲，這不是唬我，第一次就能表現這麼好，一點不怯場？”
旁邊的楊玉函道：“婷婷姐，我真的是第一次演戲。”
徐婷婷嘆息道：“這麼說，我過兩年就要退休了。”
“哈哈，婷婷你至少還能紅二十年！”胖老闆笑道。
一番假模假式的對話聽得白玉起雞皮疙瘩，好在胖老闆隨後要帶楊玉函去跟張開來說話，胖老闆和楊玉函剛走，徐婷婷臉色立變，再也看不到一絲笑容。
白玉不着痕跡地跟着胖老闆和楊玉函，剛走了幾步，赫然發現那胖老闆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抽了出來，先摟着楊玉函的腰，然後順勢往下一滑，在豐挺處捏了一把，楊玉函嬌嗔地拍了他肩膀一下。
跟在後面的白玉京一怔，心道：“竟如此奔放？”
在這一恍惚間，聽到那邊又是一陣“噢林總~”“啊張導~”的寒暄。
“這次多虧張導幫忙了。”
“林總也沒少幫我。”
“哈哈。”
“哈哈。”
白玉：“……”
看他們一副狼狽爲奸的樣子，說明換人的事情已經基本確定，可是爲什麼到現在都沒人通知朱華鳳一聲呢？
“一定要給他們一點教訓。”
白玉掃了他們一眼，然後扭身走開，回到剛纔的椅子上，不遠不近地盯着胖老闆和楊玉函。
……
酒會一直持續到晚上九點半，客人先後離去，胖老闆和楊玉函跟幾個重要人物招呼了一聲，作勢出門。
白玉來不及跟魏小紅、朱華鳳請示，嗖地一下跟上，本以爲林總是帶着楊玉函去拿車，不料兩人出門之後，直接走向電梯，按了5樓。
坊間早有富豪**小明星的傳聞，但是白玉也沒料到這種事情居然可以這麼明目張膽，那個林總和楊玉函完全不擔心被別人跟蹤？
或許是楊玉函還沒什麼名氣吧。
白玉正想着，電梯降了下來，稍微猶豫了一下，一個加速，箭影般閃進電梯。
電梯門剛一關，林總的手開始在楊玉函身上不老實，楊玉函躲了幾下，發現角落蹲着一隻目不斜視的白貓，忙道：“咦，那隻白貓。”
“什麼白貓？”
“電影裡那隻白貓啊，它怎麼也跑進電梯了？咪咪……”
楊玉函蹲下來喚白玉道，白玉心中罵道：“我咪你一臉。”
“一隻土貓而已，明天我送你幾隻名貓。”林總道。
“這隻貓不一樣的，可以演張開來導演的電影呢，劇組裡好多人都在說它。”
“就是經過特殊訓練嗎？好啦寶貝，你喜歡的話，我明天買下來送給你。”
電梯剛好到了五樓。
“走了寶貝。”林總猴急地催道。
楊玉函抱起白玉想了想，說：“要不我先把它送下去吧，等下再走丟了。”
白玉心裡一動，看了楊玉函一眼。
“哎呀好啦，咱們先帶着它，等會再送下去。”林總伸手摟住楊玉函的腰，一語雙關地補了一句：“小將軍等不及了。”
白玉：“……”去你嘀的。
楊玉函點點頭，抱着白玉和胖總一起進了508房間。
“先讓它在一邊呆着，好好看我表演。”胖總剛一進屋就要撲倒楊玉函。
“先洗澡。”楊玉函輕巧地往旁邊一躲。
“先做再洗澡！”
“不，要先洗澡！”
白玉看着胖總急急如律令的狼狽樣，不由得暗暗感嘆：“不管多麼風光奪目的老總，在通往交配的路上，也是如此稀鬆平常。”
胖總最終拗不過楊玉函，極不情願地去了衛生間。
“你是朱華鳳朋友對不對？”
胖子去衛生間後，楊玉函突然跟白玉聊起天，白玉轉過頭看向落地窗外。
“哎！”楊玉函出乎意料地嘆了一口氣，看着白玉京說：“還是做貓好，每天吃完就睡覺，睡完就隨處去逛，什麼都不用管，誰都不用理。”
白玉心裡回道：“你也可以不用這樣。”
楊玉函把白玉放在牀上，側身躺着看着他，陷入沉默之中。
七八分鐘後，肥豬林裹着毛巾走出來，色兮兮地道：“寶貝，我來了……”
“我去洗澡。”楊玉函起身。
肥豬林一把摟住楊玉函，說：“不用了，我不嫌棄你，我就喜歡你現在的味道。”
楊玉函還要堅持，肥豬林突然不重不輕地說了句：“怎麼回事？”
白玉竟然下意識地替楊玉函擔心了一下。
“人家只是想香香地陪你，又兇人家……”楊玉函反應不可謂不快。
“已經夠香啦。”
肥豬林把楊玉函抱起來往牀上一扔，完全沒有理會旁邊還蹲着一隻貓。
…………
完事後，肥豬林摟着楊玉函躺了一會，許諾說這次試水之後，下次要讓她演女主角。
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白玉此時正蹲在窗邊看窗外的夜景，本來說要好好懲治這對狗男女，現在心裡莫名地有了其他念頭，十分糾結。
肥豬林又躺了一會，然後起身穿衣服，說：“你今晚就在這住，明天再回去吧。”
“嗯。”楊玉函溫順道，恰如其分地呈現出了那種滿足感，演技確實可圈可點。
肥豬林穿好衣服，又在楊玉函身上搓了個遍，這才滿意離去。
肥豬林走後，楊玉函猛地從牀上彈起，衝進衛生間，白玉愣了一下，然後聽到水龍頭噴水的聲音。
要把自己洗清白一點嗎？
楊玉函這個澡洗了十五分鐘，白玉看到她裹着毛巾從衛生間出來，起身走向門邊，準備離開。
“你也要走了嗎白貓？”
白玉瞥了她一眼。
“再陪我一會，等下我送你。”
楊玉函說着抱起白玉走到落地窗前，依着玻璃在地毯上坐下，兩隻大長腿光溜溜地屈伸着，頗爲誘人，裹着毛巾的頭也靠着玻璃，輕輕轉動，邊拍着白玉邊哼着《最初的夢想》。
“你主人的歌。”
“……”
“替我跟朱華鳳說聲抱歉。”
白玉險些被感動。
……
首映式三天後，即12月25，《皆大歡喜》全國公映。
大家自然去看了零點場，大家自然沒有看到朱華鳳出場。
電影結束後，現場觀衆開始離場，那五個女孩兩隻貓卻仍舊安靜地坐在那裡，大屏幕上字幕伴着喜氣洋洋的片尾曲一串串地閃過。
不是被剪掉，而是被替換掉！
而且，直到自己看完電影才知道這一點。
即便是朱華鳳，也難以立即承受這種打擊，茫然地坐在那裡，顯得十分孤獨和無助。
“楊玉函！”一直盯着屏幕的馮小荷突然指着前面說道。
白玉擡頭看着屏幕，暗暗想着：“威脅沒起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