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農曆年在公曆2月7日,這就意味着高三年級期末考試之後,還要再補半個多月的課。
按照原先的計劃,白玉京準備先在學校待一週,然後再請假去江海,面對面跟萬石方面商量新專輯事宜,不過這個計劃現在不得不做出臨時調整。
白玉京邊快步朝寢室走,邊低頭研究他的手機,踏進校園的時候,大概終於摸清楚了某個功能的使用方法,對着手機哼了幾句歌,然後錄下來播放,如此試了幾次,發現並沒有什麼問題,滿意地退出錄音功能,然後給李巧打電話。
“喂小白,什麼事啊?”
電話嘟了六七聲之後,李巧接通。
“巧姐,我剛剛考完試去上網,發現網上正在傳我的八卦!”白玉京有些惶恐地說道。
“有八卦是好事啊,說明有人關注你。”李巧雲淡風輕說道:“入行之後你就會明白,‘緋聞’兩個字對一個藝人來說,是多麼重要。”
“可是,那個八卦明顯是在……”
“捕風捉影,胡編亂造?”
“嗯。”
“哈哈,小白啊,你有沒有想過娛樂圈有幾條八卦不是捕風捉影而來的?”
“那巧姐,我可以出面澄清嗎,剛剛白加黑那邊給我打電話讓我澄清,不過我想起您之前跟我說要我不要管這些八卦,我就拒絕她們了。”
“拒絕得好!”李巧滿意道:“小心被她們利用了。”
“利用?”
“是啊。網上那些八卦不知是誰爆出去的呢,說不定就是白加黑她們自己做的,故意借你炒作自己。”
“啊不會吧。她們那麼做,不是在損害自己的名聲嗎?對了巧姐,那些新聞不是咱們公司爲了挖袁紫霞放出的公關稿嗎?”
“小白!”李巧突然嚴肅起來,道:“這種話千萬不要亂說!”
“噢?”
“忘了前些天我跟你說的‘謹言慎行’是四字真言了嗎?”
“巧姐我記得,你跟我說不管後面出現什麼八卦和新聞,不管和我有沒有關係,都不要回應。置身事外,由公司統一爲我運作!”
白玉京像準備充分的學生在回答老師問題一樣。字正腔圓求表揚。
“嗯,現在這些話依然有效。”
“我明白了巧姐,不理白加黑,不澄清。一切交給公司!”
“嗯。”
“另外巧姐,我剛剛想了一下,我不要等一週後去江海那邊了,我明天就過去,把合約和專輯的一些細節跟公司確定一下,巧姐你覺得怎麼樣?”
“那最好不過了。”
“那行,我現在去買機票。”
……
掛了李巧的電話之後,白玉京小心翼翼地操作着手機按鍵,確保剛纔通話的錄音能被清晰保存。
做完這些。白玉京再次回到手機聯繫人頁面,然後找到朱芝的電話,給她發了條短信:“蜘蛛姐。把六爺的號碼給我一下。”
不過朱芝這個時候可能在忙什麼,沒有很快回復,直到白玉京回到寢室幾分鐘之後,朱芝才把六一的電話發過來,並問:“要約架嗎?”
“哈哈,不是。想請六爺幫我一個忙。”
回完短信,白玉京撥通朱芝給發過來的號碼。電話嘟了幾聲,六一那帶着些懶散意味的嗓音在電話中響起。
“哪位?”
“六哥是我,小白。”
“噢我說,有事?”
“我明天去江海,想請六哥跟我一起去。”
“你是說去綁架?”
“嗯,呵呵,呵呵。”白玉京乾笑。
“好。”六一也答應得十分乾脆,或許是出於對白玉京的莫名信任,或許是因爲柄爺曾經說過‘給白玉京留份人情’,或許是他真的想跟白玉京來一場,不管怎樣,六一沒有問任何多餘的問題,直接答應下來。
“謝謝。”
“到時候會讓你謝的。”
跟六一結束了簡單的通話後,白玉京準備疊幾件衣服出來,剛要去拿箱子,忽然想到什麼,坐到桌子旁,拿出紙和筆,認認真真寫了一張請假條。
……
1月16日上午,白玉京和六一坐上去江海的飛機,一路上,白玉京把他拜託六一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六一這才醒悟過來:
“麻蛋真是讓我去綁人的,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
飛機在江海紅橋機場降落,下機之後,白玉京和六一兵分兩路,形同陌路,各自行事。
白玉京出了機場直接去打出租,上車之後給李巧打了電話:
“巧姐,我已經到江海,現在在去萬石的路上。”
“好,到了萬石給我電話,我去接你。”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在一棟大廈前停下,下車之後看到大廈門前黑灰黃三色相間的牆上寫着兩個燙金大字“萬石”。
白玉京站在萬石大廈前,沉默地看了一會,然後再次撥通李巧的電話。
五分鐘後,李巧巧笑倩兮地從樓上下來,熱情地跟白玉京握手,然後帶他去見林棟。
關於合約的簽署方式,李巧已經跟白玉京協商好,白玉京這次過來,就是過場般籤個字。
看到白玉京草率而快速地瀏覽完合約,直接就簽了字,林棟不得不說有些微微的失望。
這份合約裡面設計了很多模棱兩可的精彩術語,林棟已經做好充分準備跟白玉京進行一場脣槍舌劍,結果白玉京掃了一眼合約,就這樣急不可耐地簽了合約,好像生怕萬石會變卦似得。
“真是暴殄天物了啊!”林棟暗暗嘆息。
不過這樣也好,白玉京簽了這份合約後,他的第一張專輯基本就等於賣斷給萬石,這同時意味着這份專輯合作結束後,白玉京將沒有任何退路,只能跟萬石簽訂藝人長約。
除非他捨得完全扔掉他的處男座專輯,扔到那些已經走紅和必將走紅的歌。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來自小地方、沒有任何底蘊、眼界格局如此狹窄的白玉京,怎麼可能會放棄掉那些歌?
而且看他着急忙慌簽約的樣子,根本就是想一輩子賴着萬石嘛。
“純樸啊純樸。”林棟想到於總說的那個詞,忍不住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