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痛苦的不是愛

顧景宸看到東方君的時候,他正站在辦公室落地窗前,整個人彷彿一尊雕塑一般。由於已經一個禮拜沒有好好休息,他的眼底全是紅血絲。

“你瘋了麼這麼折騰自己!又是何苦呢?”顧景宸看着自家兄弟,滿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回國的飛機上,西方沒有跟他們一起,他就已經發現這傢伙不對勁,沒想到這麼多天了都還沒反應過來。

西方臨走確實說了要去看男朋友,顧景宸那一刻心裡是懵逼的,原來東方君喜歡的女生已經有男朋友了,那他現在這樣又算是什麼?

“天涯何處無芳草,她就值得你這樣糟蹋自己?”顧景宸還是第一次看到東方君這幅模樣,在他眼裡,東方君一直都是驕傲的,卻因爲一個西方就頹廢的這麼不可理喻,這讓他覺得難以接受。

東方君仍舊只看着窗外,什麼話都不說,什麼動作也沒有。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還在堅持什麼,還在奢求什麼。當初西方放棄易埕西的時候,沒想考慮過找他,出國更換聯繫方式再也沒有聯繫過他,能接受容浩然也不在乎他,這樣的西方,他有什麼信心去爭取?

可想到要放手,讓她跟別人在一起一輩子,他就心如刀割。他,做不到。

“你他媽神經病啊!你是要折騰自己到死嗎?你以爲她會在乎你的死活?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你倒是說話啊!”看到東方君不爲所動的樣子,顧景宸忍不住衝過去拎着他的衣領,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東方君只是一個轉手,就掙脫了顧景宸的手,就算他再落魄,在別人眼裡也是強勢的。

“呵呵,你倒是厲害了!我他媽多管閒事行了吧?要不是老子是你兄弟,會管你是不是幾天沒吃飯會不會餓死?你他媽要是真的放不下,就去追呀,人家不是沒結婚麼,就算結了婚,只要你願意,想搶還不是分分鐘的事。軟的不行你就來硬的啊,強搶民女不會麼?你就自己這麼憋着不說話不行動,她就會看上你?你知道什麼叫挖牆腳麼?”顧景宸激動的臉紅脖子粗,覺得自家兄弟真是沒出息。他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多年不開竅的榆木腦袋怎麼就看上了西方,而且已經泥足深陷到了這樣的地步。

不管顧景宸說什麼,東方君都只是低着頭,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有着別人無法企及的先天優勢,卻有着非凡的自控力。儘管煩悶抑鬱,他也不會抽菸酗酒,只是讓自己不斷工作,把自己變得跟機器人一般。

他很少沉迷一件事,除了西方。

顧景宸說了很多,看到東方君還是沒有任何反應,於是咒罵着離開。東方君把臉埋在自己雙手,當初他若是沒有鬼鬼祟祟關注西方兩年,會不會就不會愛得這麼深沉,會不會現在已經忘了她,開始新的生活?

顧景宸離開沒多久就帶了飯菜回來,聽東方君助理說,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所以儘管他恨自己兄弟不爭氣,卻沒有辦法真的不管他。

“兄弟,祖宗,你倒是吃點東西吧。”顧景宸把打包好的粥和一些清淡的菜放在東方桌休息室的茶几上,看到他沒有要動的意思,於是只好無奈的開口說道。

“鈴鈴鈴……”迴應他的是東方君的電話聲,看到東方君飛快的接起了電話,他就知道自己模糊瞥到的‘西方’兩個字的來電顯示沒看錯。

東方君,真的是栽了,而且栽的徹底。

東方君很快就掛斷了電話,看着手機出神,然後默默的進了休息室洗漱。等到顧景宸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東方君慢條斯理的吃着他打包的飯菜。

“感情老子說了那麼多,抵不過人家一分鐘的電話。”顧景宸陰森森的笑了,覺得自家兄弟真真是見色忘義,他們十幾年的感情,還比不上西方的一個電話。

“她約你一起吃飯,把週末的時間空出來。”東方君眼皮都不擡,直到吃完之後優雅的擦了擦嘴角纔開口說道,聲音有些嘶啞,大約是太久沒說話的緣故。

跟顧景宸是從小到大的好兄弟,東方君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她是誰?憑什麼約我吃飯我就要去?老子忙着呢。”顧景宸氣急反笑,雖然明知道這件事上西方沒有任何過失,卻還是忍不住遷怒。

“你是她主治醫師,只是想請你吃個飯道謝,你不願意就算了,我代你去。”東方君也不着急,只是淡淡開口說道。

“呵呵,想用激將法?我還真就要去了,別想着二人燭光晚餐。”顧景宸表示不上當,一來他可以順帶看看西方的恢復情況,畢竟他可是品德高尚的醫生,二來他也想多瞭解看看,西方到底哪裡值得東方君念念不忘。

“東方,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對她的不一定是愛,而是一種得不到的執念。”顧景宸走之前,留下這麼一句話,他想讓東方君看清自己的心,不要盲目去追尋。

得不到的執念麼?從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無論是通過先天優勢還是後天努力,他都可以很輕易的得到,唯獨表白西方卻被不留餘地的拒絕,所以一直不願意放棄是因爲不甘麼?

不是不甘,也不是被拒絕之後的不平,他東方君不至於這般小心眼,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所以儘管痛,他也會繼續下去,不過顧景宸一句話說對了,他不應該等待,而應該主動去搶!

西方約兩人在秦姨的私房菜館吃飯,一來是答謝東方君和顧景宸兩人在她生病期間對她的照顧,二來是想跟顧景宸交個朋友,畢竟誰也不會跟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過不去。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由於東方君的關係,她還沒跟顧景宸正式見面,就已經在對方心裡留下了極差的印象,所以這頓飯自然不會是她想象的那麼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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