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活動結束,遊戲也迴歸正常,除了前十名玩家的知名度陡然升高之外,也沒有再值得可提的事。類似言寧和錦木這般沒有轉職的玩家也還有一兩個,不過遊戲官方出面發了公告說明並非BUG而是由隱藏任務的獎勵而來,論壇上那些吵鬧的聲音延續了沒兩天也漸漸落下。
然而卻只有言寧知道這平靜只是短暫的,過不了多久遊戲裡就會再掀起一陣風波,將十一爭霸賽的風頭徹底蓋住。
再說她的B城之旅,那天晚上說是玩通宵,可到後半夜五人困的困醉的醉,乾脆的都窩在沙發裡睡自己的。然而畢竟是夏天,包廂裡的冷氣開得十足,清早六點多五人就被凍醒,然後狼狽的退包廂離開。
八號之後其他三人紛紛回校上課,只有戚浩依舊請了假陪着言寧。
而說是玩,倒不如說是各種坐車和徒步。
匆匆看過幾個著名景點,言寧又跟着戚浩吃了一天的美食小吃,然後晚上回去便訂了第二天的機票,就這樣的結束旅行回到S城。
回到家的當天晚上,言寧就被言爸給拎進了書房。
“對不起。”
迎面的一句話頓時嚇懵了言寧,她眨了眨眼看着言爸嚴肅的臉,對不起?對不起什麼?該不會是公司提前破產了吧?
言寧愣過之後,纔想起問:“……爸,怎麼了?有話好好說,你可別嚇唬我啊。”
“唉,都是爸的錯,”言爸語重心長的嘆氣:“公司本來就要接個上億的大工程的,哪知道突然被老林鑽空子搶了過去。也是這件事之後,我才聽別人說老林老早就開始眼紅這個工程了,會把自己兒子送來跟你相親也是想先拉近關係然後再撬牆腳。都怪爸,不該這麼心急,也不顧老林是同行更是競爭對手就這樣撮合你們。想來想去,你們會分手還是要怪我看錯人啊……”
言寧眼圈一紅:“爸,這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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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你情我願的事,如果不是她也同意,又怎會發展到現在這地步呢?
只不過她着實沒想到不僅僅是她被林然傷到,爸爸公司也被林然他爸給瞄上。
但又想想上億的工程收入起碼有幾百萬,便能理解那兩父子的良苦用心了。有多少同行公司一年都賺不到這麼多,又有多少同行公司不眼紅上千萬上億的工程?
可是……用感情這種事來換取利益,就未免太過卑鄙了些。
“我跟林然,也是因爲我根本沒認清自己的心,纔會變成現在這樣。”言寧咬着嘴脣道:“而如果我再慎重一些,那個工程大概就不會那麼輕易的丟了。”
言爸上前將她擁入懷中,輕拍她的背無奈笑道:“公司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不過一個工程而已,去了一個還有一個。就是小寧你,不要再爲無關的人傷心了,爸也不會再催你結婚更不會再貿然在同行裡找親家了,你喜歡誰我就認誰做女婿,好不好?”
戚浩的臉突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言寧有些面紅的道:“好。”
***
一上游戲言寧就直接在好友欄裡找人,看到花捲在線後不由自主的就勾起了嘴角,旋即就發了小精靈出去。
花捲來得時候很貼心的沒讓任何人跟着,一看見言寧就笑得賊兮兮的:“怎麼?想通了讓我幫忙了?”
言寧有些面薄:“那天晚上的話你還記得啊?”
花捲得意一笑:“那當然,這麼重要的對話我如果忘記了,不說老大,我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言寧不自在的別過頭:“那……那你有沒有辦法……那個……”
“哪個?”花捲故作納悶的跟着轉過來直視她的雙眼。
這種時候再來彆扭就顯得矯情了,言寧乾脆的道:“有沒有辦法證實他也喜歡我。”
“噗……”
熟悉的笑聲,但明顯不是花捲的。
兩人警覺的轉頭,卻發現那三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肉卷正捂嘴偷笑,逆天面上也有些不自在,扭過頭不看她們。唯獨醉風塵臉上依然鎮靜,好像並不曾聽到剛剛言寧那句話一般。
完了完了,花捲轉了轉眼珠,最後就直接拉上言寧想跑。
“等等。”無比輕的兩字,聽在花捲心裡卻是沉重。
既然有人已經發話,她也沒法再幫忙,花捲一臉悲痛的看向言寧:“靠你自己了。”
說完就偕同肉卷和逆天,三人一塊遁走。
言寧心中有些忐忑,又有些心寒。忐忑的是剛剛她說得那句話着實太直白竟然被他聽到,心寒的是他聽到也沒有任何反應,那淡然的臉色好像從不曾對她上過心一般。
或許她想得沒錯,而是花捲猜錯了,他對她根本沒有超出的感情。
“抱歉,我也是被他們拉過來,並非故意偷聽。”醉風塵終於開口,旋即又艱難的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什麼給你幻覺,如果是那樣那對不起。但如果是因爲你只是想找個臨時的救生圈上岸,那你大可不必如此卑微。總而言之,我們以前是朋友,現在是朋友,以後……大概也只會是朋友。”
“關於感情,我現在給不起任何承諾。”醉風塵坦然的直視她:“而你,值得更好的。”
***
司馬月:姐,姐你在麼?
安寧:嗯,在,怎麼?
司馬月:你在哪,我去找你。
安寧:……雷奧南門塔頂。
樂天:誒?小寧你跑那去幹嘛?
隆其:看風景?聽說那邊風景獨好。
清風:我們可不可以先把BOSS推了再說?
夜半夏:……請體諒下我。
看着公會聊天欄裡依舊正常如初的幾人,言寧面上泛起一絲苦笑,自從聽了醉風塵跟她說的那一番話後,她便一直窩在這裡,無心再做其他事。
她甚至已經有些茫然了。
重生,遊戲,賺錢,戚浩。
言寧忍住到了眼眶的淚,手上就連握緊的力氣都失了。
她一直都想着或許重新開始了,她就能過得更好更快樂更像個人樣,卻沒想到路的確是拐了彎變成不一樣的,可也因此遇到了太多不該遇到的人。
於是一比較,竟然還是上一世那樣肆無忌憚的言寧,要更快樂一些。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要過得這麼不如人意?爲什麼就連能重生一回的幸運都被你硬生生折騰成了白費?
“姐,……姐!”氣喘吁吁的司馬月爬塔爬得相當之艱辛,見她如此,言寧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開始想賺錢的小姑娘甚至還沒捨得去買個飛行坐騎。
言寧甩開那些負面情緒,拉上小姑娘坐好:“你該早說的,這麼辛苦的爬上來做什麼?”
司馬月眨了眨眼,後知後覺的想起她姐是有飛行坐騎,旋即才哭喪着臉道:“我忘了。”
“……”言寧嘆氣:“算了,反正你都爬上來了,說吧,這麼急找我什麼事?”
說到這個司馬月突然變了臉色,支吾了半天才蹦出幾個字:“我在落雨閣有朋友……”
“有朋友怎麼了?”莫非落落清雨和林木風又弄出什麼幺蛾子了?
“她跟我說,過兩天他們會長就要跟林大哥……哦不,是林賤人結婚了。”司馬月鼓着臉頰氣憤的道。
言寧一怔,旋即無奈的笑:“叫人賤人做什麼?小姑娘家的,不要隨便罵人。”
司馬月撇嘴:“本來就是嘛,現在好多人都這樣叫他,聽我那朋友說,落雨閣裡都有好多人不待見他,說他朝三暮四腳踩兩條船是個賤男人什麼的,難聽的多了去了。”
言寧原本的一絲黑暗都被這樣毫不掩飾的話語給衝去,勾起嘴角笑道:“那挺好,說不定哪天還因此搞個內訌什麼的。”
“呃……”司馬月突然想起自己的來意,有些忐忑的轉頭:“姐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兩個結婚?都不做點什麼?”
言寧嗤笑出聲:“做什麼?搶婚麼?我親自把他推到落落清雨的身邊,有什麼好搶的?”
“不是搶婚!”司馬月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得:“就是……就是讓他們結不成婚,以後沒法好過什麼的。”
言寧似笑非笑的看她:“你覺得我憑什麼去跟落雨閣這麼大一個公會鬥?又是憑什麼能讓他們結不成婚沒法好過?”
司馬月頓時喪氣,可嘴上還是不甘放棄:“總是……總是該做點什麼的吧。”
“是啊,”言寧輕嘆:“總該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