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號，天朗氣清。
咖啡屋外。
李東和許聖哲各自叫了一杯咖啡，坐在路邊的藤架下看着來來來往往的人羣。
看了一陣，許聖哲感慨道：“平川美女還是不少的。”
李東淡笑道：“這年頭就是頭豬，你打扮打扮，也能化身美女。”
許聖哲翻着白眼道：“你這話有膽量對秦雨涵和沈茜說嗎？”
李東喝了一口咖啡，漫不經心道：“她們是真材實料，有自信的女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
“得了，馬屁留着在她們面前拍吧。”
許聖哲鄙夷了一句，接着迴歸正題道：“發行債券其實沒你想象的那麼好，要不然國內早就債券滿天飛了。我要是你，我寧願融資，你死抓着股份不放到底有什麼意思？
遠方債券發行，你讓我意思一下那倒是沒問題，不過也就幾百萬的事。
你要真想從我這弄錢，簡單，你欠我的那一個億，以及那筆九億五千萬的款子，我就當十億了，用這十億入股你們遠方，你能給我多少股份？”
“不接受入股，這筆錢寬限我一段時間，債券發行結束還你，利息照算。”
“和你聊天真沒意思你知道嗎？你以爲我求着你要入股呢？要不是看你資金緊張，我怕你崩盤，大家都是朋友，我纔不費這事。”
許聖哲撇撇嘴，接着又道：“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等你路演的時候通知我一聲，我到時候去給你捧個場。”
“路演我不一定去，看情況吧。不過說好了，你到時候記得去參加，最好能把你老子叫上，你還不夠資格幫我帶動人氣。”
許聖哲眼白都快翻出來了，這傢伙總是喜歡打擊人。
要不是知道他性子，就衝這話，許聖哲就得和他翻臉。
懶得跟他計較這些，許聖哲不耐煩道：“到時候就我去，我去就算給你面子了，少挑三揀四的。”
李東笑着沒說話，自顧自地喝起了咖啡。
許聖哲也不急，懶洋洋地曬着太陽，過了一會又道：“後天你表哥結婚，請柬都不送一張？”
李東搖搖頭道：“算了，差不多就行，沒必要鬧的人盡皆知。我表哥以後還得在遠方工作，現在把他架在火堆上烤，沒意思。不過你人不用去，紅包還是得準備一個，這幾年我們家沒大喜事要辦，現在先收點回禮再說。”
許聖哲嘴角直抽抽，也沒說紅包的事，而是抓住重點道：“沒大喜事要辦，這幾年你就沒考慮過結婚的事？”
“管好你自己再說，你爸那邊還不同意？”
“你就轉移話題吧！”許聖哲嗤笑一聲，不過還是回道：“我們家老爺子就那性子，不過快了。老大去了部隊，這幾年恐怕都不會談結婚的事了，我這邊再不結婚，他都七十了，難道還真準備不抱孫子了？
瞧着吧，最多一兩年，老爺子就讓步了。”
“白月琴倒是挺厲害的。”
李東笑着說了一句，這話倒也不是虛話。
白月琴一個家境普通的女人，能把許聖哲這個心高氣傲的首富之子捏在手中，靠的可不僅僅是相貌。
天底下美女多了，許聖哲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
再說白月琴雖然長的還不錯，可也沒到傾國傾城的地步，加上許江華那老頭子反對，這時候白月琴能把許聖哲捏的緊緊的，能力和手段都可見一斑。
許聖哲笑眯眯道：“周瑜打黃蓋，你管我。”
“誰有閒工夫管你們家閒事，你自己樂意就行。另外聯盟的事黃了沒？”
“滾蛋！”
李東一說這事許聖哲就來火，哼道：“你自己不參加就算了，還攛掇胡明那傢伙，你有意思嗎你？這事我都懶得說了，你現在還張揚起來了！”
李東一聽就瞠目結舌道：“什麼叫我攛掇？你聽誰說的？”
“胡明自己說的！”
“靠！”
李東怒罵一句，氣急敗壞道：“這老狐狸專門可着我坑是吧？屎盤子往我頭上扣，這你也信？”
許聖哲哼道：“**不離十，別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照我看，九成九就是你攛掇的，你是見不得我好，我早就看透你了。”
“去你的！”
李東一臉鬱悶，這事還真沒辦法辯解。
就算辯解了，許聖哲也不見得相信。
兩人正說着話，旁邊忽然有人道：“李東，許聖哲，巧啊！”
李東和許聖哲同時扭頭看去，等看清了來人，兩人都愣了一下。
在平川對他們直呼其名的人不多，剛剛喊他們的人他們也聽出來是誰了。
讓他們發愣的不是喊人的是誰，而是這幾人怎麼湊在了一起？
喊他們的是張嵐玉，碰到張嵐玉不奇怪，畢竟平川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碰到正常。
可張嵐玉旁邊那兩人卻是讓李東有些不解，這兩人正是劉克和常琪琪。
見他們三人攪合在一起，李東不由皺了皺眉。
許聖哲倒是比他看得開，稍微愣了一下便笑着招呼道：“嵐玉，巧啊。還有劉公子和常小姐也在，要不一起坐下喝一杯？”
原本他就是客套一句，卻不想張嵐玉笑着點頭道：“那就搭個夥，一起聊幾句吧。”
她身邊的劉克和常琪琪臉色都變了變，不過兩人也沒說什麼，朝李東二人笑了笑便在桌子上坐了下來。
不大的咖啡桌，原本只是兩人坐着，倒也不算擁擠。
可一下子多了三個人，五個人就顯得有些擠了。
張嵐玉在李東身邊坐下，朝服務員招了招手，點了杯咖啡，接着問李東道：“你喝點什麼？我請客。”
“不用，一杯就夠了，喝多了我晚上睡不着。”李東笑着拒絕道。
張嵐玉也不介意，轉過話題道：“你們兩位今天怎麼有閒心在這曬太陽喝咖啡，最近不忙嗎？”
許聖哲笑呵呵道：“還行吧，最近不算太忙，你呢？之前聽說你準備環遊世界，計劃夭折了？”
張嵐玉輕笑道：“計劃趕不上變化，最近會忙一些，旅遊的事以後再說吧。”
之前沒出聲的李東問道：“忙什麼？”
張嵐玉漫不經心道：“閒着也是閒着，正準備和琪琪還有王思文幾個弄個小公司玩玩。”
李東臉色微變，接着又恢復常態道：“錢夠嗎？”
“差不多，就是個小公司，花不了多少錢。”
“嗯，錢不夠的話跟我說，你那些養老錢還在我這呢。”
張嵐玉失笑道：“什麼養老錢，李東，會說話嗎？我還年輕着呢，能不能別提養老這事。”
李東笑了笑沒回話，不過心裡想着，回頭儘快把張嵐玉的錢還了。
當初接手東宇地產的時候，李東資金不太夠，幾乎沒花一分錢就把東宇拿了下來。
當時張嵐玉作價兩千萬轉讓的東宇，不過李東當時也承諾過，這兩千萬先不給，會由自己進行投資，等賺錢了給張嵐玉分紅。
這些事李東都沒忘，他也用不着爲了這點小錢食言。
股市的那些錢，現在幾乎翻倍了，等退場的時候，大概還會漲一些，如果按照這個分的話，張嵐玉的兩千萬大概能變成五千萬。
回頭等退市了，這五千萬給張嵐玉就是。
其實李東也不虧，當初東宇地產拿到手的時候，手底下那塊地張嵐玉幾乎沒收多少錢，後期李東賺了不少。
三千萬，就當報答當初張嵐玉的恩情了。
不過等這筆錢還上，李東就不準備再和她打交道了。
以前他挺欣賞張嵐玉的，加上張嵐玉幫過自己幾次，李東還是感恩的。
可上次京城的事發生之後，加上現在張嵐玉居然又和劉克他們湊在了一起，李東便不想再深交下去了。
不是一路人，那又何必強求。
喝完一杯咖啡，李東起身道：“幾位，我還有點事，你們聊着，下次有機會咱們再聚。”
丟下這話，李東轉身便走。
見他離去，許聖哲和張嵐玉臉色都微微變換了一下。
過了一會，許聖哲才幹笑道：“別管他，這傢伙就這脾氣，和他打交道，這傢伙經常弄的我火大。”
張嵐玉笑了笑沒吭聲，劉克卻是皮笑肉不笑道：“李總架子大也是應該的，畢竟大家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人。咱們在李總眼中都是小輩，玩不到一起。”
許聖哲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也許吧，不過背後還是不非議他人了。得了，李東走了，我也得忙事情去了，幾位，先走一步！”
許聖哲笑着起身，朝張嵐玉拱了拱手，也不理會劉克和常琪琪兩人，很快便消失在咖啡屋前。
兩人前後腳離去，劉克和常琪琪臉色都陰沉的厲害。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李東和許聖哲臨走前好歹還和張嵐玉打了聲招呼，面子起碼給足了。
可兩人幾乎都沒和他們說話，從頭到尾劉克和常琪琪在他們眼中彷彿都只是個不起眼的小角色。
這讓劉克和常琪琪哪能高興的起來，甚至連張嵐玉他們隱隱都有些不滿。
比起身份，張嵐玉可不見得勝過常琪琪。
不滿歸不滿，劉克和常琪琪也沒表現出來，等李東兩人走了，常琪琪才笑道：“嵐玉姐，他們走了也好，咱們聊咱們的。”
張嵐玉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常琪琪見狀挑了挑眉，笑嘻嘻道：“對了，嵐玉姐，之前李東說的養老錢是什麼？他還欠你錢嗎？”
“開個玩笑罷了，李東這麼有錢還用得着找我借錢？”
“開玩笑？”
常琪琪和劉克對視一眼，兩人可不會當這個是玩笑。
什麼玩笑不好開，偏偏開玩笑說欠你錢？
兩口子對視一眼，眼珠子都不由轉動起來，心裡不知道尋思什麼。
張嵐玉見狀微微嘆了口氣，起身道：“琪琪，劉克，我身體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公司的事咱們回頭再聊吧。”
“那行，你先回去歇着，身體不舒服找醫生看看，千萬別撐着。”常琪琪關切地說了一句。
張嵐玉點了點頭，拿起手包緩緩離去。
等人走完了，劉克才眯着眼道：“江北這些人一個比一個傲氣，看着了沒？這三個誰真把咱們當回事了？就連張嵐玉也是一樣，這女人心思陰沉着呢，我都不知道這次跟她合作是好是壞。”
常琪琪輕嘆道：“別計較這些小事了，咱們在江北經營這麼久，成效一直不大。張嵐玉在江北人脈不弱，咱們先借助她的影響打入江北核心圈子，她就是個跳板，不管她心裡想些什麼，等咱們自己站穩了腳跟，踢開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那倒也是。”
劉克點了點頭，接着又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道：“你說李東之前那話什麼意思？他找張嵐玉借過錢？”
常琪琪若有所思道：“不好說，反正這事不簡單。你說……”
雖然常琪琪話沒說完，劉克卻是瞭然道：“聽說遠方很快會發行一批債券，加上還找張嵐玉借錢，可見有些人大概是要山窮水盡了。不管是真是假，三人成虎，我看咱們還是幫大家瞭解一下真實的遠方，你覺得如何？”
“試試吧，就算不成功，對咱們也沒影響。”
常琪琪笑了一聲，淡淡道：“我們和李東無仇無怨，可偏偏他接二連三地找我們麻煩，現在也到了一報還一報的時候了。”
劉克聞言笑呵呵地點頭。
對李東，他早就一肚子不滿。
以前是找不到機會報復回來，現在藉着機會散佈一下謠言，也算是小小扳回一次局面。
如果遠方資金鍊真出了問題，那說不定就不是扳回局面那麼簡單。
在遠方發行債券的前夕，忽然爆出遠方資金有斷裂的危險，這時候別人還敢買遠方的債券嗎？
債券一旦發行失敗，那影響可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要是遠方真有資金鍊危機，這可能會給遠方致命一擊，說不定他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擊垮了遠方。
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可給李東製造一點麻煩還是可以的。
想到這，兩口子相視一笑。
至於之前的怨氣，這時候誰還在意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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