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多遠。
鼴鼠來到上面塗有B-37的房間門口,意思是B區的第三十七個犯人,還有A區的存在,那是女犯人的關押地,只是人數比男人少太多,只有個位數,條件也比這邊還好一點。
“鼴鼠先生,這就是你的房間,有事情就按下門口的紅色按鈕,規章制度都寫在牆上了,請務必遵守。”戰士打開了門,把鼴鼠領了進去。
鼴鼠這纔看到牆上密密麻麻地用英文寫着的各種規章制度。
比如不得攻擊看守人員,不得打架鬧事,不得浪費食物等等,和一般監獄的規章制度差不多,只是這裡不能探監,不能放風,不用勞作,也不用帶手鍊腳鏈。
要是鼴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面牆上有文字的地方,其實就是一個大顯示屏,只是文字的背景色和牆面是一樣的。
他目測整個房間有二十來平方米。
裡面只有一張牀,一個用毛玻璃隔起來的洗漱衛生間,一個小衣櫃,最重要的是還有個書架,上面竟然有各種書,鼴鼠有點詫異,不過也沒問。
免得顯得自己沒見過世面。
聽着‘咔嚓’一聲關門聲。
戰士走了。
鼴鼠回過了神,找地方放下自己的個人用品,毛巾、牙膏牙刷、拖鞋、換洗衣服之類的,沒有餐具,因爲他們吃飯都是在食堂吃。
放下東西。
鼴鼠就在門口的小窗口上張望着,房間對面還是監獄,只是裡面並沒有人,沒有‘前輩’可以諮詢。
果不其然。
不一會兒。
他就看着飛魚也有點一瘸一拐的走向旁邊房間,走路好像都疼的樣子,見此情形,鼴鼠瞬間就明白了,和自己一樣,飛魚也不知天高地厚地挑戰人家,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絕望。
飛魚的囚服上寫的是三十八。
路過門口的時候,鼴鼠還和飛魚相視一笑,看着鼴鼠臉上的苦笑,飛魚也瞬間明白了發生了什麼,投去了一個‘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苦悶眼神。
送飛魚來的戰士走後。
由於這裡不準大聲喧譁,因此鼴鼠和飛魚也不敢隔着四米遠的門交流,而且目前也是晚上,很多人都睡了,能關在這裡估計也都不是什麼善茬,小心一點爲好。
緊接着的兩個小時。
鼴鼠看見自己的隊員也陸續路過他的面前,看着幾人一臉看怪物的表情,鼴鼠不知道他們經歷過什麼,但是肯定的,這是一種揮之不去的心理陰影和創傷。
想要恢復。
可能還需要很久。
他哪裡知道,這些不怎麼配合的刺頭,都被戰士麼你分分鐘教做人,真正體驗了一把什麼叫做心理學大師,什麼叫做你不說我們也能推理出來。
一個個都是見了鬼的表情。
看了看牆上的時間,臨近清晨,鼴鼠沒有絲毫睏意,躺在牀上,憂心着自己的未來,好在自己父母雙亡,上無老,下無小,沒什麼牽掛,慢慢的也就說服了自己。
雖然這理由實在是太特麼可笑和扯淡。
明明是一種悲涼。
但也是理由不是。
清晨。
六點半。
‘叮叮叮。。。。。。’底層監獄內一陣密集的鈴聲響起,預示着他們有半小時的吃飯時間,唐青其實想要弄成音樂的,但是怕吵不醒這些傢伙。
乾脆就弄點刺耳的吧。
倒是臨睡前的熄燈通知變成了音樂,那首宗次郎的《故鄉的原風景》,唐青親自選的,也是戚研在盛唐集團第一次年會上吹奏的那首陶笛曲,只是鼴鼠還沒體驗過。
在尖銳的鈴聲下。
一個個哪裡還睡得着,都起來了。
十分鐘後。
穿好衣服。
洗漱完畢。
“咔嚓。”
所有的門被同時向內打開,這些都是可以遠程控制的,鼴鼠也想起來牆上的鐘表和規矩中的時間點,現在是吃飯時間。
剛一走出門。
“鼴鼠。”
鼴鼠就看見右邊的飛魚向他打招呼,再右邊就是他和飛魚的手下正在小跑過來,少了三個女的,其中鼴鼠手下有一個,飛魚手下兩個,他們知道女的會被關在A區。
“飛魚,早上好。”鼴鼠苦笑着回了一聲。
以前的競爭對手,現在變成了獄友,還是這麼一個小勢力的監獄,有點折損威名了。
“你。。說了些什麼。”飛魚詢問道,一想起自己剛纔透漏的一個大機密,飛魚就有點心慌,想要找個人來分擔一下。
而鼴鼠可不知道飛魚的想法,嘆了一口氣,說道:“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
兩人相視苦笑。
以前是對手,現在同爲階下囚。至於出去,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越獄?那是再體驗一下絕望嗎?關押他們的地方,周邊肯定重兵把守,也許監獄內這點人只是爲了迷惑他們的呢?
“螺帽,你們,沒什麼事情吧,他們對你用刑?”看着手下兩個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鼴鼠疑問道,兩個手下走路很正常,就算被打敗,也不應該這樣啊。
作爲隊長,對他們的心理素質還是瞭解的。
飛魚也看向同樣臉色不正常的手下們,螺帽回過神,看着自己的隊長,哭喪着臉道:“隊長,你,他們沒對你使用那變態的技能?”
他一回想起來就是一個巨大的可以遮天的陰影。
身體沒有傷。
但是心靈的創傷卻難以抹平。
“什麼變態的技能?打架?就是打贏了你,那也不必哭喪成這樣啊,這可不像是平時的你。”鼴鼠和飛魚盯着木螺帽疑問道。
螺帽見兩人的確不知情,而且方式只是打了一架,有點鬱悶,要是早知道有選擇,他也選擇打架了,被打都行啊,最多就受點皮外傷而已。
不像現在,看到穿那種衣服的,就會本能的產生恐懼。
隨即螺帽把當時的經過解釋了一遍。
越聽。
鼴鼠和飛魚就越是震驚,嚥着口水,看着周邊幾個同樣臉色的手下,看來螺帽說的沒錯,這些人中竟然還有強大到如此的心理專家。
特別是聽到通過表情,就把手下的銀行卡密碼搞到手的時候,那表情。
真的如見了鬼一樣。
“你們。。都是這樣的?”飛魚結巴地望着自己的兩個手下。
他的兩個手下不約而同的點着頭,臉色如喪考妣。
得到確認。
鼴鼠和飛魚都說不出話來了,實在是難以置信,看來自己當時還算是幸運,要是自己被這樣掏個底朝天,不產生心理陰影纔怪呢,不,現在他們已經產生了心理陰影。
這羣人。
太特麼可怕了。
“你們是新來的?站門口做什麼,趕快去吃飯啊,過了時間就沒早飯吃了。”這時候,三十六號房走出一個瘦高的人,問道,面帶笑意,好像有點和善。
特別是嘴裡還是英語。
還沒等回答,那人接着笑問道:“你們是做什麼的?”
“做任務的。”鼴鼠回答道。
那人笑了一笑,無所謂道:“別裝了,一看你們就是經驗老道的殺手,估計是來刺殺零,簡直是找死,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吳敏丹,走,快去吃飯吧。”
“好。”
說着,一行人跟着吳敏丹向着食堂走去,看着牆上明確的地圖指示牌,他們感覺這不是在監獄,而是在一家商場,好生違和。
“敏丹先生你好,你在這裡呆了多久了,有什麼其他規矩沒有。”鼴鼠發問道。
吳敏丹搖着頭,笑道:“沒什麼,在這裡,只要遵守牆上的制度,就沒人管你,千萬不要違反了,不然就是關小黑屋或者死,而在這裡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要對任何一個看守人員動手,這裡的看守人員都是怪物。”
“什麼?怪物?”飛魚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你們應該嘗試過他們的厲害了吧。”吳敏丹問道。
“嗯。”
兩人同時點頭,就連後面的四個手下都夢不跌地點着頭。
“是不是毫無反抗之力。”吳敏丹接着問道。
“是,,是啊。”這是事實,不得不承認。
吳敏丹語氣幽幽地說道:“這就對了,這裡的人,沒人能接下他們的一招,太強大了,強到像怪物一樣,就是不像人,所以,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千萬別想着動手,都老實點。”
其他人沒有接話了,低頭沉思。
默默地跟着吳敏丹。
來到食堂。
鼴鼠沒想到這裡的東西竟然都是自助形式的,自己拿,自己吃,沒人給他們打飯,而且伙食還不錯的樣子,不是想象中的粗糧野菜。
這裝修。
要不是看到一個個都是囚服,他們還以爲來到了一個高檔的自助餐廳呢。
“走,拿盤子去,我跟你說,這裡的伙食非常好,簡直超出了想想,比我在國內的飯店好好吃,我是都不想走了,但是記住,不要浪費,吃多少拿多少。”吳敏丹在前面帶路。
一路上,吳敏丹自我介紹了一下基本情況,飛魚等人才知道他是緬痶人,高級特工,只是,再高級,現在也只是綿羊一樣,不敢有絲毫傲氣。
“怎麼沒什麼人看着我們,就一個站在門口,也不怕我們打起來。”螺帽嘟囔道。
螺吳敏丹笑道:“他一個就可以打敗我們全部,而且這裡是特殊監獄,不關押一半罪犯,我們不是暴力罪犯,當然不喜歡好勇鬥狠,幹嘛要打架,這裡大部分都是緬痶的間諜,還有部分是零周邊勢力的人,沒有打架的傳統。
你注意到了每個房間的書了嗎,很多人就算不會識字,現在也學會了不少,我也感覺每天有書看就很幸福了,特別是那些美麗的詩句,一遍遍的。”
說到這,吳敏丹的臉上是十分知足的表情,當特工真不好玩,。
鼴鼠幾人瞬間明白了。
這叫做精神同化。
看着這四不像的監獄,殺手們感覺未來的日子也不是太糟糕。
就這樣,奇怪的一天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