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德安排的隊員吃完麪,故意“遺忘”了自己的公文包,而郭天德則躲在馬路對面的一輛車裡,用望遠鏡透過窗戶盯着這個黑色的包。
讓郭天德不解的是,張翠就當沒看見那個包一樣,甚至,她都一直沒去收拾那個桌上的碗筷,而旁邊的幾張桌子,一旦客人離開,她總是麻利的收拾好碗筷,抹乾淨桌面。
張翠其實早就看見了那個手包,她心裡驚懼不已。
是什麼人盯上了自己?爲什麼三番五次的要拉自己下水?
所以,她刻意躲開那張靠窗的桌子,故意讓碗筷和手包待在桌上。
又有客人進來,張翠趕緊去招呼,忙碌間,張翠眼角的餘光一直鎖定那個黑色的手包,她想看看,接下來會上演什麼。
精彩的劇情很快上演了。
一個黑瘦的男子,吃完麪離開的時候,旁若無人的把公文包塞到自己的腋下,打算離開。
張翠看見了,她沒打算吱聲。反正包也不是自己的,操那份閒心幹啥。
馬路對面的郭天德則看得目瞪口呆,好幾秒鐘才緩過勁來,氣急敗壞的吩咐道:“趕緊攔住那個拿包的傢伙!”
於是,順走公文包的黑瘦男子,在出了麪館幾米的地方被幾個男子按住,不但被下了包,還捱了一頓胖揍。丟包的男子自然及時出現,取走了公文包。
麪館門口,張翠目睹了不遠處的劇情,心裡冷哼一聲,演得有點過了!在張翠的意識裡,連順走公文包的黑瘦男子,都是演員。
郭天德心裡,則充滿了濃濃的挫敗感。他心裡明白,自己把這個小女子想簡單了,她的防備心理很重,非常難以接近。
看開之前的計劃有問題,現在看來,需要再想其他辦法了。
正琢磨着呢,郭天德接到了王大江的電話。
“天德,來京城吧,大東大廈出事了,需要你從技術角度提供支援。”王大江如是說。
郭天德問明詳情,立刻趕往京城。一路上,還還沒忘了琢磨怎麼接近張翠,可是始終沒有什麼章法。
哎,現在只好讓當地的快遞公司員工,儘量多去吃點面了。
下午2點,郭天德到達京城,立刻開始調查蔣小凱的手機號碼,一番運作之後,拿到了蔣小凱的通訊記錄。
記錄表明,火災事故發生前的幾天,蔣小凱頻繁聯繫一個津城的手機號碼,而且在火災發生的前後一小時內,蔣小凱的手機和對方聯繫的次數達到了5次。
結論一出來,郭天德瞬間覺得,這個津城的號碼,很可能是幕後主使。
繼續追查,津城的號碼只和蔣小凱聯繫,再沒有第二個聯繫人。同時,這是一個不記名的電話卡,這條線索,暫時中斷了。
2010年雖然都已經開始實施了電話實名制,但是力度並不大,效果也不明顯,各種街頭小店還是能很方便的買到不記名的手機卡,想要追查下去,基本不大可能。
盧英傑也回來了,彙報了蔣小凱並沒有回老家的消息。
最後,郭天德左右騰挪,上下求索,終於確認,蔣小凱的手機號碼,最近一次開機是今天上午9點鐘,依然是聯繫了津城的號碼。當時,蔣小凱的手機信號,位於京城郊區一所大學裡。
這個消息讓郭天德衆人疑惑不已,一個搞裝修的農民工,去大學裡做什麼?
啥也別說了,趕緊去吧,萬一能碰到此人呢。
於是,盧英傑不辭勞累,立刻帶着幾個隊員,直撲五環外方山良鄉的大學城。
一番折騰,一直到了傍晚,自然是沒有什麼收穫。蔣小凱就像就好像魚入大海,消失在了人潮中。
傍晚時分,看着熙熙攘攘的校園裡涌動的人潮,盧英傑幾個人非常絕望,就算蔣小凱就在這些人羣中,被發現的機率都低的可憐。
算了,留下兩人在附近蹲守,其他人回市區吧。
……
同一時刻,穆東已經回到了泉城。
火災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大東大廈的裝修還要繼續,自己待在京城,只能徒增屬下的壓力,基本上無濟於事。
再說了,詹夜明教授也快要到了,穆東也需要專門迎候,確實分身乏術。
第二天上午,消防隊做出了火災事故認定,現場起火點附近檢出柴油成分,認定爲利用“小太陽”取暖器引燃、使用柴油助燃的人爲縱火案件。
認定書一出,京城市局迅速介入,開始調查此案。
蔣小凱的情況迅速被市局掌握,對他的調查旋即展開。同樣,警方也發現了手機通話記錄和最後一次手機信號的問題,調查一段時間後,無果而終。
不過,警方和安保隊不一樣的是,警方可以發通緝令。
當天傍晚,具有重大嫌疑的蔣小凱被警方通緝。
蔣小凱的重大嫌疑,不但來自他在火災後無辜脫崗,還在於他被證實曾經在附近加油站購買了一小瓶柴油。他當時的說法是買了清洗零件,而加油站裡,是有監控的。
……
穆東接到了劉靜雲的電話,詢問火災的情況,穆東苦笑道:“劉縣長,難道我真是樹大招風了嗎?”
劉靜雲挪揄道:“高處不勝寒了?”
穆東無奈說道:“我這幾天硬撐着,其實心裡有點煩了,我自認本質不壞,怎麼就有這麼多潛在的對手?”
劉靜雲鄭重說道:“穆東,其實人這一生,總要遇到各種的不如意,你還是不錯的了,像我,看起來也算小有成就,但是個人生活還不是一團糟。有句話可以和你共勉,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穆東想了想,說道:“放心吧,劉縣長,這點事不算什麼,我只是有點牢騷,說出來就沒事了。”
劉靜雲大笑起來:“能聽大富豪發發牢騷,也算人生際遇。不過,穆東,沒什麼大不了的,放手摺騰就是。”
穆東明白,這就是劉家對於火災事故的態度了,無論涉及到誰,劉家都有放手一搏的底氣。
穆東道:“劉縣長,謝謝了,我會注意分寸的。”
……
12月16日上午10點,王忻瀾和詹夜明教授乘坐的灣流g550公務機飛抵泉城,穆東和朱雪松在機場接機。
見到詹教授的第一眼,穆就覺得,這纔是一個學者的風範。
詹夜明的留着規規矩矩的大背頭髮型,整個額頭醒目的展現着,很是吸睛。一副精巧的黑框眼鏡,一身長款呢子大衣,一絲不苟的領帶,黑亮的皮鞋,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儒雅而紳士。
詹夜明也在看着穆東。最近兩天,他看了一些穆東的資料,對這個年輕人以及他背後的企業有一些初步的瞭解。
可是,和網站上登出的穆東意氣風發的照片不一樣的是,眼前的穆東顯得年輕而溫和,眼神很清澈,沒有一般大企業老闆盛氣凌人的架子,也沒有那些年齡大的老闆強大的氣場。如果不是好幾個人簇擁着他,這只是一個看起來還算帥氣的年輕人罷了。
這小夥子能行嗎?詹夜明心裡有些嘀咕。
穆東迎上前,客氣的說道:“詹博士,感謝您專門前來,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先回市區,然後再詳談。”
詹夜明笑道:“謝謝穆老闆親自來接我,詹某很榮幸。再等等,我有個朋友從外地剛過來,大約1個小時到。”
穆東當即明白,估計是等那個鑑定師了。
一個小時的時間怎麼消磨,這成了一個問題。
王忻瀾略一思索,說道:“詹教授,穆總,這樣吧,我們找個咖啡廳或者茶座,一起聊會天。”
詹夜明笑道:“也好,茶座吧,在國外這麼多年,還是不大習慣咖啡。”
只此一句,穆東就看出,詹夜明不但傳統,而且很強勢,因爲他肯本沒有問其他人喜歡什麼,直接選擇了喝茶。
隱約間,穆東突然明白,考驗已經開始了。
是的,考驗開始了,詹夜明故意表達出獨斷之意,就想看看穆東如何應對。
穆東笑了笑,開口道:“喝茶好。咖啡使人亢奮,茶飲使人寧靜。詹教授徜徉中外,能對茶文化保持一份取捨,值得敬佩。”
詹夜明道:“穆老闆說的有道理,茶文化在中國源遠流長近5000年,由藥用轉爲飲用出現在西漢時期,隋朝更是達到了全民普遍飲茶的地步,這可比咖啡1000多年的歷史長遠太多了。”
詹教授掉起了書袋,穆東有些鬱悶,這些知識,他是不掌握的,只有不住點頭的份。
一行人進了機場茶座,要了一個最大的卡座,桌上那些嚇死人的價籤讓穆東心裡不停腹誹,這也太貴了啊,完全是一副要人命的節奏。
一壺極品鐵觀音就要598元,一壺普洱更是1598,這個價格,還真是催人奮進。
穆老闆不缺錢,但是他依然對價格很敏感,像這樣的不理性的消費,對於他來說,接受起來依然有些難度。
衆人落座,點了茶飲和一些乾果,詹夜明當仁不讓親自泡茶。還別說,他流暢的動作看起來確實賞心悅目。
很快,鐵觀音泡好,每人分得一小杯,輕呷幾口,詹夜明放下茶杯,笑着問道:“穆總對數據中心未來的業務走向,有什麼想法嗎?”
正式考試開始了,穆東趕緊打起精神,小心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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