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爆炸的彈藥庫很遠後,趙無極依然在纏着張虎問十萬個爲什麼,你怎麼知道還會有天罰?天罰之地到底有沒有寶物?
爲了問出想要的結果,趙無極甚至膽大妄爲地趕走了擠過來打算和張虎一起休息的康康,攆跑了搖頭晃腦的花熊,還叫來了同是好奇寶寶的金狼。
原來金狼跟隨張虎的隊伍離開後,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二次天罰,特別是看到張虎的隊伍幾乎毫無損傷後,不由疑問叢生,本想找趙無極問個究竟,卻不想趙無極也一頭霧水,所以一來前來找到了張虎。
張虎不堪忍受趙無極的死纏爛打,看在其虛心好學又是他便宜徒弟的面子上,只好苦着臉開始答疑解惑。
“真正的天罰我雖然沒有見過,但昨天那個肯定不是,只是一個極普通的雷電自然現象,雷電巧之又巧地引發了神國文明大爆炸。”
“雷電是自然現象?不是雷神拿着錘子在打雷?”金狼忍不住插嘴道,他覺得張虎在欺騙他們,所有的長者都告訴過他,天雷是雷神在發怒,雷神手裡有兩柄金錘,金錘一擊便有滾滾雷鳴。
“哦,我的天!”張虎不由痛苦地捂了捂額頭,沒想到金狼也是憨貨啊!
“你們想沒想過,爲什麼很少晴空霹靂?爲什麼烏雲來了總伴隨着電閃雷鳴?實際上大多物體都帶有電,當它們相互接觸時,就會發生放電,只是有的電流很微弱,我們看不到而已。”
張虎繼續講解着,而趙無極和金狼一副看傻子的樣子。
“我靠,從哪裡跑出來的神經病,這還是我的師傅嗎?”趙無極心裡暗罵。
“編,繼續編,虧老子還認爲他是才子。”這是金狼在暗自誹議。
張虎不理二人怪異的表情,繼續解釋道:“雷電真的只是很簡單的自然現象,不信我造出來給你們看。”
說着,張虎翻出一件羊毛織成的毛衣開始用一件鐵器大力摩擦,此時正值夜晚,天色昏暗,不多時只見張虎手裡的毛衣爆發出一朵朵靚麗的火花,同時還發出劈劈啪啪的爆響聲。
這不就是縮小版的閃電?這不就是縮小版的雷鳴?趙無極和金狼驚呆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緊接着,張虎又爲趙無極和金狼講解了爲什麼天罰降臨會先看到光,再聽到聲音,最後纔是強烈的震動,這一切都是一個叫速度的東西在作怪。
趙無極很好奇,爲什麼張虎會知道這麼多東西,不是自吹,學富五車的他以前怎麼就沒接觸過這類學科呢?
實在忍不住的趙無極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張虎解釋這門學科叫格物,他是自學成才,而格物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它實際上就是用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死命研究一個問題。
張虎見趙無極還是不知甚解,再次做了解釋:“比如說研究一支箭矢,箭矢到底用什麼材質最好?鐵箭還是竹箭?是否還有其他可用材質?箭頭是方的好還是尖的好?尖頭好的話,錐形的殺傷力大還是三棱形的殺傷力大?箭頭多重飛的最遠?多重又殺傷力最大?這裡都是學問,能把一支箭研究到極致,這就是格物。”
說道箭矢,金狼最有發言權,狼崽子縱橫天下,最主要的武器就是弓箭,可是他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此時他看張虎的眼睛,滿眼都是星星,猶如發現了稀世珍寶。
“張虎,如果不是熟悉你的話,我一定會將你搶回去做工匠,你的格物學很有作用。”金狼開玩笑道。
“哈哈,你搶我回去可沒用,我動動嘴皮子行,你叫我真搞研究我就抓瞎了。”
答覆完趙無極和金狼,時間已經不早,張虎就下了逐客令,折騰這麼久,他實在太累了,不久便倒頭睡去,趙無極和金狼也識趣地離開了。
他們需要消化一下張虎的話,特別是張虎提出的格物學,彷彿給趙無極打開了一道神秘的大門,吸引着他想探索究竟。
兩天後,張虎的隊伍終於接近飛龍城。
此刻金狼與張虎並肩而行,一路上談笑風生直到最後才依依惜別。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但金狼意猶未盡。
這幾天,他從張虎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使他對張虎愈加佩服,只可惜他和張虎道不同,他是土匪,而張虎是貴族,他認爲他們註定不會成爲朋友。
“謝謝你,張虎。”金狼一臉鄭重地說道,彪悍的大臉上一臉正色。
“謝我什麼?是我該謝謝你,沒有你的話,我可就回不了飛龍城了!”
“謝謝你的那《曲滄海一聲笑》,謝謝你提醒了我格物致知的道理,那簡直就是爲我量身打造,我總有那種感覺,卻無法描繪出那種心境,是你讓我第一次感覺活的這麼暢快,真的謝謝你。”
“好,那我就收下你的謝意。”張虎微微一笑。
“張虎,事實上我一直很欽佩你,也想和你成爲朋友,只是我爲匪你爲官,不知道你怎麼看我。”最終金狼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這就是我的看法。”
“何意?”金狼一下懵逼了,這句他不懂啊,直到張虎詳細講解一遍,他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發自內心地視張虎爲知己。(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並不是指聖人令大盜不止,是說產生聖人的環境中大盜不止,強調的是當時的環境非常惡劣。試想想,當一個環境中一個守法、講仁義的人要被稱爲聖人,那當時的社會會亂到什麼地步?所以有大盜出現並不是大盜的錯,而是環境的錯。)
“聖人不死,大盜不止,真的不怪我啊,是這個社會逼我的。”金狼離開後仍喃喃自語。
金狼,是一個有良知的盜匪。
看着遠去的金狼,和張虎一同送別的趙無極悄聲問道:“師傅,我會不會有一個師弟?”
“哈哈哈…”張虎痛快地大笑起來,卻笑而不語,天下之事,哪有那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