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這首歌,名字叫做《軍中綠花》,我希望大家可以喜歡。”
葉文軒擡麥,將自己即將要演唱的歌曲名字唸了出來。
說完,葉文軒後撤一步,而舞臺音響中開始播放伴奏。
慼慼然的二胡聲從音響中飄蕩而出,旋律很簡單,和慷慨激昂的《精忠報國》是完全不同的調子,更偏向於民謠風格。
很多戰士聽到前奏,原本還因爲《精忠報國》未平靜的心,此刻卻是迅速的平靜了下來,默默地看着舞臺上的葉文軒。
輕輕擡起手,葉文軒輕聲開口。
……
寒風飄飄落葉
軍隊是一朵綠花
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媽媽
……
沒有特意的腔調,也沒有什麼多餘的技巧,聲音很淡,但情感卻是濃厚了無數倍。
臺下的所有戰士聽着葉文軒的歌聲,雖然葉文軒只唱了四句,但很多人卻只覺一股心酸漫上心頭。
尤其是那句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不要想媽媽。
但是……誰能不想呢?
家中的老父親、老母親,你們……還好嗎?
……
媽媽你不要牽掛
孩兒我已經長大
站崗值勤是保衛國家
風吹雨打都不怕
……
歌曲唱到這,整個禮堂都默然無聲,一種無言的傷感瀰漫在整個禮堂之中。
無論是新兵戰士,還是前方的將領們,都是這首歌的受衆。
但要屬感觸最多的,無疑還是前方的衆多將軍們。
他們當年入伍時,那時候通訊不發達,很多人一別父母便是好多年。
只能以文字的方式來與家中聯繫,不像如今,通訊發達,可以視頻打電話。
那時候的他們,爲了等一封家書,需要隔好長時間才能收到。
當年的他們,也都是正值青年的少年,他們有着自己的父母,甚至有自己深愛的姑娘。
看着臺上傾情歌唱的葉文軒,坐在臺下的郝衛國眼中感慨莫名,哀傷陌上心頭。
他想起了他的一個戰友,當年他還沒有在南湖軍區,而是在遙遠的山區邊境執勤,這一執勤便是五年。
整整五年,他們沒有回過一次家,甚至就連寫信,都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來回一次通訊,需要耗時兩個月。
他的戰友,當知道他母親病故的時候,他母親已經離開人世一個月有餘了。
他忘不了那一幕,他永遠都忘記不了那一幕。
他的戰友跪在山頂,面朝東方,整整跪了一天。
他知道,東方,那是他戰友的家!那裡有他戰友的老母親!
……
衷心的祝福媽媽
願媽媽健康長壽
待到慶功時再回家
再來看望好媽媽
……
誰不想家中的父母長命百歲,但是歲月無情,傷病無情。
既然選擇投身於祖國的大好河山,那就勢必要放棄自己的小家。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但多少人卻僅僅只是希望自己的父母能長壽安康,待孩兒卸甲歸家時,還可以看到自己的老父親和老母親啊!
每一個將士的心中,無論身在何方,心中終究還是有着牽掛。
這首歌,將無數人心中的思念勾了出來,尤其是在臨近春節的時候,這種思念更是尤爲強烈。
不知不覺間,郝衛國竟然有些淚眼。
鐵漢也有柔情,只是未到傷心時。
後臺處,樑文棟、康志新、孟遠明、華雯等諸多老師都在看着葉文軒的表演。
他們的年齡,無一例外都在五十歲以上,他們也都是從當年困難時期過來的人,他們對於葉文軒歌聲中傾訴的情感,感觸頗深。
原本葉文軒這首歌伴奏放出來的時候,他們還覺得這首歌的旋律過於單一,而且竟然以二胡爲主旋律,這就更令人驚訝了。
不過當葉文軒歌詞出來的時候,明明歌詞也是非常簡單,但兩者結合起來,卻是格外的憾人心絃。
簡單通俗的旋律,更能引起衆人的共鳴,更能勾起人們心中的傷情。
“這首歌貌似不是很好聽啊,和葉文軒之前的歌曲相比,貌似差了一點點。”
“是啊,我覺得這首歌有點復古,一點也不附和當前的音樂流行趨勢。”
“我還是喜歡葉文軒的《精忠報國》,我覺得《新兵日記》都要比這首歌好聽。”
“誒,你也是這麼覺得的,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
後臺邊上的兩名年歲不大的青年戰士,戴着工作牌,應該是工作人員,站在一邊竊竊私語。
不過原本議論很歡的兩人,卻突然不敢出聲。只見身前的衆多首長們,都轉過頭盯着自己兩人,眉頭緊鎖,顯然剛纔兩人的對話被他們聽見了。
兩人滿臉蒼白,立刻站的筆直,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哎,現在的年輕人,又怎麼能體會到這首歌的深意。這葉文軒真是名不虛傳,這首歌以我所見,與《精忠報國》相比絲毫不差,兩者在意境上各有千秋。”穿着空軍正裝的華雯,頗有感觸的說道。
“是啊,以葉文軒年僅不過二十餘歲,卻能將我們當年的思鄉之情完美的展現出來,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老樑啊,你說,這裡面是不是有你的功勞啊?”康志新附和了一聲,然後對着樑文棟詢問道。
康志新和樑文棟的歲數差不多,和樑文棟的軍銜都是上校軍銜,兩人私教甚好,平時總有聯繫。
而華雯則是年齡最小,不過卻也有上校軍銜。在軍旅女歌手中,論名氣和地位,當屬華雯爲最。
即便是年過五十,華雯依舊氣質端莊,面容和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差不多,保養的非常好。
他們這一撮人,只軍方文工團歌手中最頂尖的,他們的私交也是甚好。
他們幾乎都在軍方文工團中身居要職,享受的待遇全都是軍級待遇,待遇遠比他們的軍銜要高。
樑文棟聽到老友的詢問,輕輕搖了搖頭,臉上有些傷感。這首歌,讓他再次想起了他的老父親,遺憾、哀思等感情,不一而足的漫上心頭。
從往事中抽出,樑文棟搖頭道:“這可與我無關,我可從來沒給過他靈感,甚至我在之前我都不知道他要唱新歌,你們可別把功勞亂往我頭上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