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體育中心門外,黃牛四處轉悠着尋找肥羊,今年他們已經狠賺一筆了。
窮遊的學生黨們叫賣着自拍杆和紋身貼,爲改善未來三天的住宿和餐飲條件而努力。
而當地小販則在兜售着紙尿褲和便攜式尿袋。
音樂節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吃喝,而是拉撒。
千萬別覺得穿紙尿褲有什麼丟人。
當你在數千人的包圍中衝殺到舞臺前排,搶到最嗨的位置,瘋狂甩頭,痛飲啤酒,繼而感到膀胱微漲,回過頭去,卻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和潮水一般的人羣,你就知道它是個好東西了。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少喝水,看個人選擇。
挨個經過安檢,牛莉帶着黑洞樂隊進了工作人員通道。
作爲大型活動,戶外音樂節同時接受公安與文化兩個系統的審批與管理,需要嚴格管控,防止出現安全隱患。
防火防水防踩踏,就是音樂節安防工作最重要的核心了。
因此,安檢人員除了檢查易燃易爆物品外,還要檢查是否攜帶水杯之類的容器。
音樂節、演唱會之類的大型活動,一般都是不允許帶飲料入場的,就是怕歌迷聽歌太激動,把瓶子扔出去砸到人。
而且,場地內都是有飲料食物售賣的場所,也是主辦方回收成本的重要方式,很多小音樂節賣不出票去,都是通過誘騙商販交場地費入駐來回本的。
天河體育中心巨大的廣場被分割成了三個舞臺,分別是一個主舞臺,和兩個副舞臺,被一些流動木屋隔開,那是些賣零食,餐飲,禮品的攤位。
這屆音樂節是由百威啤酒贊助的,隨處都能看到它的標誌,就連曹吾等人胸前掛着的通行證上都有它綠色的字樣。
之所以要搭建不同的舞臺,主要是爲了區分不同的音樂風格。
廣州音樂節雖然是搖滾主題,但也得照顧民謠、R&B、流行等風格的聽衆。
因爲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搖滾樂,多幾種音樂風格,就能多吸引一批粉絲,何樂而不爲呢?
三個舞臺按照DOU、RYE、ME區分的編號,對應七音符的前三個。
中央的DOU舞臺是主舞臺,除搖滾外的其他風格音樂都會在這個舞臺上表演。
RYE、ME兩個舞臺則都是搖滾舞臺,黑洞樂隊的舞臺就是RYE,剛好和beyond在一個舞臺上。
“家駒哥!”
曹吾剛到舞臺後方便看到了黃家駒等人,便開口打招呼。
“嗨!你們好啊!”黃家駒抱着吉他,笑着點點頭。
“這是beyond樂隊,我昨天認識的朋友們,黃家駒,大飛,阿毛,機車仔。”曹吾介紹道。
樂樂一躬腰:“叔叔們好!”
黃家駒等人當時臉就綠了。
牛莉在一旁看到,捏了捏樂樂的屁股,笑道:“喊哥哥!”
大飛猛點頭:“對,對,音樂人不分大小。”
樂樂回頭用眼神質疑,是在開玩笑嗎?
曹吾趕忙岔開話題:“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早點來調試樂器啊!”黃家駒彈了個音,道:“對了,你們是在我們後面演出吧?那剛好一起調音,把參數告訴調音師,他好統計。”
曹吾他們來的已經算晚了,大部分樂隊都已經到了舞臺後方。
當然,如果不是昨天一直排練到凌晨,他們也早過來了。
“When I“m walking down the street,”
“當我走在大街上,”
“All the glass boxes round n“ round,”
“我被周圍的玻璃盒子團團包圍,”
……
黃家駒和樂隊成員一起排練着演唱曲目。
或許是這個世界音樂風格的缺失,黃家駒這首歌的編曲明顯變成了迷幻搖滾的風格,呢喃,迷離,完全沒有了原版硬派的金屬感覺。
曹吾聽得有些彆扭,不過倒不是因爲不好聽,只是聽到的和記憶中有些偏差,讓他有些不習慣而已。
一曲唱罷,黃家駒得意的問道:“怎麼樣?阿吾?”
“寶刀不老!”曹吾由衷讚歎道:“基本功紮實,編曲風格多變,尤其是你這嗓子,絕對不減當年。”
“哈哈!搞得你聽過我當年唱歌一樣。”
曹吾猶豫了下,還是問道:“家駒哥,你爲什麼沒寫粵語搖滾呢?”
黃家駒想了想,道:“我年輕的時候倒是寫過,不過都忘了,現在寫不出來……而且,人們已經習慣聽英文和國語的搖滾了,現在的粵語歌手基本上都是民謠和流行圈的,粵語搖滾……唉!還是算了,沒人聽的……”
曹吾有些震驚,他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黃家駒口中說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沒人聽?”他錯愕問道:“而且,沒人聽就不唱了?”
“唱歌,不就是給人聽的麼?”黃家駒也驚訝道:“而且。想出專輯,就要唱大家喜歡的歌啊!”
曹吾驚訝的盯着他,半晌,才一臉失望的搖了搖頭:“你真的是老了。”
黃家駒理所當然道:“我都快五十歲了,當然老了。”
曹吾擺了擺手,一句話都不想再說,轉頭便走。
黃家駒一臉懵逼:“這小子,怎麼回事兒?說翻臉就翻臉?”
入口通道處忽然傳來一陣騷動,正在準備的樂隊紛紛伸長脖子探望,卻是滴血琴絃樂隊的六個人過來了。
和商演和晚會不同,音樂節上歡樂的氣氛對於音樂人來說,就是一場盛大的節日。
在這裡可以和粉絲近距離接觸,可以和音樂上的朋友一起玩音樂,沒有人能夠拒絕這場狂歡。
因此,即便滴血琴絃的登場時間是在下午,但還是早早便跑來後臺了。
他們和其他人一樣,穿得很普通,不存在什麼演出服之類的東西,六個人都是簡單的T恤加牛仔褲的搭配,最多加了件外套。
唯一不同的是他們都沒有拿樂器,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幫他們運送,這也是一流樂隊在音樂節上唯一的好處了。
滴血琴絃樂隊六個人的人緣都挺不錯,而且他們本就是從音樂節上脫穎而出的,很多後臺的樂隊都和他們認識,他們便隨意的坐在相熟的朋友身旁閒聊了起來,完全沒有一點所謂的名人架子。
苗小鳳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老朋友,邁步走去。
後臺比較擁擠,他側人讓人時不小心和一個人撞了一下。
“不好意思……”苗小鳳下意識的道了聲歉,下一刻擡眼看向撞到的人,他卻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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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那人低聲回了句,給他讓開了位置。
苗小鳳卻沒有繼續前行,而是盯着那人,眼神熾熱,伸出手來:“你好,我叫苗小鳳,能認識一下嗎?”
那人有些疑惑,但還是禮貌的伸出手來,點點頭道:“你好,我叫盧青松。”
雙手剛觸及,便像電打般分開了,因爲他們真的被電打了。
不知是盧青松還是苗小鳳身上帶着靜電,兩人剛握手,便聽到了啪的一聲。
而這股靜電像是直接打進了苗小鳳的心裡,他感覺心臟都要麻痹了,忍不住在心底狂呼:“好可愛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