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各位領導,各位老師,以及現場的各位朋友,大家下午好!”
啪啪啪!
臺下一片鼓掌聲。
節目一個個的輪番上臺,黑洞樂隊排在第八個,天色已經逐漸黑了下來,舞臺上已經將頂燈打開了。
後臺處化妝的化妝,找道具的找道具,背臺詞的背臺詞,一片忙亂。
王樂樂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如同受驚的兔子般縮回腦袋,胸膛快速起伏。
“老大,怎麼辦?我開始緊張了!”
曹吾看了眼一旁的巴圖,他的腿已經在哆嗦了。
在此之前,他們倆從來沒有上過臺,而且還是幾千觀衆的舞臺,緊張也是正常,就連曹吾自己都有些小緊張,更別說他們了。
“沒事兒。”曹吾摟着巴圖的脖子,和樂樂站在一起,安慰道:“我們不是已經練得很熟了嗎?只不過場地從錄音室換到了學校舞臺而已,只要我們按照錄音室裡的水平來完成就好了。”
拍了拍巴圖的肩膀,曹吾笑道:“來,跟我調整呼吸。先深呼一口氣,憋住,慢慢吐……”
深呼吸幾次,樂樂明顯好多了,而巴圖則仍是很緊張的樣子。
曹吾察覺到他貌似有心事,便問道:“沒關係的,別緊張,你在擔心什麼?”
巴圖深吸了口氣,嚴肅說道:“曹吾,如果咱們輸了,你真的以後就不玩音樂了嗎?”
曹吾愣住了,他沒想到,巴圖是在擔心自己。
“你……你擔心這個幹嗎?沒事兒的,我們不會輸的。”
“可萬一呢?”巴圖皺眉道。
“沒有萬一。”曹吾停頓了下,說道:“再說了,打賭的是我和張浩哲,和你們沒關係的。”
“怎麼會沒關係?”巴圖認真說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現在又是一個團隊的成員,我們是一個團隊,是一個整體。”
“對!”樂樂捏着拳頭插話道:“誰惹我們,我們就打回去!一起!”
看着他們認真的樣子,曹吾忽然有些感動,但更多的卻是羞愧。
他忽然發現,這麼多天以來,他的身上一直有着一個先知般的優越感,他將自己當做了一個過來人,而將巴圖和樂樂當成了需要自己提攜的晚輩。
但是,他忘記了,他們是和自己一起爲樂隊奮鬥了十年的兄弟姐妹啊!
他們對樂隊的付出一點都不比自己少,他們對自己的關心也不摻雜半點雜質。
反而是自己,有了些穿越者的優勢,就想當然的將自己當成了救世主?把一起奮鬥的兄弟姐妹當成了自己寬大羽翼下的小雞仔?
曹吾,你真看得起你自己。
……
曹吾陷入了自責,一旁的巴圖則反駁起樂樂的說法來:“你說的那像個團伙。”
“團伙怎麼了?我覺得團伙也挺好的。”
“不。”曹吾擡起頭來,此刻他面上的神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認真:“我們不是一個團隊,我們是一個家庭。”
“好呀!我要當姐姐!”樂樂舉手響應。
“癡心妄想。”曹吾拍了拍她的腦袋,他看着巴圖,認真說道:“巴圖你說的沒錯,我們是一個整體,共同進退,我們是好兄弟,是彼此的支撐,哥們兒的音樂之路就在你手上了,你挺不挺我?”
巴圖哆嗦得更厲害了,但片刻之後,他卻慢慢不抖了。
他的臉憋得黑紅,片刻才蹦出一句:“靠!怕個球!不就是個小演出麼?搞TMD!”
“就是!搞TMD!”樂樂揮舞着小拳頭惡龍咆哮。
“曹吾!快,該搬樂器了。”崔老師跑過來通知道。
“走!”樂樂興奮的扛起一個吊鑔就朝臺上衝去。
曹吾和巴圖面面相覷,趕忙抱起軍鼓和底鼓跟上。
……
“哎?李雪,你平時喜歡聽歌嗎?”
“喜歡啊!”
“那你有喜歡的樂隊嗎?”
“有啊!我很喜歡古城樂隊的歌,還有最近很火的滴血琴絃樂隊。”
“那你知道,我們學校也有樂隊嗎?”
“哦?是嗎?”
“當然!而且這次他們演唱的還是自己原創的歌呢!”
“是嗎?那我待會兒可要好好欣賞一下了。”
……
主持人在臺上你一言我一語的扯淡,給曹吾他們留出充足的時間上臺。
前期彩排曹吾的觀察此時便派上了用場,手腳麻利,有條不紊的將話筒,線纜安裝好,他衝臺下調音臺處的於勝利比了個手勢。
曹吾之所以要花時間幫於勝利調試設備,和他樂隊的演出時間也有關係。
調音不是一個固定參數就搞定的事,根據聲音的不同,調音師是需要進行靈活調整的。
如果是開場演出還好說,但這次晚會的開場留給了街舞。
他雖然在演出前調好了音,但等到一堆唱歌跳舞相聲小品之類的一上臺,調音臺那邊基本就把他之前設定好的參數全部作廢了。
而在中午的時候,曹吾調試完設備,就已經把他調試好的參數都告訴了於勝利。現在他只需要一個手勢,於勝利就可以把參數全部恢復到他調試到最完美,最適合這次樂隊演出的參數上。
任何成功時刻的輝煌都有着不爲人知的辛苦積累,不經過長期練習的黑人raper是沒有所謂的種族天賦可言的。
“好,接下來就讓我們有請,來自高二13班的黑洞樂隊,爲我們帶來原創歌曲,倔強!”
準備工作做好後,說了個盡興的主持老師總算滿意的結束了串詞,將舞臺留給了黑洞樂隊。
曹吾三人在舞臺前站定,看着舞臺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齊齊的吞了口口水。
深吸了一口氣,曹吾靠近話筒,低聲說道:“大家好,我們是來自高二十三班的黑洞樂隊。”
“哇吼!”
“嗷嗚!”
班裡的同學們很給面子的送上了稀稀拉拉的歡呼和掌聲,已經表演完下場休息的張濤和劉建新喊得尤爲大聲。
“接下來這首歌,我想送給我的一個同學。”曹吾繼續說道:“他平時很沉默,在班上像個透明人,每當老師提問,他從來都不主動舉手,而是默默在心中祈禱不要叫到自己,即便他會那道題。他向來獨來獨往,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學習,一個人回家,他從來不與別人袒露內心。”
很多同學忽然被觸動,彷彿他說的正是自己。
坐在臺下的盧青松若有所察,驚訝的擡起頭,剛好對上了曹吾的目光。
看着盧青松驚訝的表情,曹吾繼續說道:“其實他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家庭的壓力並沒有壓倒他,反而塑造了他堅韌的性格。他內心熾熱,也很敏感羞澀。他不喜歡遵從所謂的規矩,而是選擇活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他是個普通人,他有自己的倔強。”
頓了下,曹吾環視一週,說道:“一首倔強,送給大家。”
吉他聲瞬間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