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有……但是我不想說。”
錢多福的話，讓楚乾坤不知道下面應該怎麼問了。
“廢什麼話，你敢做還不敢說了？”王大海把啤酒罐朝茶几上一砸，瞪着一雙如牛的大眼，氣的不行。
軍子和錢多福，其實都算是他帶出來的，那個時候他們在冠城廣場當保安，他算是小隊長。
那個時候，日子枯燥乏味，工資低少，處於社會的最底層。
後來楚乾坤出現了，從此改變了他們三人的人生。
軍子因爲本身就有特殊經歷，有獨特的本領，一直貼身緊跟在楚乾坤的身邊，成爲了他最大的助力和心腹。
王大海自己則是幹上了老本行，但卻是一步登天，從一個被管的小隊長，成爲了管理着無數小隊長的部門負責人。
不光是收入，社會地位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管是在公司內還是在公司外，見到的人都會客氣的喊一句王經理。
而三人裡面，各方面條件，綜合素質算是最差的錢多福，也被楚乾坤因材而用的放在了後勤上面。
雖然一直沒有成立正式的後勤部門，也沒有給他正式的職務。
但錢多福卻是事實上的後勤經理，楚乾坤幾家公司的後勤保障、物質採購等等，都是他在負責。
看上去沒有響亮的名頭，但事實上管理的事情不少，權利大的很。
最主要的是，這是一個所有人都公認的油水崗位，不可謂不重要。
楚乾坤把錢多福放在這個位置上，也是有考慮，有目的的，更是充分的說明楚乾坤對錢多福的重視。
要不是錢多福一成不變的瘦小身材，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他身邊，一直流淌的油水之河。
“我不說，說了又有什麼意思？你們就當我豬油蒙了心吧！”
在王大海面前，從來都是老老實實，不敢有什麼抵抗的錢多福，這次硬氣的很。
“豬油蒙了心，你可不就是豬油蒙了心嗎？”錢多福堅決不肯說的態度，氣的王大海七竅生煙：“你缺那幾塊錢嗎?跟着老闆以後，你缺過錢嗎？”
“缺錢你跟我們說啊。有必要去別人那裡拿那種髒錢嗎？再說了，你手裡管着後勤採購一塊，還能少了油水？這一年下來不比你到外面搞這種見不得人的錢多嗎？”
以王大海和錢多福的關係，在今天這個場面，他來審問錢多福確實比楚乾坤要更合適。
只是，這話聽的楚老闆直呲牙，什麼叫隨便撈油水？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可以，可意會，不可言傳也！
在老闆面前，有必要說的這麼光明正大嗎？
他楚老闆不要面子的啊？
“沒有，我這麼多年的採購，從來沒有撈過一分錢的油水。這一點，我可以發誓的。”錢多福激動的站立起來，伸出三根手指，就要開始信誓旦旦。
“不用，不用你發誓。”楚乾坤一把把錢多福重新拉的坐下，瞅了他一眼：“就憑你這沒油水的身材，我們也相信你沒有撈過油。”
說完，反而是瞄了一眼王大海的魁梧身材，這體格纔是油水大戶的表現。
“啊，不是吧。老闆，你這麼看我是什麼意思？我那可是清水衙門。”王大海下意識的看了自己一眼：“我這運動量大，吃的也多，自然就有點那啥了……你可別誤會。”
王大海沒想到簡單的一句話，怎麼還引火燒身了。
“沒有你緊張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楚乾坤笑罵一句，然後對着錢多福說道：“既然不想說，那就不說吧！”
房間，再次陷入安靜，四人都是自顧自的喝酒，吃小菜。
最受歡迎的花生米，伴着啤酒，以可見的速度，快速的減少。
一間房，四個男人，一堆啤酒罐，幾樣小菜，殘羹剩飯般的場面，勾勒出了四個男人複雜的情緒。
此時，心情最複雜的無疑就是錢多福了，別人喝的是酒，他喝的卻是苦。
苦酒一口口，只有他自知。
特別是楚乾坤對待他的態度，反而讓他更加的煎熬難受，倘若楚乾坤直接罵他一頓，軍子王大海直接打他一頓。
罵的狗血淋頭，打的頭破血流，他反而更加能接受。
現在這樣，反而是一股氣，硬生生的憋在了心裡，久久無法發泄。
他不想說這樣做的原因，確實是因爲他不想說，你說他爲了什麼，恐怕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爲了錢嗎？
不至於，以前也許會，但自從跟了楚乾坤之後，他就沒有再因爲錢的事情發愁過。
自己在東州吃喝穿住，全都不用操心，幾乎都是公司全包的。
他那份優厚，高達五位數價碼的工資，幾乎是全部給了家裡，在老家，他和王大海、軍子家裡早就已經別野平地起，家人日富足了。
自己眼前無憂，家裡家人無憂，他還的不必爲了一些錢財而生出反骨。
何況，王大海說的也是十分有道理，他要是想搞錢，歪腦筋隨便一動，手指輕輕一勾，那錢多的是。
只要不太過分，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楚乾坤肯定不會對他有什麼大看法。
甚至，楚乾坤安排他這個位置，也是有目的，有意識的，爲的就是給他一些明面上的彌補。
因爲在外人看起來，他們三人裡面，軍子和王大海屬於位高權重，都有很大的權利，都市在明面上的。
只有他，一直在背後，無法出頭。
實際上，也正是因爲這一點，讓他覺得自己沒有軍子和王大海那般被重視。
自己在楚乾坤的心裡， 差了無數的分量。
時間短，他還能自我平衡，時間長了之後，這種平衡就失去了，心裡的哀怨越來越重。
所以，當白繼開來接觸他的時候，他打着一種情緒發泄的思想，和他開始了初步的合作。
一開始真的只是發泄，甚至還幼稚的想着等楚乾坤發現之後，會重新審視他的重要性，給他重新安排一個可以和王大海一樣抖起來的職務。
然而，事情並沒有按他想的那樣去發展。
一個人，站在岸上的想法、思考可以很理想，但是當他一旦跳入泥潭，一旦捲入旋渦，之後的很多事情，就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了。
一開始是發泄，之後是想斷而難斷。
最後反而是越陷越深，以至於無法自拔，成爲了白繼開的半個傀儡。
猶猶豫豫，直到今日事發。
錢多福想過今天，但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也沒猜對是這樣的一個場景。
有沒有愧疚？
肯定有，而且還很深，但是錯已犯下，愧疚也解決不了問題，也改變不了事實。
喝完手中的一聽啤酒，楚乾坤它精準的扔進垃圾桶裡。
錢多福的反應，也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不會強迫他說出真實的原因。
他尊重她的選擇，同時，也大致能猜到錢多福如此的原因，不敢說百分百吧，有個十之七八他還是有把握的。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不說吧！”楚乾坤嘆息一聲，整個人往背後的沙發一靠：“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你給白繼開提供了那麼多的信息。爲什麼沒有過多的泄露關於我的個人信息？”
“老闆……今天就還讓我這麼稱呼吧。”錢多福苦笑着搖頭：“我還不至於那麼失心瘋啊，我又不是真要和你作對，更不可能想把你怎麼樣，怎麼可能說你隱私。”
“其實，你既然一年前就知道了，瞪了這麼長時間才動手。也應該是看到我提供給白繼開的所謂消息和資料，其實都不是最核心的。最多能讓美特S威對OK使使絆子，但卻無法造成更大傷害的吧！”
“以前，我都覺得我拿到的這些消息很正常，可能劉瑩瑩能接觸的也就這些消息了。還很僥倖的覺得，這樣一點都沒讓自己爲難。“
”現在看來，這顯然是你提前做的準備，我能從劉瑩瑩那裡弄到的資料，也僅限於你讓我拿到的。老闆，在這一點上，我不得不說，你實在是太厲害了。就這一樣，那個白繼開，就能被你甩出去不知道多少條街。”
錢多福說的激動，話也多起來了。
“是嗎？你這馬屁拍的真舒服。”
恍惚間，楚乾坤甚至有回到了從前，吃飯喝酒吹牛打屁的時候。
可惜，那樣的場景，怕是這一輩子都回不去了，除非再來一次重生。
“現在還能拍，多拍拍，從明天開始，可能就沒機會了。”
錢多福面上再笑，心情卻很沮喪，離開楚乾坤離開東州以後，他都不知道去哪裡？
這幾年家裡的條件日漸富裕，他這一下子突然失去了收入，肯定會影響到家裡老人小孩的日子。
回老家的話，還要給家裡人解釋。
“不用總想着拍別人的馬屁，以後在老家先但一個小老闆，以後事業有成了，說不定就是別人拍你馬屁了。”楚乾坤笑笑道：“只是，真當了大老闆，可千萬不要裝作不認識我們啊！”
“……”錢多福嘴巴吧唧，不知道說什麼好。
錢他有點，但是這幾年家裡有事修樓，又是買各種電器，還要幫老婆家建別墅，幫老婆舅出彩禮，買小車子等等。
原先每個月都有穩定的收入，根本就沒有想到存錢，只想着吧以前不敢想、不敢做的事情，想做了。
所以，他基本上也沒有存下來多少，想做點小生意，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
總不至於讓他回去，就把原先借出去的那些錢，去討回來吧？
要面子，下不了嘴啊！
“怎麼了？是不是擔心錢的問題。”楚乾坤看出了錢多福臉上的困惑：“你的工資，我會讓財務給你發到這個年底，另外年終獎和福利之類的，都按照老規矩。”
“另外。”楚乾坤伸手摸出一張銀行卡，推到了錢多福的面前，在他詫異不解中，繼續說道：“這張銀行卡里有五百萬是給你的。”
“等我說完。”伸手止住想要說話的錢多福：“剛開始認識你們，一開始你們跟着我的時候，我就說過。只要相信我，只要給我時間，你們個個都會是百萬、千萬、億萬富翁的。”
“現在這樣，億萬和千萬，我是給不了你了，但是送你一個百萬富翁，還是沒問題的。兄弟一場，你以後自己多保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