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鳳元良腦子裡嗡嗡作響,虧得他剛剛還說自己撐得住,可這樣的結果也着實打擊他。本來以爲只是孩子保不住,怎麼到頭來連雅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這讓他怎麼接受得了?“雅萱難道也會……”
鳳若桐也是聽的心驚肉跳,白着臉道,“夜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娘,救救我弟弟,求你了!”母親好不容易纔有了這個孩子。如果再有什麼事,母親肯定是受不了的,那可怎麼辦!
夜洛離趕緊安撫道,“鳳大人,若桐,你們彆着急,我一定會盡量救鳳夫人的,剛剛鳳大人也說了,我是做最壞的打算。不過,鳳大人最好有個思想準備,若是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一個的話,是保哪一個?”
鳳夫人的情況比他想像的要嚴重。具體的他也不必細說,結果就是必須要他們在大人和孩子之間,做出一個選擇。
鳳元良頓時如遭雷擊。反應不過來,有的時候,有選擇比沒選擇還要殘忍,因爲不管舍誰保誰,對被捨棄的一個來說,都是不公平的,對做出選擇者來說,更有可能一輩子受到良心譴責,日夜難安。
鳳若桐更是慘白了臉,上天居然要父親做這樣殘忍的選擇。是想要他的命嗎?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來個老來子,爲什麼要讓他到頭來什麼也得不到?
“鳳大人,你沒事嗎?”夜洛離回關切地道,“尊夫人已經如此,你切莫失了主張纔是。”雖說他有大半的把握,能將鳳夫人救回,可世事無絕對,早一點把話說清楚,免得到時候鳳大人和若桐越發接受不了。
鳳元良呆愣愣將目光移到他臉上,彷彿思緒已飄離。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鳳若桐咬了咬嘴脣,小聲問道,“夜大哥,一定要如此嗎?能不能把大人孩子都保住?”
夜洛離表情無奈,“若桐,你別誤會,我不是躲懶,我自然會盡全力保住令堂母子,可若是萬不得已,令尊就必須做出一個選擇,我覺得話說清楚了比較好。”
“我明白,但是……”鳳若彤看一眼惶然無措的父親,知道要他在母親和孩子之間做一個選擇,實在是太爲難他了。思慮一會,她越發壓低了聲音,“夜大哥,母親的孩子纔不到七個月,如果生下來的話,能活的了嗎?”
她好像聽以前的老人說過一句話,“七活八不活”,也不知道是什麼道理,用在母親的孩子身上,是不是合適。
夜洛離皺眉,“這個嗎……”有些話真不好對若桐這種未嫁的女子說出口,怕給她心裡留下不好的東西。
“若桐,你說什麼混話?”鳳元良卻忽然醒過神,不知怎麼就聽到了鳳若桐的話,冷聲叱責,“誰說要雅萱把孩子生下來了,你是想要雅萱的命嗎?”
鳳若桐一愣,“我——”
“夜公子,不要聽若桐胡言,請盡力保住雅軒和孩子,如果只能保一個,那就放棄孩子,無論無論如何也要保住雅萱的命,明白嗎?”鳳元良臉色發青,但已經恢復鎮定。如夜洛離所說,現在他就是鳳府的天,他必須撐起這一切,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他都不能倒下。
鳳若桐登時身心狂震,不敢相信父親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父親有多期盼這個孩子,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迫不得已之下,他卻寧肯放棄孩子也要保住孃親的命,足見他對孃親的情意,是出自真心的,她怎麼可能不感動!“可是父親——”
“你什麼都不必說,我已經決定了!”鳳元良神情冷靜,顯然不是一時衝動才做出的選擇,“保住雅萱,就是這樣。6825;1958;5828;2;#97;;#99;2;4;;6153;6733;不想再多說一句。
夜洛離也被他的深情所打動,滿臉敬佩的道,“鳳大人,你放心吧,我會盡全力保住尊夫人母子,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我不會——”
“不行!”薛氏忽然虛弱地開口,“夜公子,你、你不要聽老爺的話,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不要管我!”
她好不容易纔懷了身孕,如今都已經七個月了,現在放棄不是太可惜嗎?再說她已經到了這個年紀,如果這個孩子不能好好的生下來,以後她也不可能再有懷孕。第一個孩子沒有保住已經,是她對不起老爺,這個孩子如果還是不能活下來,那就算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實在是沒有想到,都快七個月了,孩子還是要保不住,從出血開始,她就無比地恐懼,無法想像如果孩子沒有了,她將何以爲繼!現在好不容易有可能保住孩子,老爺還在猶豫什麼,怎麼就不明白她的心情呢?
夜洛離頓時大感爲難,“這……”
“雅萱,你胡說什麼?”鳳元良氣的臉色煞白,不容拒絕地道,“我說保你就是保你,你還管什麼孩子!你只管好好躺着,什麼也不要想,聽到沒有?”
“老爺,你不能這樣!”薛氏急的都要哭出來,在紗帳後勉強撐起身體,咬牙忍着腹內的疼痛,顫聲道,“無論如何,我都要這個孩子,好好把他生下來,我要給你生個兒子!都堅持了這麼久了,我不可能現在放棄呀,老爺,難道你不想要兒子了嗎?”
“誰說我不想了?”鳳元良壓抑着低吼,“可是我不能爲了要兒子,就置你的性命於不顧,那成什麼了?”做出這樣的決定,他比任何人都痛苦,可如果非要選擇的話,他不會猶豫,一定是要保住妻子的。之前一直是他對不起雅萱,如果爲了要兒子而置她的性命於不顧,他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老爺……”薛氏聲音裡已帶了哭腔,“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是”
“我已經決定了,你什麼都不要說了!”鳳元良大手一揮,神情堅決,“夜公子,請保住雅萱,多謝。”
夜洛離微一笑,“鳳大人客氣,我必會全力救治尊夫人,請鳳大人外間稍候。”
“好,”鳳元良點頭,臨出門前又囑咐一句,“夜公子,無論如何要保住雅萱,如果她要你保孩子放棄她,你怎麼都不要聽,否則孩子就算保住,我也不會感激你。”
夜洛離哭笑不得,心道我要你的感激做什麼,最後如果真的只能保住鳳夫人,你別恨我就好了。“我明白,鳳大人放心。”
鳳元良這纔出去,壓抑了這麼久,他心裡也是堵的慌,得出去透透氣。
鳳若桐愧疚莫名,上前跪倒在牀前,“母親,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些回來見你和父親,你就不會……”
“傻孩子,怎麼能是你的錯,”薛氏急促地喘了一聲,“我……”
“若桐,你先出去吧,”夜洛離見情形不太,也不敢再耽擱,“有什麼話等會再說,我要先替令堂施針,希望能夠止住出血。”
鳳若桐心驚膽戰,知道自己留下也幫不上忙,只會讓夜洛離分心,趕緊起身,“那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吩咐一聲,我自會讓她們去做。”
“好。”夜洛離點頭,把藥箱打開,準備施針。
“母親,我在外面等,你放心,夜大哥一定會保住你和孩子!”鳳若桐擦擦眼淚,話不多說,到外面侯着。
薛氏輕聲道,“有勞夜公子了,請……保住我的孩子,無論如何,我不想對不起老爺……”
夜洛離早料到她會這麼說,微一笑,語聲很溫和,“夫人請寬心,方纔我不過是把醜話說在前頭而已,夫人情況雖然嚴重,不過我尚可應付,否則倒真負了‘三絕’之名。”
“真的?”薛氏驚喜莫名,“那就多謝夜公子了,若我此番能夠周全,鳳府上下都會感念夜公子恩德!”
“夫人言重了,”夜洛離搖頭,“上次夜家出事,如果不是鳳大人和若桐幫忙,夜家早已受了滅頂之災,這份大恩,夜家上下才是無以爲報,區區小事,不足掛?。”
薛氏白着臉一笑,“夜公子纔是言重了,夜家的案子也是老爺的份內事,老爺在其位,謀其政,哪裡是什麼對夜家的恩德,夜公子這樣說,真讓人慚愧。”這夜家公子當真不錯,溫和寬容,又有耐心,醫術還這般高明,若桐若是跟了他,她和老爺必定百般放心。
不過鐵王對若桐也非常不錯,那麼維護,倒是也沒人敢欺負若桐。可鐵王畢竟是皇室中人,又有個北堂郡主跟若桐爭來爭去,這次若桐又是被公主所傷,這皇宮內院畢竟不是若桐能夠進出自如的,嫁給鐵王,恐怕不是明智的選擇,不知道若桐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等下得好好問問她才行。
對了,她剛剛還看到,若桐臉上包着紗布,不會是容貌有所損毀吧,真是讓人擔心。
“夫人請放鬆,什麼都不要想,交給我。”夜洛離溫和地說一句,開始施針。
知道事關自己和孩子的性命,薛氏不敢再多想,深吸一口氣,儘量放鬆,此時除了相信夜洛離,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院子裡,鳳若桐和鳳元良父女兩個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其實才剛剛過去一小會而已,兩人卻都覺得,彷彿過了一百年那樣漫長。
赫連傲一同坐在桌邊,慢慢喝着茶,也是希望夜洛離能夠救回薛氏的孩子,否則若桐又別想安心跟他在一起了。
鳳元良心裡記掛着薛氏,對赫連傲雖有怠慢,此時也是顧不上了,他倒沒鳳若桐那麼急躁,畢竟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至少能夠保住雅萱的命可也是沉着臉着,一言不發,目光有些發直。
鳳若桐卻是坐立難安,不時到門口看一眼,忍不住就個究竟。“都這麼一會兒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急死人了!”
“治病救人急不來的,若桐,你先坐會,”赫連傲拍拍旁邊的座位,待她坐下,問道,掏出塊潔白的手帕,替她擦汗,“你太心急了,會急出病來的,稍安勿躁。”
鳳若桐臉上一熱,趕緊把手帕拿過來,“我自己來吧,多謝王爺。”
“跟我還客氣什麼,咱們兩個……”看到鳳若桐示意自己別跟她太親熱的眼神,赫連傲會意,若桐這是怕刺到鳳大人呢,他也就不再多說。
鳳元良大概感覺到赫連傲話說了半句,回過神來,看了看鳳若桐包着紗布的臉,正色道,“若桐,那會在宮中,到底發生了何事?不是太后召見你嗎,爲何公主會傷了你?”
當時他接到鐵王的人送回來的消息,接着就懵了,太后召見,原本是沒什麼好擔心的,怎麼若桐又受了傷?後來得知若桐去了鐵王府,他放心不下,纔要去把女兒接回來,鐵王卻讓人告訴他,若桐傷的不重,待身子好些了,就把她送回府來。
結果沒等到若桐回來,雅萱卻因爲聽到若桐傷重不治的消息而大受打擊,出血不止,他只顧着着急心疼雅萱,還沒來得及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想到赫連依依對自己的怨恨和殘忍手段,鳳若桐現在還心有餘悸,白了臉色,“是公主誤會我一些事,又不肯聽我解釋,所以——”
“若桐,你何必替赫連依依說好話,”赫連傲冷聲道,“所有的錯都該由赫連依依一人來承擔,不過鳳大人寬心,本王已替若桐討回來了,鳳大人不必擔心,以後本王會好好保護若桐。”
“王爺言重了,”鳳元良不安地拱手施禮,“這次的事與王爺無關,是臣以爲太后召見若桐,所以並未往多處想。王爺對若桐的迴護之恩,臣感激不盡,可公主似乎受傷頗重,太后和皇上那裡……”
他已經聽說赫連依依被震怒的鐵王毀容鞭打之事,雖然也很欣慰他對女兒的維護,但這樣說起來,這不是對若桐好,而是又替她樹下了秦貴妃和秦將軍兩個敵人而已。秦貴妃還好說,身在後宮,少有交集,可他與秦將軍同朝爲官,之前交情還算不錯,現在弄成這樣,讓他以後怎麼面對秦將軍?
赫連傲自然明白他的擔憂,傲然道,“鳳大人放心,此次是赫連依依太過分了,本王教訓她一頓,還算便宜她了,就算是皇兄和母后,也不會將本王怎樣,更不會爲難若桐,如果有人敢傷害若桐,本王必將他碎屍萬段!”
如此,鳳元良也不好多說,“多謝王爺。”
正在這時,白姨娘匆匆而來,關切地道,“老爺,大姐怎麼樣了?我又請了一個大夫來,是東城最有名的大夫,聽說無論怎樣的疑難雜症,到他手上沒有治不好的,前幾天他才救回一個孕婦的性命,母子均安,讓他給大姐看看吧?”
鳳元良搖頭道,“不必了,夜公子正在裡面替雅萱施針,看看是什麼情況再說。”三絕公子號稱琴棋醫三絕,如果連他都治不了的話,旁人恐怕也是無能爲力。
說起來自從雅萱開始有早產跡象,白姨娘就又急又擔心,四處打聽有什麼好大夫,更是親自去請,一點不躲懶,更是真心實意,鳳元良對她還是很滿意和感激的,升她爲妾室,果然沒有錯,憑她的所做所爲,也擔的起現在的身份。
“夜公子來了?”白姨娘這才鬆了一口氣,“那就好,老爺放心吧,夜公子醫術超絕,一定能治好大姐的。”
鳳元良道,“但願如此。香蕊,王爺在此,還不見禮?”
“哦?”白姨娘這纔看到另一邊的鐵王,頓時露出驚惶之色來,勉強維持着鎮定,圖矮身施禮,“參見王爺,失禮之處,王爺恕罪。”
“起來吧,不必多禮。”赫連傲剛剛一直在看她,之前沒留意,後來經鳳若桐提醒,再仔細看白姨娘的時候,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很面善,自己之前肯定見過她,而且是很久以前,久遠到記憶已經非常模糊。
不過在剛纔某個角度的時候,他忽然間發現,記憶裡有些東西剎那浮上來,脫口問道,“白姨娘,本王以前見過你,對不對?”
難道他想起來了?白姨娘暗吃一驚,聲音都已經顫抖,“王、王爺是不是認錯人了?民婦今年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王爺。”
鳳若桐目光閃爍,知道赫連傲肯定是想起什麼了,而也戳到了白姨娘的痛處,她心中有數,故意道,“那倒也不一定,白姨娘,王爺年紀雖然輕,卻是天龍國的‘戰神’,曾經四處平亂,到過很多番邦他國,你之前服侍我生母時,是不是在他國見過王爺,你卻忘記了,你仔細想一想,沒準能想起來呢?”
白姨娘強笑道,“若桐,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王爺是戰神,就算去他國,也肯定是上戰場,而云姨娘是閨中女子,我服侍她也不可能出府門,怎麼可能見到王爺呢?”
鳳若桐挑了挑眉,“那倒也是,那我生母到底是哪家的閨中女,這個白姨娘應該多少聽她說過吧?”
之前白姨娘不是編了一大堆的瞎話,說她是在生母懷孕之後,才遇上她,服侍她的嗎,倒是,她這回要怎麼繼續編下去。
白姨娘臉色已經很難看,連連否認,“沒有沒有,雲姨娘從來不提她的出身背景,我問過幾次,每問一次,她就會反應很強烈,很生氣,後來我也不敢問了。”
鳳元良接上話道,“這倒是,雲升在世時,似乎很恨自己的出身,後來我見她總是悶悶不樂,就猜想她可能是思念家中人,曾提議要她告訴我她鄉關何處,我好陪她回去見見親人,她卻生氣而傷心,說家裡人早都死了,她沒有什麼親人。”
“是啊是啊,”白姨娘彷彿找到了依託般,連連點頭,“雲姨娘對老爺都不肯說實話,何況是對我呢?若桐,你到現在還不肯相信我嗎?如果我知道什麼,一定會告訴你的,瞞着你對我有什麼好處,你說是不是?”
鳳若桐淡然一笑,看來白姨娘還是不肯說實話,那就等她找到足夠的證據之後,看白姨娘還怎麼狡辯。
“啊,對了!”白姨娘忽地想起一事,奇怪地道,“若桐,不是說你受了很重的傷,都、都要不行了嗎,可你……你的臉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重不重?”剛剛只顧着擔心大姐,又被鳳若桐追着問雲姨娘的事,把她受傷的事都給忽略了。
鳳若桐搖了搖頭,眼中精光一閃,“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吱呀一聲響,房門打開,夜洛離終於走了出來,額頭上有細細的汗珠,嘴脣也有些乾裂,顯然方纔對薛氏的救治令他大耗心神,半點也不敢大意。
“夜大哥!”鳳若桐趕緊迎上來,“累壞了吧?”
夜洛離一笑搖頭,“沒事,不用擔心我。”百度嫂索重生之嫡女風華
“雅萱怎麼樣了?”鳳元良“騰”一下站起來,迫不及待地顫聲問道,緊張的手心已經出汗,他怕那結局是他承受不起的。不過看夜公子這輕鬆自在的樣子,應該還好吧?島嗎島號。
夜洛離的笑容溫和而親切,會令人從心底裡感到舒坦,“鳳大人放心吧,尊夫人已經沒什麼要緊了,不過以後還是要加倍小心。我會開一張藥方,多給尊夫人補補身體,以後千萬不能再大意,再有這樣的事發生,縱使是我,也是無能爲力的。”
就是說母親和弟弟都沒事了?鳳若桐心中一塊大石落了地,高興地都要蹦起來,“謝謝夜大哥,謝謝夜大哥!”
夜洛離失笑,“若桐,你不必如此,我說過會盡力,不會騙你的。”
“嗯,我知道夜大哥不會騙我,太好了!”鳳若桐就是打心眼裡高興,拽着夜洛離的胳膊又跳又叫,都不知道怎麼表達了。
赫連傲在旁撇嘴,愛妃居然敢跟他妹夫這樣親密,不過看在妹夫剛剛救了岳母大人,而若桐又沒有其他意思的份上,他暫且忍了。
啊?鳳元良一時接受不能,愣愣地道,“夜、夜公子,你的意思是說,雅萱和孩子都沒事,大人孩子都保住了?怎麼會這樣呢,你是怎麼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