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寶庫失竊,那可不是小事,但盜竊之人是儲謀已久,一時藏得極深。
“沒找到?繼續找!”龍天絕冷聲道,他心中也有了猜測的對象,另外他也派人去找顏初染問當初將顏紫卿母女送到何處去了。
後山那些殘留的毒蛇屍體已經被證實就是南疆毒蛇,被用以鬆懈地面,毒蛇吐出毒液,由毒液腐蝕堅硬的地面。如此便容易開挖地道,這種挖地道之法,據慕容笙說也是南疆密法。
“你這樣大規模的搜找,會讓不明情況的百姓疑惑、並引起他們的恐慌,遲早會將此事捅破於世人知。而且還會驚動竊賊,何不用巧妙之法?”鳳悠然笑道,對於大肆搜查的做法是很不贊同。
“巧妙之法?怎麼說你是有計可出了?”龍天絕挑眉道。
“引蛇出洞!”鳳悠然只給出這四個字。
“好個引蛇出洞,對方即是毒蛇,那便引之。”龍天絕不禁要贊她的聰穎了。
“我敢肯定是她們,記得於央落雪當時初到我朝的本質目的就是爲了龍鳳血佩,如今這種種跡象又指向南疆,你說世上可有這麼巧的事?”鳳悠然認定就是與於央落雪她們有關係,畢竟只要她們不死,那以她們歹毒的行事作風定會前來複仇。
鳳悠然此時才覺得當時對於她們太過仁慈了,只廢了顏紫卿的武功,那時若非因爲顏初染求情,也不可能太過輕易就放過她們,以致於留下禍端。
“你的意思是要以龍鳳血佩引出她們?”龍天絕淺笑道,如何會聽不懂她的意思,只是引,也要有高深的引法才行。
但是此時,有人來報太子府失竊一事傳遍全城,原來是竊賊故意要引起太子府等沒必要的恐慌,畢竟龍天絕登基在即,多少是有影響的。
“如此說來這人定還藏在城中了,呵!不管藏得多深就算挖地三尺都要將之挖掘出來!”鳳悠然笑意也很冷,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出現,多半是想破壞龍天絕登基,她絕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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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絕懷有龍鳳血佩一事不徑而走,龍鳳血佩是歷代帝后之徵,龍天絕放言後位必鳳悠然所屬,此生獨愛她一人。
爲顯愛她之心,決定將龍鳳血佩供起來,焚香至封后大典,以顯誠心,更能有祈福之意。
此事一經傳出立即引發轟動,人人皆道如此癡情之人絕少見了,何況還是即將爲帝的龍天絕,爲他博得絕佳聲譽。
“你當真要將龍鳳血佩懸掛於此?”鳳悠然見龍天絕將龍鳳血佩懸掛於書房橫樑之上,橫樑之下是一隻四足香爐鼎,鼎中散發出嫋嫋白煙,直至瀰漫於空氣之中、將血紅色的龍鳳血佩薰染於其中,白煙之中透着一抹紅色,顯得極有別樣的美感。
“自然,掛都掛了,何來此一問。”龍天絕笑問道。
“你明明知道那竊賊的真正目的是龍鳳血佩,還敢明目張膽的將龍鳳血佩掛在這裡,難道就不怕被盜走?還是說你太過自信了?”鳳悠然滿臉不贊同,並作勢要將血佩從橫樑上解下來。
“別動!我做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龍天絕阻止了鳳悠然拿下血佩的行爲。
“道理?什麼道理?難道就不怕血佩真的被盜走?就算你想要引蛇出洞,也沒有必要用真的血佩,可以用假的,你這步棋走得太險了。”鳳悠然不禁揚高聲音,略帶不滿道。
“兵行險招,方有一勝,何況我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龍天絕依然面帶笑意。
“呵!你自信過頭了,罷了!罷了!不管你了,要是龍鳳血佩真的被盜走,看你如何收場。不要忘了你可是放話說要在封后大典之上,親自爲我係上血鳳佩,可不要到時拿不出來。”鳳悠然笑嗔道,既然勸不住他,那便由着他,權當他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罷了。
“放心!定能將那人引出,敢上太子府偷竊,我定讓
她有去無回。”語氣更冷,放下狠言。
當他的話方說完,窗外似響起一聲異響,龍天絕走近,將窗戶打開,卻只是一隻野貓急竄而走。
“敢情你這太子府也留養了野貓,你何時變得如此心善?”鳳悠然取笑道,眸中卻透着不明之光。
“看來那人是認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這條舊則了。”龍天絕眼中也是含有冷意,目光注向野貓跑去的方向。
“那就讓那人知道舊則不一定做得準,自作聰明往往都沒有好下場。”鳳悠然說道,便上前將窗戶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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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因爲書房中懸掛了龍鳳血佩,所以守衛分外森嚴,沒有人敢鬆懈、怠慢。
此時,本該是人人已入眠之際,書房卻迎來一人,卻是一身寢衣的龍天絕。
“參見殿下!”侍衛一見到龍天絕便立即下跪行禮。
龍天絕卻一言不發,只是擡手讓他們免禮,擡受之間,散發出一陣陣異香,徑自推門進去書房,並將門合上,裡面一片通明。
那些侍衛全將異香吸入鼻中,他們人人都覺得奇怪,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早就安寢了嗎?怎麼還來書房?看樣子估計是半夜難以入眠便才起身的,該是看書消遣了。
侍衛皆是如此想道,只是他們都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平時他們向龍天絕行禮,龍天絕除了免去他們的禮之外,還會對他們露出笑意,極爲可親,而不是像現在這般面無表情、一身冰冷之氣。
沒多久,他們全都感覺頭腦一陣暈眩,幾乎是同時渾身發軟,一齊軟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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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天絕進入書房之後,擡頭望向懸掛於橫樑之上的龍鳳血佩,笑了,笑容極爲冰冷。
但是他首先做的居然是拿起掛在牆上的長劍,並爬到桌案上,踮起腳以劍將寬大的氣窗開關捅開,整個氣窗便大大的打開了。
氣窗上露出一張蒙着臉的頭顱,那頭顱往下一探,便低聲說道:“可以了。”
於是便從氣窗伸下一條帶着可以收縮的繩索繩索一頭是一個小小的鐵圈、碰物便會自動縮緊,這是盜竊專用繩索。
龍天絕接住那繩索竟然將繩索拋向橫樑下的龍鳳血佩,動作十分精準,一下子便將龍鳳血佩給套住了。
氣窗上的人猛力一拉,便將龍鳳血佩往氣窗上拉去,當被她握在手中之際,喜悅之情難以言表。
可突然她感覺手掌一陣巨痛,不禁發出慘叫之聲,渾身也開始發癢,忍不住一倒,整個人便摔進氣窗之下了。
“啊!”那人摔下去的同時,龍天絕所站的桌案也突然散架了,那人更是摔在了他身上。
兩人便壓在了一起,在桌案散架之際,從桌子底下涌出大量的毒蛇,毒蛇似乎很喜歡她們身上的氣味,不斷的啃咬着她們。
“啊!”慘叫的女聲極爲激昂,這時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來的居然還是龍天絕、鳳悠然,還有慕容笙。
方纔暈倒的侍衛同時醒了過來,從地上爬起,迅速將整個書房包圍得嚴緊,就算她們插翅也難飛。龍天絕走到她們面前,對她們露出鄙夷之笑。
“我還道她們的手段會有多高明,原來不過如此。”鳳悠然冷笑道,不用多想,她已經從那蒙面之人的眼神中看出她是何人了,自然就是於央落雪,充滿嫉恨又尖銳的眼神也唯她獨有。
“龍天絕!鳳悠然!”於央落雪怒吼道,擡手將蒙面布扯了下來,露出一張極其醜陋而猙獰的臉,這張臉當時就是被大火燒燬的。
而那個易容成龍天絕的人也將人皮面具撕了下來,不用多說便是顏紫卿。
“算是我們太過自信了,明明知道這是你們爲了引我們出來所設下的陷阱,居然還主動前來往陷阱一跳。”她的聲音還是女音,
也難怪她進來時不敢出聲,怕引起侍衛的懷疑。
“哈哈!是你們太低估我們了,更是太過相信南疆迷魂香了。”鳳悠然大笑道。
原來顏紫卿與於央落雪在府中多數人入之時,在各處撒出南疆特有的迷魂香企圖將所有人都迷暈,就連方纔進來之時,也對侍衛撒出了迷魂香。
殊不知龍天絕早就讓慕容笙在廚房做膳食之時將一種可以解百毒、解各種迷藥的解藥放入府中所有人的膳食之中。
因爲與於央落雪等南疆人交手多次,自然熟悉他們的手段與行事作風,特別是現在顏紫卿沒有武功、於央落雪身子又殘,無法使用武力,那麼她們定會用些陰險的伎倆,果不其然,解藥還是起了作用。
顏紫卿與於央落雪被毒蛇啃咬得痛苦不堪,這些毒蛇對於百毒不侵之體的她們是無用,意在給她們心理上的折磨。
“你們太卑鄙了!”顏紫卿不甘心地吼道,當時顏初染將她們送回南疆,可是她們哪裡會甘心?於央懷允慘死、滅國的深仇大恨如何能不報?
於是她們母女倆將暗中謀劃,隱忍了許久,才偷偷易容潛入京都城,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兩人在太子府後山挖掘了地道通往寶庫。
至於她們爲何會對寶庫的一切如此清楚,呵呵!她們可是買通了太子府的某個深得龍天絕信任之人,有那個人作爲內應,自然是事半功倍。
“你們爲何一定要拿到龍鳳血佩?對你們有何用處?”龍天絕問道,他隱隱覺得龍鳳血佩隱藏的秘密不單單是他所理解的那般簡單,莫非在南疆還有不同的說法?
“我們爲何要告訴你?”說話的人是於央落雪,她一臉不屈,冷冷瞪着鳳悠然與龍天絕,恨!她好恨!
她真的非常不甘心,隱忍了這麼久本以爲可以拿到龍鳳血佩,以龍鳳血佩的力量便可以……但還是功虧一簣了,是她們太過自信。
她們明明知道這只是龍天絕用龍鳳血佩將她們母女引出來的手段,偏偏還要往陷阱裡面跳。因爲在她們的認知裡龍天絕就是那種太過自負的人,自負到不屑用贗品來引她們出來。
而她們更加認爲迷魂香能將他們全數迷倒,顏紫卿又頂着龍天絕的模樣自然可以自由進入書房。
哪裡知道龍天絕在龍鳳血佩上動了手腳,用的還是在後山發現的毒蛇屍體上殘留的毒液加上無數種毒染在上面,所以才讓於央落雪全身發疼、發癢。
至於香爐鼎裡面的香料也被下了軟脈散,以致讓顏紫卿同樣渾身發軟,她一倒下便觸動了桌案上的機關,桌案便散架,連同桌下的毒蛇全都傾泄而出。
“不告訴我們可以,不過我還真的覺得你們是傻得可以,居然會以爲龍天絕會將龍鳳血佩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寶庫,難道是你們消息有誤?還是有人故意誤導你們?”鳳悠然覺得單單憑着她們兩個女子絕對不可能輕易混入太子府,挖掘地道也是苦力差事,還有悄無聲息的對太子府所有人下迷魂香,每一件都絕非易事。
而且,鳳悠然也是認定她們潛伏在太子府有一段時間了,絕非一兩日。她們在敗得一無所有之時,卻冒險重返京都城、潛入太子府,只爲拿到龍鳳血佩?到底龍鳳血佩有何惑力讓她們甘願如此費盡心機這麼做?
“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有人能誤導我們?”於央落雪冷然笑道,更加顯得她面目猙獰。
而顏紫卿卻沉默住了,哪怕毒蛇將她咬得非常痛苦,她也是咬牙忍住了。這看在龍天絕眼裡非常不正常,皺下眉頭,心裡起防備之意。
“倒是你龍天絕,我問一句,這龍鳳血佩是真是假?”突然顏紫卿擡起頭,望向龍天絕,不管如何,她還是難以相信自己會判斷失誤。
這段時間,她與女兒吃盡了苦頭,就是因爲有得到龍鳳血佩的信念在支撐着她們,可如今就這麼輕易的失敗,如何能甘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