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茗一邊哭訴,一邊將段譽剛剛被磕青的手放到段‘玉’蘭的面前,讓她看看自己的傑作。這邊,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越流越多,越流越多,漸成氾濫之勢。而段青茗的聲音,則委屈極了,隱忍極了:
“你看看,譽兒他的手都被磕青了……你雖然不喜歡譽兒,也不喜歡姐姐,每次看到我們,不是惡語相向,就是拿姨娘威脅我們……可是,可是,你也不應該推譽兒跌倒啊……”
說完,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段‘玉’蘭一聽段青茗的話,立時傻眼了。她原本是想冤枉段青茗的,誰曾想,被段青茗倒打了一耙不說,看那表情,倒和真的一樣!
這段青茗什麼時候,如此會演戲了?而且,如此‘逼’真?
段‘玉’蘭望着段譽被磕青的手,連連搖手後退:
“哎……這不關我的事…我……”
嗚嗚,段‘玉’蘭只不過想在段正面前抹黑一下段青茗而已,可不想,這段青茗竟然拿段譽摔了一跤來說事,可是,關她什麼事啊?她可沒動手啊!
段青茗一聽,立時打斷段‘玉’蘭的話,“嗚嗚”地哭道:
“姐姐知道,你是因爲你姨娘被禁足的事,所以記恨姐姐,可是,姐姐什麼事都沒有做啊……那是父親的決定啊,你爲什麼,三番四次的,因爲這個,來爲難姐姐……大不了,大不一,明天我替姨娘禁足,讓她出來算了!”
段‘玉’蘭,只許你會演戲?既然大家演,這一次,我就演一場‘精’彩的給你看看!
另一邊,段譽一聽,再看看段正的身影,立時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他連忙伸手一抹眼睛,一臉委屈地望着段‘玉’蘭說道:
“是啊,二姐姐,大姐姐究竟怎麼惹到你了……你看到她不見禮倒也罷了,還罵她,就連我,只是向你見禮而已啊,你怎麼能推我一把呢……要知道,這可是父親教的啊,見到姐姐和長輩,是要見禮的啊,難道姨娘沒有教你嗎?”
段青茗一邊哭,一邊在心內暗笑,喲,這譽兒還愧是自己的親弟弟,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哼,段‘玉’蘭,這一次,我讓你偷‘雞’不着蝕把米!
段譽的話,一派正義!再加上她臉上認真無比的表情,直氣得段‘玉’蘭直跳腳:
“我沒有……我……”
段青茗驀然止住段‘玉’蘭的話,哭哭啼啼地說道:
“二妹,就算你不喜歡我這個姐姐,可是,也不能把氣撒在譽兒身上啊……以後,你有什麼氣,就衝我來,可是,也不能推譽兒啊,要知道,他年紀還小,可是經不起這樣推的啊……”
段青茗情真意切,神情委屈,看似在向段‘玉’蘭示弱,其實,字字句句都是在坐實段‘玉’蘭的罪名。段‘玉’蘭急得團團轉,卻因爲不及段青茗口齒伶俐,所以,百口莫辯。而段譽站在一邊,‘揉’着自己發青的手臂,象個小受氣包一般,那模樣,委屈極了!正在這時,身後傳來段正威嚴至極的聲音:
“蘭兒,你在做什麼?”
段‘玉’蘭沒想到段正這麼快就過來了,想人辯解,已經來不及了,她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有些慌‘亂’地朝段正搖手。分辯道:
“沒,我沒做什麼!”
段正才一上前,段青茗拉着段譽連忙向他見禮:
“茗兒譽兒見過爹爹!”
只有段‘玉’蘭,似乎被嚇壞了,站在那裡,既不動,也不見禮!
段正不理段‘玉’蘭,只是上前,將段譽的手攤開一看,只見一片烏黑!
段正沉下臉來:
“蘭兒,這是怎麼回事?”
段‘玉’蘭一聽,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個,不管我的事……我不知道!”
聽了段‘玉’蘭的話,段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用威嚴至極的眸光緊緊地盯着段‘玉’蘭,似是失望極了:
“是不是你推了弟弟?”
段‘玉’蘭連忙搖頭:
“我沒有!”
段青茗含淚上前:
“算了,爹爹,蘭妹妹她也不是有心的,你就別怪她了!”
這話,明着是說情,這暗裡,卻是在坐實段‘玉’蘭的罪名,就是她推了段譽!
有段青茗在,段譽也沒有那麼怕段正了。他上前兩步,規規矩矩地說道:
“爹爹,求您別怪二姐姐,我是在向她見禮時,不小心摔倒了……”
段正看了一眼段譽,斥道:
“你也幫蘭兒說情?”
段譽的臉‘色’暗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日的神情,他不卑不亢地說道:
“大姐姐說過,我們是姐弟,切不可因爲一些小事,斤斤計較。而且,二姐姐她不是故意的,我身爲段將軍的兒子,若是這等小事都斤斤計較的話,外人看了,豈不笑話?”
這一番話,馬屁拍得正好,段正臉‘色’一鬆,一手將段正抱在懷裡,點頭:
“不錯,不愧是我段正的‘女’兒……嗯,不錯!”
段譽縮在段正的懷裡,不說話了!
段正轉過頭來,朝着段‘玉’蘭怒斥道:
“蘭兒,看到沒有,你的弟弟竟然比你還要懂事,難道,你真不臉紅麼……回去你的院子,好好反思你的過錯,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門’!”
段‘玉’蘭臉‘色’一白,卻說不出話來!
怎麼回事,明明她什麼都沒有做啊,爲什麼要把所有的東西,都推倒她的身上?
她想解釋,可是,看着段正震怒的樣子,她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段青茗一聽,喲,這段‘玉’蘭可能禁足啊,要知道,
“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對姐姐和弟弟不敬,絕對不輕饒!”
段‘玉’蘭一聽,立時蒼白了臉,可是,她卻心知,姨娘被禁足,段青茗姐弟一直針對自己,現在,絕對沒有人再幫助自己了!
可是,乍一想到又再因爲段青茗而被禁足,段‘玉’蘭哪裡肯服?她狠狠地瞪了段青茗一眼,眼神之中,滿是怨毒!
段青茗一看,段‘玉’蘭要被禁足,她的眼神,落在了段‘玉’蘭腰間那個‘精’致的荷包上,心道,喲,段‘玉’蘭要被禁足了?這可不好。畢竟,她還靠着段‘玉’蘭在劉蓉的面前多晃悠幾下,達成她想要的目的呢,若是段‘玉’蘭被禁足,看不到劉蓉,她豈不是要前功盡棄了?
這個念頭一出,段青茗連忙朝段正福了一福:
“爹爹,求求您饒過蘭妹妹這一次吧……”
段正一聽,滿面怒容地一指段‘玉’蘭:
“她推倒譽兒,且不知悔過,你還幫她講情?”
段青茗想了想,這才說道:
“回爹爹的話,這都是小兒‘女’間的賭氣而已,茗兒不會放在心上的,而且,譽兒也不會放在心上的是不是?”
聽段青茗提到自己,段譽連忙幫段‘玉’蘭開解道:
“是啊,爹爹,依譽兒看,二姐姐定是‘不小心’看到大姐姐不見禮,也是‘不小心’地撞倒譽兒的……譽兒是段將軍的兒子,要有段大將軍的氣魄,是絕對不會因此而忌恨二姐姐的!”
段正回過頭來,正觸到段‘玉’蘭怨憤至極的眼神。那眼神之中,充滿‘陰’霾,充滿怨毒,段正一看,更加怒了——小小年紀,就會用這樣的眼神來看自己的姐姐、弟弟,等長大了以後,豈還了得?
於是,段正不由分說地揮了揮手:
“你好好去自己的院子裡思過去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段青茗一聽,連忙雙膝跪倒在地,說道:
“爹爹,請饒蘭妹妹這一回……”
地下,全是冰雪,段青茗如此跪着,只覺得冷意刺骨地痛。可是,她已經擡起頭來,淚眼婆娑地望着段正,哭訴道:
“爹爹,明天就是茗兒的芒壽了,茗兒不希望爹爹責怪蘭妹妹,影響我們姐妹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