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暗夜死神

原本熱鬧的仙源湖,一下子變得慌亂起來,許多人小心的探出船艙,往外看去。膽小的小姐,就躲在裡面不敢出來。

外面的怒喝聲,慘叫聲,驚懼聲充斥着整個仙源湖。

這時候,就聽到有人喊道,“殿下,殿下,你怎麼樣了?”

“快,抓住那個女刺客別讓她跑了!”

“大夫,還不快叫大夫來!”

“……”

場面無比混亂,所有人都吃驚的看着這一幕,面面相覷,殿下?是哪位殿下?聽起來像是遇刺了?

那邊的動靜自然也傳到了寧和公主和季裳華耳中,寧和公主面上驚慌交加,驚疑不定。

那艘遇刺的畫舫是她兄長的嗎?

怎麼會?明明周圍有高手保護的。

今天她和裴慶衍商議好,晚上一同來仙源湖遊湖,將季裳華帶到這裡,方纔季裳華的那杯茶,便被下了迷藥。

她特意準備了這隻鴛鴦壺,只要倒茶的時候轉動一下壺蓋,毒藥就會和茶水混在一起。屆時,她率先飲下,季裳華見她安然無恙自然會飲下,可是她卻沒有,原本正想誘導她喝下,可是還未來得及,就聽到那邊畫舫傳來的慘叫。

裴慶衍遇刺了!

她下意識看向季裳華,季裳華面上卻滿是害怕,“公主,我們先回去吧,有人公然行刺大涼皇子,萬一波及到這裡……”她懦懦的道,“公主,你方纔說要親自送我回去,這話還算數吧?我一個人好害怕……”

寧和公主哪裡有心情送她回去,方纔也不過是敷衍的話,可是如今這種情況,又不能將她強留在這裡。

可是,裴慶衍怎麼辦?她總不能丟下季裳華去看看,而且她也沒有理由這樣做!

皇兄怎麼會突然遇刺,難道是季裳華?

可是季裳華面上很是擔憂焦急,以爲遇刺的是大涼皇子。而且,就算是季裳華想殺了裴慶衍又如何佈置的?季裳華一個弱女子,能號令高手嗎?

她思緒紛亂,安撫了季裳華一番,又親自送她回去。無視了周家人的“熱情挽留”,她快馬加鞭回到了驛館。

等她回去的時候,裴慶衍遇刺的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而且該抓住了行刺的刺客。

居然是寧芷汀,寧平楚的妹妹寧芷汀!她身爲寧國公府小姐,與裴慶衍素不相識爲何要謀殺他!

可是,就算皇帝派人審問也晚了,寧芷汀已經被裴慶衍殺了!

當時,裴慶衍和寧平楚商議好,由寧和公主帶着季裳華出府,尋機下手。季裳華季裳華有防備心又如何,他相信,只要寧和公主主動飲下茶水,她就會乖乖上當。

畢竟,那個鴛鴦壺只是傳聞中的,整個大涼也只有皇宮中有那麼一隻罷了,而且還是在皇帝手中,輕易不讓人看見的,就算看見了,也認不出來。

所以,他們以爲季裳華也一定不認識,不明白其中關竅。

可他們哪裡知道,季裳華是重生過一次的人呢,前世她做過皇后,那時候蕭承澤還沒有廢掉她,甚至還在利用她,她自然是見過這個鴛鴦壺的。

只不過她沒想到寧和公主居然有,或許寧平楚給的。

原本裴慶衍正興致勃勃的觀看歌舞,等着季裳華那個絕色美人被送到這裡。很快,就有人將一個昏迷的女子擡了過來,看那裝扮和身形,應該是季裳華無疑了。

是以,他立刻的揮去了畫舫的人,畫舫簾子落下,被掩蓋的嚴嚴實實,只有幾個護衛在外面保護。他心中興奮,想着這個小美人就是她的了,一下子就撲了上去,迫不及待的想行雲雨之事。

可是,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他愣住了就在這愣神的時候,女子睜開了眼鏡,目光十分凌厲,下一刻,一把匕首就刺入了他的胸腔!

疼痛使他敏銳的反應過來,他到底是漠北男子,力大無窮,忍着疼痛,將女子推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捏住了女子的手腕,奪下了她手中匕首,掐住了她纖細的脖子,惡狠狠道,“你是誰!是誰派你來的!”

其實,他心裡隱隱有猜想,知道這個計劃的人不過是寧平楚和寧和公主,寧和公主自然不會害他,那麼就只有寧平楚了。畢竟,寧平楚和他有合作卻也相互防備,他從未相信過寧平楚會對他俯首稱臣!

“快說!”他又加大的力氣。

這時候,船艙的動靜已經傳了出去,護衛連忙進去,看到他們的主子受傷了,心頭緊張,“殿下,殿下!這是誰做的!”

裴慶衍終於只撐不住,放開了女子,聲音虛弱而刻毒,“就是她刺殺我!你們……好好的審問她!”

護衛面面相覷,“她不是來伺候殿下的……”季裳華嗎?

裴慶衍冷笑一聲,“我上當了!去問問,寧平楚有什麼圖謀!”居然敢算計他!

女子一下子倒在甲板上,劇烈咳嗽着,臉憋的通紅,可見裴慶衍方纔使了多大的力氣,若非留她有用,她早就死了。

護衛一腳踹上她的肚子,“說,你有什麼目的!”護衛手上是寒光閃閃的刀,“不說的話,我就一片一片將你身上的肉刮下來,看看能刮到什麼時候!”

說着,聽到淅瀝之聲,刀沒入女子的手臂,瞬間,一片肉便掉到了地上,血也跟着流淌下來。

“這是第一刀。”護衛陰冷的笑了笑,“第二刀……割哪裡呢?”他的刀指指點點,最後落到了她的臉上。

女子臉上肌肉抽搐,眼睛驚恐的看着那把刀,身體顫抖,“我……我說……”

護衛將刀遞進了一分,“說!”

女子發打了一個哆嗦,“是……我們世子……”

“說清楚!”

女子尖叫一聲,“是我大哥,寧平楚!”

裴慶衍冷笑一聲,一雙鷹眼散發出兇殘的光,渾身冷的駭人。

寧平楚,果然是他!

“你是他親妹妹,怎麼捨得讓你來?”

“他……他說讓我冒充季裳華來……還刺殺你……”女子驚恐非常,“以便……以便……”

“快說!”護衛又給了它一腳。

女子捂住耳朵大聲道,“以便拿到你十萬鐵騎的調令!”

“砰”的一聲,裴慶衍掀翻了畫舫裡的几案,恨得咬牙切齒,“寧平楚!好啊,怪不得爲我策劃,讓我帶大軍來京都,說什麼助我奪取大涼,原來,他打的竟是這個主意!”寧平楚竟然想殺了他,奪得調令,自己成爲十萬鐵騎的主人!

“好一個寧平楚,居然敢這樣算計我!”他陰森森笑了兩聲,一隻手滑過女子的臉,最後扼住了她的脖子,在次緊緊的掐住,“未此,不惜犧牲她的妹妹……可惜啊,你道行還不夠,你沒有一刀殺了我,我怎麼會讓你活着,可惜了這張臉!”

接着,就聽到骨骼碎裂的聲音,女子的脖子和手無力的垂下,一雙眼睛瞪的老大。

裴慶衍嫌惡道,“處置了她。”

兩個護衛上前,將女子拖了下去,只聽到“噗通”一聲,水面濺起巨大的水花。

“殿下,此事,很多人都知道了……”

裴慶衍擡手道,“我自然知曉,我當然恨不得寧平楚現在就死去,但若是大涼皇帝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了我們和寧平楚的合作,那麼我們的秘密就暴露了,大涼皇帝一定不會讓我們活着走出大涼!”

_TTκan_¢O “對外就說,我們也不知道刺客是誰,已經被我殺了,掉進了湖水。”

目前看來,只能如此了。只是,不能立刻就殺了寧平楚!

一想到他竟敢騙他,算計他的調令,他就恨不得將他抽皮拔筋!等着看吧,他奪取大涼之後一定將他千刀萬剮!

此時的寧平楚正等着季裳華被裴慶衍侮辱的好消息,當他聽到了裴慶衍遇刺的時候,大驚失色。

他問出門打聽消息的隨從道,“季裳華呢?季裳華當時在哪裡!”

隨從擡頭,“世子,寧和公主根本沒有成功,季裳華沒有被送到漠北大皇子的畫舫之上……”

寧平楚暗道不好,他上當了!可是,除了裴慶衍遇刺,還有什麼是他捕捉不到的?

不過就是計劃失敗罷了,和大業比起來根本是小事,裴慶衍和寧和公主不會說出去,季裳華爲了自身名譽也不會告訴別人,但他心中就是慌張,總覺得裴慶衍遇刺不會那麼簡單,不知道還會牽扯出什麼。

若是季裳華設計刺殺裴慶衍,她又圖謀什麼呢?既然要刺殺,爲何不成功殺掉呢?

他內心煩躁不安,可是,又一個晴天霹靂砸過來。

第二日,一個船伕不小心落了水,從湖底打撈上一具屍體,正是寧平楚的妹妹寧芷汀!

據說,寧芷汀當時打扮的很漂亮,和一般女子沒什麼不同。在水下泡了一天一夜,身上的皮膚都要泡爛了,但隱隱可以看出,那容貌就是寧芷汀,而且她身上的特徵以及佩戴的玉器,都和寧芷汀相吻合。

但,很明顯的,她手臂受了傷,脖子上一道掐痕,經過仵作查驗,脖子骨骼已經斷裂,明顯是被掐死的。而死的時候,寧芷汀手中拿着一隻簪子。

更引人注意的事,寧芷汀衣衫半敞,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上面還有點點痕跡,明顯是……

衆人心中紛紛有了猜測,寧芷汀一定是被人侮辱了。

人人皆是唏噓不已,好好的千金小姐怎麼就慘死了呢?而且兇手明顯就是見色起意,強迫了寧芷汀,又狠心殺害,最後丟到河水!

這人實在是大膽,連寧國公的女兒都敢動。

這樣想着,衆人決定回家一定要仔細叮囑自家女兒,近些時日不要出府了。

寧芷汀並非是普通人家的小姐,而是寧國公府嫡女,衆目睽睽之下,被人發現這幅樣子,已經不能隱瞞,便驚動了京兆尹。

京兆尹接手了這個案子,查找真兇,可是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裴慶衍遇刺的那一晚,有人他的畫舫被擡進去一個人,那身材衣服和寧芷汀皆是相似!

後來,畫舫中就傳出了裴慶衍遇刺的消息,想來是寧芷汀不堪忍受侮辱,拼死反抗,拔下了頭上的髮簪刺了他一下,裴慶衍急了,生怕別人發現,便掐死了她,將她匆匆丟進湖水,掩蓋真相!對外只含糊其辭,說裴慶衍遇刺,而刺客落水,卻不提刺客有什麼特徵。

原來如此!原來是裴慶衍見色起意,想玷污大涼貴女,怕被發現,所以殺人滅口!

這又不是尋常歌舞伎,裴慶衍敢在大涼行兇,簡直太囂張!他當大涼是什麼地方,是讓他隨意撒野的嗎?

這個流言愈演愈烈,引起了京都百姓已經世家貴族的不滿,尤其是羣情激奮的百姓,要求皇帝將裴慶衍驅逐出大涼!不但要驅逐,還要狠狠給他一個教訓!

這件事自然瞞不了皇帝,寧國公不知道寧平楚想要算計季裳華之事,便進宮哭訴,請皇帝給小女一個公道。這一點,寧平楚並無異議,這並非是因爲他多疼愛寧芷汀,而是因爲他的權衡利弊。

一則,是寧國公毫不知情。二則,寧芷汀是寧家女兒,若是寧芷汀被殺,寧家還像無事一般,那才叫邪門!衆人就會紛紛揣測寧家不爲女兒討公道的原因了!

所以,他明知道這樣做會使得他和裴慶衍的關係更加惡化,也不得不放任寧國公去宮中哭訴,不但要哭訴,還要將動靜鬧大。畢竟誰家女兒慘死不是悲痛欲絕?

所以,他明知道背後有人推波助瀾,還是要打破牙齒活血吞!

更讓他不解的是,寧芷汀是怎麼出現在裴慶衍畫舫上的,又爲何要刺殺裴慶衍!

他絕不相信什麼見色起意!他也曾懷疑那個寧芷汀是假的,可是他找遍了整個京都,寧芷汀的確消失不見了!

事情的發展越來越詭異,他捉摸不透,這種無法控制事情走向的感覺讓他情緒失控。

終於在事情發生的第三天,他決定悄悄潛入驛館去見裴慶衍,他一定要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驛館。

裴慶衍重傷,躺在牀上,一把打翻了奴婢手上的藥碗。

“你說什麼!”裴慶衍霍然起身。

寧和公主知道自己大哥的急脾氣,忙安撫道,“大哥,小心傷口裂開。”

“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和公主看看瑟瑟發抖的婢女,揮揮手讓她們退下,才坐下道,“大哥,這幾日你重傷,吃了藥就昏昏欲睡,所以沒聽到外面的消息。現在人人都說,是你見色起意,玷污了寧平楚的妹妹寧芷汀,又將其殺害丟入湖水,爲了掩蓋真相,你謊稱遇刺!現在大涼皇帝也知道了此事,京都人人都要求皇帝懲罰我們!”

聞言,裴慶衍怒急攻心,吐出一口血來。怎麼回事,他不過就是昏睡了兩天,怎麼他就成了殺人兇手了!

由於受傷,他聲音低啞,怒聲道,“你說清楚,將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告訴我!”

於是,寧和公主就將寧芷汀的屍體如何打撈上來,京兆尹如何查案……完整的說了一遍。

她神色焦急,“大哥,我自然知道此事你也是被人算計的,可是種種嫌疑皆指向你,京都所有百姓都是義憤填膺,恨不得直接殺了我們,因爲他們以爲,我們這樣做是無視大涼國威!大哥,寧芷汀可不是一般女子,她是貴族千金,這件事皇帝一定會派人查個水落石出的!”

想必,那個沉入湖底的屍體,也是有人故意打撈上來的,那身上的紅痕根本是後來被人做的手腳,還有寧芷汀半開得衣衫,手上的髮簪……都是被人設計好的!

背後之人打定了主意要讓裴慶衍背上殺人滅口的罪名!

“大哥,此事對我們極爲不利,我們該怎麼辦?到底是誰做的?”

裴慶衍冷笑連連,神色倉惶而很辣,就像一隻被扼住脖子的蒼鷹。他停止了大笑,閉了閉眼睛,“我知道是誰。”

寧平楚!

寧和公主不敢置信,“大哥,你糊塗了吧,怎麼會是他,他和我們可是有合作的,沒有了我們,他如何成事?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裴慶衍冷聲道,“我沒有糊塗,從你說完這件事,我就確定了是他。我殺寧芷汀之前,問清楚了,寧芷汀假扮季裳華來刺殺我是受寧平楚的指使。什麼算計季裳華,都是假的,他的目的就在於佈局,好有機會讓他的人得逞,殺了我,拿到我十萬鐵騎的調令!可是,那晚,寧芷汀沒能一刀殺了我,寧平楚就一定知道計劃暴露,所以想先下手爲強,惡人先告狀,設計所有人都知道是我見色起意謀害了寧芷汀,想要我們被羣起而攻之,除掉我們!”

寧和公主不知道那晚裴慶衍在船艙審問寧芷汀的事,驚的到退一步,“原來如此,我們上當了!枉費我在周家守了這些時日,就爲了引季裳華出來找到下手的機會,原來卻是爲寧平楚做嫁衣。他的目的從不在季裳華身上,也沒想過要對我們俯首稱臣,他要的是殺了我們,奪取十萬鐵騎的調令!好,好一個寧平楚!”寧和公主不禁暴怒,“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站住!”裴慶衍道。

“大哥——”寧和公主皺眉。

“你現在去,是想要所有人知道我們和寧平楚勾結意圖攻破大涼的計劃嗎?屆時,我們如何活着回漠北!”

“可是……”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沒有可是!”

他都還沒奪取大涼,如何甘心?他打定了主意,不但要殺了寧平楚還要成爲這座皇城的主人!

這時候,就聽到護衛急匆匆的趕來,“殿下,寧世子求見。”

寧和公主擰眉冷笑,“他居然還敢來?”

若不是爲了大業,他敢踏入這裡一步必死無疑!

裴慶衍臉色微沉,輕笑了幾聲,“將寧世子請進來吧。”

寧平楚這次是真的急了,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生怕裴慶衍以爲是他做的。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來了這裡,而且還是小心翼翼的免得被人發現。

寧平楚子進來,就看見裴慶衍倚在榻上的情景,疾步進來。

“殿下。”

裴慶衍沒有想象中的氣急敗壞,反而是面色平和,諷笑一聲,“我以爲寧世子忙着如皇帝面前爲你妹妹討公道,沒時間來見我呢。”

聽這冷嘲熱諷的話,寧平楚知道他在遷怒,也顧不得其他,忙解釋道,“那都是做做樣子而已,若我們不這麼做,所有人都懷疑爲什麼我對於親妹妹的死無動於衷,會懷疑我和你之間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交易。”

裴慶衍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我向來明白,寧世子深謀遠慮,處事滴水不漏,你做什麼都是有理由的。”

寧平楚可不知道“寧芷汀殺他奪調令”的事,只是覺得他話裡有話,又不知道到底爲什麼。只能繼續解釋,“殿下,我冒着風險趕來,就是怕您誤會,我向天發誓,關於寧芷汀之死絕對不是我們所爲,我們也根本不相信那些流言。但該在陛下面前演戲的還是要演戲,我們之間的合作不會因此改變。反正京兆尹沒有實際證據,因着您的身份,他也不能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審問您,很快我們的計劃就實施了,您只需忍耐幾天就好。”

“我猜測,這些一定是季裳華做的,她想讓我們反目成仇,殿下,季裳華爲人狡猾,你千萬不要上當啊。”寧平楚道。

裴慶衍面色平和,看不出情緒,“哦,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季裳華設計的,就是爲了挑撥離間?”

寧平楚以爲他信了幾分,連忙道,“的確,她與我妹妹向來不對付,想必是故意挑我妹妹下手。”

裴慶衍不說話,像是在考量。

寧平楚猜不到他的想法,心中愈發急切,努力表現得平和,看起來很讓人信服,“她意圖挑撥離間,這樣也好。我們可以裝作反目成仇,騙過她,我們的計劃會進行的更順利。”

裴慶衍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冷笑。寧平楚啊寧平楚,你當我三歲小孩一樣好糊弄嗎?你做盡了一切,怕騙不過我,全部推到季裳華頭上,以爲我會信嗎?你憑什麼以爲你三言兩語就能把一切推的乾乾淨淨?當我傻嗎?

他爲了大業,忍着要將寧平楚抽筋扒皮的衝動,笑了笑道,“我自然不會上那小丫頭的當。你說的不錯,一切都是季裳華外挑撥離間。可是,如今事情越演越烈,我自己是烈火烹油,還需趕快行動,否則我怕你們大涼皇帝頂不住百姓的壓力,上門來抓我呢。”

見他信了,寧平楚鬆了口氣,語氣愈發真誠,“再過幾天,屆時一切準備好了,南疆那裡也有所安排,您的傷剛好也好些了,我們就立刻行動。”

只不過,比預期的時間提前了不少,甚至有些匆忙,都是季裳華!

他越想越恨,這個女人,等抓住了她,一定要好好折磨她!

裴慶衍笑的異常真誠,“如此,就勞煩寧世子了。”

寧平楚點點頭,“這是於我們都有利之事,我如何能不盡心。”他看看外面的天色道,“我來這裡已經不合情理,萬一被人發現就遭了。等過幾日,還請老地方見面爲好。”

“這是自然。”裴慶衍道。

寧平楚一走,寧和公主就從屏風裡面走來,滿面怒氣,“大哥,你真的相信他嗎?”

“信他?”裴慶衍嗤笑一聲,“上當了一次,絕不會被騙第二次,這個寧平楚,狡猾的狠,誰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現在說的好好的,恐怕屆時他會反戈一擊。而且,你沒聽到嗎?從頭到尾,他都沒用提及那天晚上的事,他以爲寧芷汀臨死時沒有泄露他的目的,所以纔敢來我這裡。”

“所以,大哥決定將計就計?”

裴慶衍道,“寧平楚必死,可大涼我也要,就讓他最後再爲我出一次力吧。”畢竟,南疆的反叛還是要靠寧平楚。

“那麼,幾日後,大哥還要和他會面去嗎?萬一他再來一次刺殺……”

裴慶衍笑意森然,“這次,我會做好完全的準備,想刺殺我,他先死。”

蕭承佑站在海棠樹下,聽着木陽稟報,“殿下,果然不出您所料,我一直盯着寧家的動靜,寧世子真的去了驛館,多久就出來了,而且行色匆匆,怕被人注意到。”

蕭承佑一雙桃花眸一閃了閃,似又春水瀲灩,眼尾微挑,笑意卻不達眼底,“漠北人腦子不怎麼好使,卻出奇的很辣記仇,裴慶衍遇刺,已經對寧平楚失去了信任,但因爲其他目的,還要和寧平楚虛與委蛇。想必,寧平楚表面上還要裝成對裴慶衍深惡痛絕的樣子,這樣也好,動手的時候方便。”

木陽看到漠北人和寧家人吃虧,也覺得心中暢快,道:“還是殿下料事如神,出謀劃策。”

蕭承佑看着海棠樹上的綠葉,似乎還有長出果子的趨勢,忽而笑了,“出謀劃策的不是我,是她。”

木陽自然知道那個“她”是誰,覺得自己說錯話了,低頭不言。

沉默了一會,木陽想了想還是道,“殿下,這幾日,安寧公主來了四次,按照您的吩咐,屬下每次都將人請走了……”火候已經到了,就不要再吊着安寧公主了吧?萬一人跑了怎麼辦?

微風吹來,樹上有幾片綠葉落下,隨着清風,他的紅衣烈烈飛揚,散落在肩頭的黑髮也揚起。蕭承煥看他一眼,“下次,就請她進來吧。”

木陽心中一喜,同時舒了口氣,“是。”

不禁的,他也仰頭看了看這棵海棠,從六皇子幼時住進皇子府,這棵樹就存在,一年一年,已經變得粗壯許多,枝繁葉茂,每到春季,豔麗的紅色染遍了整個皇子府。

他很清楚,六皇子要見安寧公主,說明他們就快要走了,恐怕永遠都無法回來了,這樣一想,他也有些不捨。

他跟了六皇子十幾年,即便前路未知,也亦永遠追隨他。

“母親的墳墓……”

木陽一愣,立刻道,“回殿下,這幾天夜裡,屬下已經着人去了,大抵就這兩日,就會有殿下信任的人提前將公主送走,殿下……放心就是。”

他知道,公主對主子很重要,不能有任何差錯。主子看似過得囂張肆意,實際上很是孤獨,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女子,結果……造化弄人。

良久,蕭承煥拂了拂袖子,離開那棵海棠樹,“將真正的寧芷汀處理乾淨。”

是的,刺殺裴慶衍的寧芷汀是六皇子府的死士,故意讓所有人知道裴慶衍在畫舫厭遇刺的人,也是她。目的就在於,引發出“裴慶衍見色起意,殺害寧芷汀”一事。

對比,木陽不覺得真正的寧芷汀可憐,反正寧家覆滅,她一樣要死的。

剛好可以最後讓主子利用一次。

蕭承煥在書房交代木陽等人一些事情,就聽見護衛快步跑來,“殿……殿下……七皇子來了……”

七皇子和六皇子一直關係不錯,進六皇子府向來大搖大擺,每次六皇子議事的時候,他們都牢牢守着,萬一七皇子突然來了,他們好及時通報,這次也一樣。

蕭承煥淡淡道,“你們先退下吧。”

這就是要見七皇子了。

想到木陽和六皇子,木陽覺得惋惜,七皇子有一顆赤子之心,因爲幼時公主對他的照顧,當所有人都遠離六皇子的時候,只有他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繼續和六皇子保持好兄弟的關係,真心對他。所以,六皇子對誰都可以狠心,唯獨對他不可以。

蕭承煥出了書房,剛好就看見了七皇子蕭承燁。

與往日的閒散不同,他腳步匆忙,一張娃娃臉是難得的鄭重嚴肅,蕭承煥停下腳步,看着他走來。

他停在他面前,良久不語,突然他像往日一樣,露出一個笑容,“六哥,你要走了嗎?”

蕭承煥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一雙眸子平靜無波,“你都知道了。”

蕭承燁面上笑的和煦,“六哥就要走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十弟都知道了,卻不告訴我,難道我不是你弟弟嗎?”

蕭承煥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想必他已經全然明白了,十皇子也是他的人。他的眼睛不復以往的風流邪肆,很是平靜道,“你和他不一樣。他和我一樣,無牽無掛,而你有親人在這裡。”

蕭承燁雲淡風輕的笑笑,“六哥都沒用問過我,怎麼知道我願不願意追隨於你?難道這許多年來,我們的兄弟情義都是假的嗎?你隱瞞你的真實面目我不在意,畢竟我看得出來,你待我的心是真的。可是,你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問都不問我就替我做了決定,難道六哥是不信任我嗎?以爲我會背叛你?”

聞言,蕭承煥面上微微動容,他曾想過數次蕭承燁知道他真實謀劃的情景,他想過他或許會悲痛,會指責他,會痛恨他,因爲他要做的事是大罪,所以,他也糾結了好久,終究決定直接走掉。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責怪他怨恨他,他不痛恨他要造反,他只是責怪他不信任他。

他苦笑一聲,“在所有皇室宗親裡,你是難得的正人君子,有一顆赤子之心,還有一個爲陛下守衛大涼的舅舅。我要做的是謀逆之事,你不該沾染。”

蕭承燁搖頭,“你還是不瞭解我。我們相識那麼多年,你憑什麼以爲十弟可以做到,我就做不到呢?”

“可是……”

蕭承燁不以爲意的笑笑,“我母妃也早已不在,我所謂的親人也只有一個舅舅,與其在大涼孤孤單單,還不如隨你走。”

蕭承煥心情複雜難辨,他沒想到他竟然真的這樣選擇。

“你不怕葉將軍爲難嗎?”他嘆息一聲,“陛下那個人你是知道的,你不怕葉將軍落到和寧家一樣的下場嗎?”

蕭承燁道,“我走時會留下一封信,告訴陛下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決定,與舅舅無任何關係。我舅舅那個人性格古板,爲陛下幾十年如一日在戌城鎮守,從未做過逾矩之事,已然是愚忠了。陛下如此精明,怎麼會不知道?比起寧家和宋家,我舅舅顯然更好控制,他不會遷怒我舅舅的。”

蕭承煥見他思慮周到,悵然一笑,“既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他挑了挑眉,“上了我的船,就別想下來了。”

兩人終於坦誠相待,俱都輕鬆了許多,蕭承燁突然給了他一拳。

“這是對你想要拋下我的懲罰。”

兩人都朗聲笑了。

木陽在遠處看着,看見兩人沒打起來,反而相談甚歡,鬆了口氣。

果不其然,第二日,安寧公主便又到了六皇子府。

這次,蕭承煥見了她。

安寧公主一看到他就想撲上去,眼淚汪汪的望着他,飽含深情。

可是看到他冷漠的樣子,又不敢靠近。她慢慢走到他面前,又哭又笑,“你……終於肯見我了?”

蕭承煥轉過眸子不看她,只是淡淡道,“我來,是和你說清楚……”

“你別急着拒絕我!”安寧公主急忙道,“我知道你怨恨盧家,可是,這和我沒關係啊,你別遷怒我我身上好嗎?小時候我們見過,我一直記得你,這次我隨我大哥來大涼就是爲了你,我知道大渝要和大涼和親,你若是不答應,我哥就要將我嫁給別人了。”

“這是大渝太子所能決定的,而非是我。”

“可是,我喜歡的是你。”

“那又如何呢?”蕭承煥諷刺道,“你以爲你這樣說,你就能如願嗎?”

安寧公主急忙道,“只要你答應,我大哥那裡也不成問題。”

蕭承煥嗤笑一聲,像看傻子一樣看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哥?你哥那個人精明得很,你能逼他答應?”

很普通的一句話,卻讓安寧公主感覺到了希望,不知想到了什麼,猛然點頭,“我可以!”

蕭承煥敷衍道,“那就等你成功了再來問我吧。”

看他滿臉不屑,安寧公主有些失望,可是想一想,她過了大哥那一關,蕭承煥這裡也容易了。大不了,直接讓皇帝賜婚不就行了?現在要找辦法對付她大哥。

從頭到尾,蕭承煥沒有表現出對她的喜歡,每句話都是不屑是敷衍,可是,卻句句誘導她,讓她以爲只要逼得盧君呈答應,她就能嫁給蕭承煥。

……

木陽將安寧公主送到門外,抱拳施了一禮,就轉身回去。

可是,安寧公主猶豫了一瞬,又忽然轉身道,“……你等一等!”她沒打聽過木陽的名字,只能這樣稱呼。

木陽回身,“公主還有什麼話要屬下轉告殿下嗎?”

安寧公主咬着紅脣,眉間顯現出糾結,“你一直都在六皇子身邊保護嗎?”

木陽似乎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了,故作不解,“是,屬下跟了殿下十幾年了,公主爲何這麼問?”

安寧公主柳眉深蹙,“你既然在他身邊那麼久,自然瞭解他,你可以幫我勸勸他嗎?”

木陽苦笑,很是爲難,“以殿下的性格,他決定的事情不容人質疑,我也是不敢勸的,再者,當年的事情,公主想必也知道,殿下能毫無芥蒂的和您……”成婚嗎?

“再者,就算是我們殿下鬆口,大渝太子也會極力反對的。說句不該說的話,公主就請放過六殿下吧。”

木陽越是這樣說,她只會更加堅定的要嫁給蕭承煥,想了想問道,“你覺得一國太子最重要的是什麼呢?”

木陽皺眉,表示不解。

安寧公主咬牙道,“有什麼事情可以威脅到我大哥呢?”

……

“都和她說了?”蕭承煥漫不經心道。

木陽道,“按照您的意思,我點到爲止,但只要琢磨琢磨,她就能明白該如何做。”

蕭承煥點點頭。

他從頭到尾都沒用要求她如何做,也沒有讓木陽告訴她如何逼迫盧君呈同意。她根本察覺不到,這一切都是蕭承煥誘導她做的。

“派個人盯着她,只要東西一得手就換過來。”

又過去了幾日,關於裴慶衍謀殺寧芷汀一事的流言不減反增,皇帝對裴慶衍也頗有微詞,甚至還派太醫去問候他,傷勢可減輕了,要他好好養病,平心靜氣。

裴慶衍從中隱隱嗅到了皇帝對他的不滿。

他覺得計劃不能再拖了。

剛好,寧平楚給他傳信,約他兩日後老地方見。身邊的隨從卻建議裴慶衍,要看到寧平楚的誠意,屆時要他帶上寧家二十萬兵權的兵符。

寧平楚因爲寧芷汀的事,怕他懷疑什麼,便欣然同意。

兩日後一個夜晚,裴慶衍忍着傷痛,來到了歸雲閣。

到了一個隱秘的雅間,發現寧平楚早已經在等他了,此刻正慢悠悠品茶。

“大皇子,你果然來了。”

果然……

裴慶衍皺眉,他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道她還是走上前坐下道,“事關大計,我自然要來。”

寧平楚放下茶盞,脣角勾了勾,“大皇子重視大計遠超於個人恩怨。”

裴慶衍驚疑,他爲何這麼說,難道他知道了自己其實沒有相信他?此來別有目的?就算是別有心思又如何,他可是做了完全準備,許多高手在暗處守着呢,寧平楚敢打什麼主意,也要有命在!

他笑容陰鷙,“我相信寧世子也是一樣的,在大業面前,個人恩怨又算什麼呢?更何況,你知道令妹之死根本不在我。”

寧平楚悠悠道,“我自然知道寧芷汀的死不在你,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明明是一樣的容貌,可這語氣這神態覺得哪裡不同。他到底對寧平楚心懷戒心,眸光立刻隱藏了幾分警惕,“既然人來了,就說一下具體計劃吧。”

寧平楚眉峰微挑,“計劃,什麼計劃?”

裴慶衍一愣,然後是怒意,“你耍我?”

寧平楚淡淡道,“我怎麼敢呢?”

裴慶衍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對,下意識朝門外喊,“來人,快來人!”

可是,沒有動靜。

“阿德!”他叫了護衛統領的名字,依舊沒有動靜。

有的只是詭異的沉寂。

他第一次感覺到恐懼,“你把我的人怎麼樣了?”他是如何做到的!

寧平楚沒說話,只是站起身。

“你……你要做什麼?”他拿出放在桌子上的大刀,做好了和寧平楚拼殺的準備。

寧平楚笑容很是優雅,甚至帶着點邪魅,和以往大相徑庭,裴慶衍猛的睜大了眼睛,“你不是寧平楚!”

“寧平楚”喟嘆一聲,“大皇子果然聰明,那你再猜一猜,我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你——”

話未說完,感覺到背後一陣涼風,一隻劍從背後飛來,直直插入他的肋骨,穿透了他的心臟。

他怒目圓睜,眼睛裡刻下的最後的人影,是寧平楚。“你……殺我……你是誰……”

‘寧平楚’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不,不是我殺了你,是寧平楚爲了給他妹妹報仇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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